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六章:來龍去脈(下)
殷靜歌並未因着殷沐霜所帶的太醫的查驗結果而有絲毫的恐慌,卻笑的眉眼彎彎,“未曾聽聞太子殿下近日身體有何不適呢,怎的出門還隨身帶着太醫呢,再者說來說白了這不過是王府的家事,怎的勞煩太子殿下親自開口呢,殿下對側妃的關懷未免也太多了些吧,且這殷府帶來的太醫不可靠,殿下帶來的便是神醫嘛。這可都是宮中太醫院供職的人呢。”
殷靜歌不急不緩的說着,手中的酒杯輕輕的撞出漣漪,她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司寇念兮和冷少淵的臉色隨着她所說的話變了一變。
這話無需說的太過於透徹,在座的也都是聰明人,一點便透,即便今日不可將麝香的事情都推到了司寇念兮的身上,那麼也要將她的名聲都壞了,在未進府之前她便被傳言私會男子,即便是最後冷少淵認了下來,可她的名聲卻已經傳出去了,若是眼下再讓衆人知曉殷沐霜對司寇念兮的心思,看冷少淵要如何應對了。
司寇念兮微微的眯眼看向殷靜歌,見她收起了之前的慌亂,換上的卻是過早的得意,便也猜到了她心中打的是什麼主意了,可她在之前計劃過無數遍卻唯獨未曾想到殷沐霜會來橫插一槓,現下也只能是靜觀其變了。
“安陽王妃果真是好家教呢,先不說本宮是太子,你不該宮這般質問的語氣跟本宮說話,再者說來,王妃這些日子怕是都想着怎麼謀劃今日生辰之事了吧,怎的還會關懷本宮的身子是否是安康,這兩位太醫呢,一位是太醫院的醫正,另一位便是他的徒弟,這兩位都是太后娘娘親自賜下來給本宮調養身子的,王妃若是不信可去太后的慈寧宮查證,本宮不過是順口提了一個建議罷了,王妃非但不感恩本宮的相助,還這般的質問本宮,安陽王,你的正妃可真是給你長臉呢。”
殷沐霜冷哼一聲,手中的酒杯被重重的放在了桌上,脣邊雖說還是微笑的,卻陰冷的讓人懼怕,眸底的冷意讓殷靜歌脣邊的笑意就這般僵在了臉上。
殷沐霜所說的的確是事實,今日他前去請安之際,太后順口問了一句他
爲何眼下還是膝下無子,他便隨便的掰了一個藉口想要矇混了過去,可太后卻不依不饒的將太醫院的醫正召了過來,說是讓跟着他到太子府中爲他調養身子,卻不曾想中途他便聽聞今日是殷靜歌的生辰,便將兩個太醫也帶了過來,未曾想竟然還派上了用場。
殷沐霜目光沉沉的看着殷靜歌,像是等着冷少淵給她一個交代,這些年來雖說是殷府助他一臂之力,可他卻不能讓他們爲所欲爲,因此殷府也是知道他並不是完全的依賴着他們,可眼下若是因着這小事殷靜歌將他得罪了,那麼怕是今後殷國舅在宮中的日子可是不好過了,若是殷靜歌在不得寵的話,那麼……
殷靜歌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她也不曾想本想着利用殷沐霜對司寇念兮的心思將他擊退,卻未曾想到殷沐霜竟會生氣。
“殿下恕罪,小女也是因着今日麝香的事情氣昏了頭,因此這才口不擇言的,還請殿下不要介懷。”殷國舅見勢不妙,立刻從座上起身,對着殷沐霜便跪了下來,說話間還用眼神示意殷靜歌有所表示。
殷沐霜似笑非笑的看着冷少淵,似乎在等着他的表態,可冷少淵卻只是面色陰鬱的看着殷靜歌,今日的生辰就這樣成爲了一個鬧劇。
“太子殿下的好意臣心領了,王妃的失言之罪臣稍後自會給殿下一個交代,眼下重要的便是這荷包之事,太后已經下了懿旨了,在耽擱下去,臣怕是太后娘娘可要降罪了……”
冷少淵淺淺的抿了一口茶,殷靜歌的心思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只怕若是在這樣和殷沐霜糾纏下去,殷靜歌破釜沉舟的會將司寇念兮也拉下了水,屆時只怕是殷沐霜的太子身份都將這件事情壓不下去了,那麼即便是認定了此事不是司寇念兮所爲,只怕也會壞了她的名聲了。
於是冷少淵便想着將此事儘快的遮掩了過去,殷沐霜對於這樣的結果自然也是不置可否,於是便淡淡的垂眸,沉聲讓殷國舅起身,此番下來,殷靜歌的失言便也就這般過了。
“本宮今日乏了,接下來的事情本宮便也不想參與了,這兩個太醫既然本宮出言給王府留下
了,那麼便留着吧,事畢之後勞煩安陽王給本宮送回便可,本宮還等着王爺的交代呢。”
說罷,殷沐霜便起身帶着衆侍衛離開,可他最後的話分明就是說還會追究殷靜歌今日的失禮,走之前殷沐霜似乎不過無意之間看了一眼司寇念兮。
她的一張俏臉有些蒼白,眼神中碎星閃閃,朱脣緊抿,想必她是害怕殷靜歌會說什麼,殷沐霜的心中一冷,她便那般的不想跟他扯上關係?
這一眼不過很快便別開了目光,隨後殷沐霜便大步的立刻了院中,既然她不想跟他有什麼牽連,他便離開,若是再待下去,只怕會更麻煩。
送走了殷沐霜,殷靜歌也不敢再輕易的開口了,她起身走下了高臺,站在了正中央,因着剛剛殷沐霜的出言斥責她也無顏再坐在冷少淵的身邊了。
畢竟堂堂的安陽王妃犯了失言無無禮之罪,這京城中的人會怎樣議論,且因着麝香的事情她眼下和司寇念兮都成了嫌疑之人。
“殷夫人,你告訴本王,太醫都說過了,這荷包之上並未有什麼麝香之味,怎的殷夫人一聞便說這是麝香,若是殷國舅常年的用這麝香的話,殷夫人怎會聞錯呢,且就是殷府帶來的太醫說是上面有麝香,殷夫人或者是王妃,是否該給本王一個解釋呢?”
冷少淵居高臨下的看着殷靜歌,現下看來,這定然是殷靜歌的計謀了,這荷包是司寇念兮所繡,絲線和錦緞是太后所賜,怎麼說來,這罪名都是司寇念兮擔了,可他不明白的是,若是殷靜歌有心陷害,那麼怎會這般的馬虎,用蘇合香代替了麝香呢?
殷靜歌支支吾吾半晌,不知怎麼回答,這絲線上怎麼會突然就變成了蘇合香呢,在拿到了絲線和錦緞之後,她便將絲線在稀釋了的麝香中浸泡了一天一夜,且爲了讓瞞過了司寇念兮的鼻子,她還特地在上面薰上了安息香,這安息香可以暫時的蓋住了麝香的味道,但是等到安息香都散盡之後麝香便可以都顯現出來了。
事先她也打聽了司寇念兮對香是沒有什麼研究的,雖說她是醫者,但是對於香味中的成份卻是不精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