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柔靠在鄭旭赫的懷裡，陰柔的眸子裡滿是擔憂，她的感覺不會錯，陌靈真的回來了。
陌柔打傷陌凌顏的事情很快就在京都傳開了，有人說陌家已經到了衰敗的時候，虎毒尚且不食子，陌柔竟然對陌凌顏下手。由此引出了陌柔其實並非陌家的人的事情，陌柔成爲了衆人茶餘飯後談論的對象。
“不過是一個丫頭，卻搖身一變成了陌家尊貴的柔夫人。還嫁給了國師，這一切都是陌家前任家主陌靈的恩典。”
“我看吶，那陌家十二年前的那場家變是個陰謀，前任家主那麼有本事，怎麼會是叛徒，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小聲點吧，陌家可不是咱們小老百姓能夠惹得起的。”
京都最熱鬧的茶樓裡，陌靈一身男裝坐在角落裡靜靜的飲茶。這些謠言，都是她安排程不逝散播出來了，沒想到速度竟如此的驚人。
只是……
她並沒有牽扯到自己進來，是誰藉着這個機會將當年的事情提出來的？
平靜如枯井一般的眸子忽明忽暗，細細看去眼底是化不開的疑惑。除了當事人，誰會對十二年前的事情感興趣？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陌靈的思緒被一陣吵鬧聲打斷，循聲望去，茶樓外的街道上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奔跑着，他的身後是一羣拿着棍棒的人。
就在老者跑到茶樓的正下方之時，他停下了腳步，擡頭看了一眼坐在窗戶邊上的陌靈。
乍一看，陌靈就被那張臉給嚇到了。
快速起身衝出茶樓，已然不見了老者的蹤影，只餘下拿着棍棒的人在原地咒罵着。
“他是什麼人？”陌靈轉身看着幾個手持棍棒凶神惡煞的人開口問道。
“你是什麼人？老子勸你最好別多管閒事，滾。”被老者跑了，這幾個人本來就生氣，見陌靈瘦骨嶙峋衣衫普通，就想將怒火撒到陌靈身上。
啪。
手骨斷裂的聲音清晰的在耳邊響起，陌靈平靜的看着身邊叫囂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再問一遍，他是什麼人？”
瘦弱的身子迸發出驚人的氣勢，眼睛不眨一下的就斷了人的手指，周圍的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暗自揣測這個小公子的身份。
“他，他，他就是一個乞丐。”被斷了手指之人哆哆嗦嗦的開口，“他就住在城外破廟的乞丐窩裡，經常來我們店裡擾亂客人。”
“滾。”陌靈的淡淡道，不跟這些人繼續羅嗦，她轉身朝着城外走去。
程不逝一直跟在陌靈的身後，她也是個坦蕩的女子，臉上頂着那麼大的一個毒瘡，從來也不曾遮掩。
城外，穿過一片樹林，陌靈到了一處破廟。
正在遲疑之際，那個老者出現了。
“女娃娃，你可是來找我的？”陌成開口，語氣透着無盡的滄桑，雙眸凹陷，卻不失精光，炯炯的盯着陌靈。
陌成！成伯！
對上熟悉的眸子，陌靈險些激動呼喊出聲，理智告訴她，她不可以。
“對，你不就是刻意引我來的麼？”
陌成讚許的笑了笑，朝着陌靈招呼道，“你跟我來。”
陌靈剛要動作，程不逝卻攔住了她，面親的那個老者絕非善類，她擔心陌靈會遇到危險。
陌靈拍拍程不逝的肩旁，讓她放寬心。
與外面不同，廟裡雖然破敗但十分整潔。這麼多年了，陌成的習慣依舊沒有改變。他喜好整潔， 當初陌靈還嘲笑他一個男人竟然有潔癖。
環顧四周，陌靈的視線最終落在了桌子上的靈牌上。沒想到，還有人爲自己立牌位，她也不算枉活了。
陌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剛剛在茶館的疑惑已經解開了。謠言散步如此迅速，定是陌成在推波助瀾。
“丫頭，你是誰？”陌成激動的開口問道，他已經注意陌府很久了，以前的陌凌顏他不是沒有見過，如此判若兩人的性格和行事風格，他不會相信她就是陌凌顏的。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爲什麼引我來這裡。”陌靈看着陌成，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警惕。
“不錯。”陌成點頭，當務之急就是讓陌柔垮臺，將陌家重新從陌柔的手裡奪回來。
這個事情，他想了十二年了。
當年那場屠殺，只有他一個人活下來了。十二年來，他從身份高貴的陌家管家淪落爲乞丐，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爲了保住這一條命，他放下面子沿街乞討，與狗爭搶食物。
爲了躲避陌柔的追殺，他過着畜生不如的生活。
若不是爲了心中的那口氣，他早就結果了自己。
滄桑的面容佈滿了皺紋，原本白皙的皮膚如今變得黝黑粗糙，修長的手指殘留着參差不齊的傷口，十根手指，如今只餘下兩根。
如此活着，需要多大的勇氣。
陌靈的雙手緊緊的攥着，雙眸不再平靜，而是泛着層層的恨意和殺意。她身邊的人，死的死，活着的全部都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陌柔，我與你不共戴天！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是準備給我講故事麼？”陌靈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再睜開，雙眸恢復了以往的平靜，看不出一絲波瀾。
“唉。”成伯嘆息着點點頭，便開始給陌靈講述當年的一切。
當初情況他不清楚，只是當是夏至跑來告訴他，讓他帶着一家老小趕緊離開。
他安頓好家人之後，又回去了陌府，當時的陌府已經是血流成河。陌靈，也已經中毒身亡。
他被陌柔抓起來，從陌柔與夏至的對話中，他弄瞭解了事情的始末，陌柔篡權成功，家主變成了叛徒，所有衷心語陌靈的人都死了。
陌成被當做死人丟到了亂葬崗，老天開眼，沒有要了他的命。他就一直在京都流浪者，試圖找機會替陌靈報仇。
若不是知道了陌凌顏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住了。
“主子，我知道是你回來了。”陌成有些激動，雙手顫抖的擡起來，想要觸碰陌靈。
就在這個時候，陌靈突然一個閃身避開了陌成的觸碰，揚了揚嘴角略帶嘲諷的看着陌成，“我不是你的主子，你別亂認人。”
同時，雙眸射出了兩道寒光，直逼陌成，似乎已經將他看穿。
陌成的心突然一抖，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