第二百七十九章:荒唐至極
因是小聲嘀咕,所以那名小廝沒有聽清司寇念兮在說些什麼,只低着頭繼續說道:“王爺對待公子的情意,那可都是真真切切的,小的都看在眼裡,便是今早王爺臨行的時候心心念唸的也還是公子你,王爺特別對小的作了一番叮囑,說是公子你……你昨夜沒有歇息好,讓小的快些給公子你準備一些早點,服侍你吃下好早些歇息,所以小的才急急忙忙將早點端來公子的房裡,唯恐稍微來的遲些,公子你已經歇下了,可……可誰曾想,公子不在屋裡歇息,竟走了出來,小的一時不察,這……這才同公子撞上……”
一說到與司寇念兮相撞這檔子事情的時候,那小廝便抖得厲害,司寇念兮握拳抵在脣邊,乾乾咳嗽了兩聲道:“咳咳,這原也不怪你,是我出來的有些不是時候。”
那小廝聞言連忙搖頭道:“不不不,小的哪裡敢怪罪公子,這都是小人的過錯,小人只盼公子能大人不記小人過,也……也能勸解一番冷王爺大人不計小人過……”
一聽到小廝又將話題扯到了冷少淵身上,司寇念兮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毛,看着他問道:“你怎麼老是扯上冷王爺,我與他其實不過萍水相逢,談不上有什麼情誼,他也斷然不會因你將我燙傷這等小事而特地怪罪於你,你如今這般,可真是有些杞人憂天了。”
那小廝聞言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只瞪着一雙眼睛,哀怨地將司寇念兮望着:“公子這般說,是不想爲小人求情麼?”
司寇念兮一愣:“啥?”
那小廝的眼眶水汽汪汪的,扭捏地像個大姑娘似得,只依舊一臉哀怨地將司寇念兮望着:“王爺對公子你的情意便算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公子卻推脫是萍水相逢,這不是糊弄小的又是什麼,公子若是不肯爲小的求情,直說便好,何苦找來這麼一番說辭,這話同小的說倒是沒什麼,可若是叫冷王爺給聽了去,只怕王爺的心都寒了,王爺一向不好男色,此番爲了
公子做到這般,想來是真心的……”
司寇念兮彼時正忍着手上的灼痛搗鼓着小廝帶來的那隻藥箱,那些瓶瓶罐罐的一大堆,摔了那隻白瓷瓶,指不定還有其他的瓶子裡也裝了治療燙傷的藥粉,揣着這個心思,司寇念兮有些賣力地搗鼓起那個藥箱來。
而聽了那小廝的一番話之後,司寇念兮整個人都是一陣哆嗦,連帶着手腕也是一陣哆嗦,手一鬆,小瓷瓶便又摔碎了幾個。
空氣中到處都瀰漫着濃濃的藥香味,司寇念兮伸手在鼻前扇了扇,低頭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小廝,抽了抽嘴角:“你……你方纔在胡說些什麼……”
那名小廝一臉無辜的看着司寇念兮,一副我哪裡有胡說的樣子。
司寇念兮想着那小廝說的那一番話,越想越覺得可笑,原來那小廝以爲冷少淵對自己起了那種心思,把她與冷少淵都當成斷袖了麼?
這顯然是無稽之談,然司寇念兮越想卻越是覺得心裡不舒服,雖是女子,但此時作男子裝扮,卻被人誤認成斷袖,司寇念兮臉色微微發燙,便也顧不得還有沒有給燙傷的雙手上藥,低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廝,便猛地奪門而出。
司寇念兮一鼓作氣跑了許久,等到反應過來之後才發現自己不過才站在雅客居一樓的門口,司寇念兮愣了一會,不免爲自己的一鼓作氣感到有些慚愧。
倚在門欄上喘了一會氣,司寇念兮忽然聽到有人在向自己這裡大聲喊着“公子,公子……”司寇念兮回頭一看,發現此時正一口一個公子喊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方纔跪在房中淚眼汪汪,說了許多荒唐話的那名小廝。
司寇念兮一見着他,便又想起了他對自己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不禁身上一陣惡寒,也來不及再多作歇息,像躲瘟神一般拔腿便跑。
那名小廝依舊在司寇念兮身後鍥而不捨地喊着“公子,等一等……”司寇念兮卻是跑得更快了,撇了撇嘴道:“哼,任你喊到嗓子都啞了,卻有哪個
會來理你。”
氣喘吁吁跑了許久之後,司寇念兮漸漸放慢了腳步,回頭朝後面望了一望,見那名小廝已經沒有追上來了,這才鬆了一口氣,也不再繼續跑了,只改做慢慢地走着。
雖然天氣不是很熱,但方纔司寇念兮是使了勁跑的,所以此刻額頭上也涔出了一層薄汗。
司寇念兮伸手將額頭上的汗水擦拭了一番,轉頭看了看自己此刻所在的位置。然而四周都是熱鬧繁華的街道和來來往往的人流,司寇念兮根本辨不清方向。
不過向路人打探司寇丞相府的所在可比打探芳華閣芙蓉閣的所在容易多了,畢竟前去拜訪司寇丞相的藉口冠冕堂皇的很,也沒有哪個會像先前那樣在她背後指指點點。
因司寇念兮生了一副極好的面容,即使作了男子打扮,也是萬里挑一的美男子,所以被司寇念兮問路的幾個姑娘無一不殷勤地爲司寇念兮指路,真巴不得同她一道回丞相府去。
是以,司寇念兮沒有費多少工夫便回到了丞相府。司寇念兮站在丞相府門口,略有爲難地看着最後一個爲她指路的女子說道:“姑娘,今日多謝姑娘爲在下指路,既然如今已到了丞相府了,那姑娘不妨先回去?”
那姑娘一臉嬌羞地低下頭去,咬了咬嘴脣,對着司寇念兮說道:“聽公子得口音,倒也是帝都人,我今日見着公子,覺得與公子甚是投緣,不知公子府邸建在何處,來日我可上門來訪?”
司寇念兮抽了抽嘴角,難道要自己說自己的府邸便是丞相府的別院,而自己是丞相的侄女?
“呃……”司寇念兮看着那名姑娘一張寫滿期待的小臉,想了好一會,終於還是扯謊道:“其實幾年前,我家中遭遇變故,自那以後,我便四海爲家,也沒什麼府邸,唔,昨天我還是在雅客居歇的腳的,所以也沒個準確地址告知姑娘,對不住了。”
那姑娘似有遺憾地看了司寇念兮一眼,微微地點了點頭。司寇念兮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