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早已在前院等候多時,倒沒有什麼不耐煩的神色,反而是一直盼着兒子兒媳過來。
等了這麼多年,盼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盼到兒子成親娶媳婦了,也算是熬出了頭,心裡的石頭也落地了,就只等着抱孫子了。
因爲是新嫁娘,慕淺羽今個打扮的甚是喜慶,一襲大紅拽地長裙,領口袖口都應景的繡着紅色的梅花,雖然人有些疲憊,不過經過一番妝點,卻是清水出芙蓉,美極!
害的璃王殿下一路走來,總是心猿意馬。
其實,如果不是賢妃在這,他很想三天不出房門的。
早有丫鬟準備好了新茶。
慕淺羽乖乖的接過茶盞,跪在地上衝着賢妃磕了個頭,眸光清澈,極爲認真的看着賢妃道:“母妃請喝茶。”
這個頭本就是她該磕的。
雖然名義上,皇后纔是蕭承逸的母親。
不過她只認賢妃一個。
“好孩子。”
賢妃接過茶喝了一口。
含芷端着一個紅色的小托盤,托盤裡放着兩個大紅包,裡面裝的是賢妃給的見面禮,甚是貴重。
爲了這個兒媳婦,賢妃娘娘可是毫不吝嗇的,將壓箱底的好東西都拿了出來。
“丫頭拿着,這是母妃給的。”
賢妃將那兩個大紅包親自交到了慕淺羽手中,又親手把她扶了起來。
“謝謝母妃。”
慕淺羽樂不可支,忙收了東西。
收的可不只是東西,同時也是祝福。
“母妃,兒子沒有麼?”
璃王殿下在一旁站了半天,發現母妃眼裡根本沒他的存在。
話沒有一句,紅包沒有,什麼都沒有。
“你還要什麼東西,你的那份都給羽丫頭了。”
賢妃看着他訓斥道:“你要懂得疼自個的媳婦,以後這璃王府裡的東西都是羽丫頭的。”
蕭承逸:“……”
到底兒子跟兒媳哪個是親生的?
“好孩子,如今你跟逸兒成了親,母妃也就安心了,以後你們就好好過日子,若是再有個孩子就更圓滿了。”
賢妃拍了拍慕淺羽的手,神色甚是激動。
對於孩子這事,她其實並不像別的長輩那般祈求。
如今兩人經
歷了大風大浪還能在一起,已是最好,沒必要再去祈求更多了。
不過身爲母親,自然是希望兒子早日有後的。
慕淺羽也明白這一點,於是便點了點頭道:“您放心母妃,我一直都在調理身子,一定很快爲您生個孫子的。”
雖然這話說的有些尷尬。
不過她還是希望賢妃能多開心一些。
“好好好。”
聞此,賢妃頓時高興的點了點頭道:“母妃就知道你最孝順。”
蕭承逸:“……”
那我呢?
忽然發現母妃有了兒媳之後,就把多年撫養長大的兒子直接給丟了。
慕淺羽跟蕭承逸陪着賢妃用過膳之後纔回去。
賢妃下午就要回宮,不能在外面多呆。
回去的路上,慕淺羽拆了其中一個紅包,裡面包的是一對鐲子,血紅血紅的鐲子,很少見的紅珊瑚玉鐲。
“承逸,你看母妃多疼我,居然送我這麼一對紅珊瑚玉鐲。”
慕淺羽將那鐲子戴在手上,血紅色的鐲子,紋理清晰,質地溫潤,絲毫不覺得涼,反而舒適的很。
這般珍貴的紅珊瑚本就少見,用紅珊瑚打造的鐲子,就更少見了。
“這鐲子是貢品嗎?”
慕淺羽在想這樣珍貴的東西一定是貢品,之後景帝賞賜給賢妃的。
“似乎不是,我並未聽說過有人進貢紅珊瑚鐲子,也許是母妃早年在閨閣時的珍藏。”
這鐲子蕭承逸並未見過,直覺告訴他這鐲子的年代應該很久遠。
“小兩口昨晚過的怎樣,有沒有懷上,什麼時候讓我抱孫子?”
二人還未走到清涼院,忽然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來。
擡頭望去,便見蕭祁神色懶散的坐在牆頭上,目光正戲虐的看着二人。
慕淺羽實在不想說他這麼大年紀了,竟然還爬牆頭。
“丫頭,你手腕上的鐲子……”
就在慕淺羽要走的時候,蕭祁忽然看到了慕淺羽手上的珊瑚玉鐲,目光頓時訝異萬分。
“這是母妃給我的。”
慕淺羽得意的晃了晃手腕的鐲子,大有顯擺的意思。
“是她給你的?”
蕭祁頓時愣住。
原來她還留着那對鐲子。
慕淺羽看的有些糊塗,這人怎麼跟傻了似的。
“回房吧。”
蕭承逸若有所思的看了蕭祁一眼,拉着慕淺羽便回了房間。
二人走後許久,蕭祁還愣在那裡無法回神。
他明知她在這,卻沒有勇氣去找她。
“王妃,這是雲公子託屬下交給您的,說是您以後若有需要,可用這個令牌調動逍遙閣一切的力量。”
回到清涼院的時候,綏陽手裡出現了一個精緻的玉牌,玉牌上刻着一個‘亭’字,是雲亭貼身攜帶的令牌,能調動逍遙閣所有的力量。
“雲亭呢?”
慕淺羽頓時面色一僵,心頭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雲公子已經走了。”
綏陽老老實實的答道:“天剛亮就走了,他說您成親了,他也沒什麼牽掛了,想到處走走看看,叫您不必找他,等他想哪天走累了,就會回來了。”
累了,什麼時候會累呢?
看着手中的玉牌,慕淺羽眼中頓時積滿了淚水。
其實,她明白雲亭的意思。
雲亭只是不想再讓她愧疚,所以選擇一走了之。
他看着她幸福,然後……了無牽掛。
“我累了。”
愣了許久,慕淺羽轉身進了屋子,衣服也不脫,就這麼一矇頭躺在了牀上,閉上眼睛,很快睡了過去,似乎真的是累極了。
見她這樣,蕭承逸也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替她脫去外衣,又拉了被子來給她蓋上,不然這樣明個就該着涼了。
他知道聽到雲亭離開的消息,她心裡一定不好受,但也無法改變。
感情的事終究不會圓滿,總有深情,總有辜負。
他是那個幸運的人,能得她如此。
而云亭卻只能是一生的遺憾。
愛情裡本沒有誰對誰錯,也許只是遇到的時間偏差了些。
坐了小半天,賢妃也累了,一個人躺在屋子裡休息,打算歇息夠了,就回宮去。
她終究已經是進了那座牢籠,這輩子都要葬送在那裡了。
偶有微風吹來,吹的簾子一陣輕響。
身上有些涼,賢妃半躺着,閉着眼睛,忍不住縮了縮身子,就在這時忽覺身上一陣暖,有人將薄毯扯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