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初的尖叫被風聲吞噬,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轟的一聲炸響,讓她原本早已經渙散的理智一下子拉回了些許。
如暗夜星辰般的眸中閃過一絲的清明,立刻召喚出了赤練,一道血紅色的光芒閃過,血色長鞭勾住了一顆生長在懸崖峭壁中的小樹,勉強控制住了自己下墜的身形。
“真是活見鬼了……”
重重危難之下,她的神志終於一點一點的恢復了。她朝下看了一眼,下方是看不到底的深淵。一陣眩暈感襲來,讓她有一種想要罵孃的衝動。
她努力的想了想,記憶一片空白,她完全搞不懂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魂陣裡只有她和葵,葵絕不可能將她退下懸崖,難不成是她腦子進水自己跳下來的?
“主人,真的是你自己跳下來的……”
正在胡思亂想之時,她手中的血色長鞭動了動,赤練略微無奈的聲音傳了出來。它與雲若初有契約,多少能感應得到雲若初所想,一句話便證實了雲若胡從的猜測。
“等出了還魂陣,我得找人給我看看腦子,我覺得我的腦子一定有病了……”
雲如初嘴角一抽,她嬌小的身子在呼嘯的狂風中晃盪了起來。她看着虛無的半空,有一種隨時就會摔得粉身碎骨的感覺。
赤練不可能會說謊,那麼就是她的腦子真的有問題了,要不然這大白天的怎麼就會往懸崖下跳。
“你忘記之前發生的事了?”
血色長鞭也狠狠的抖了一下,赤練感應到了雲若初的無奈。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追問了起來。
它還真的不願意她忘記之前發生的事,那個她是最真實的她,它希望她能牢牢的記住,她自己最真實的樣子。
“之前發生什麼了?葵醒了,我跟他說了會話,然後我就出現在這裡了……”
雲若初一臉的茫然,她看了一眼手中的血色長鞭,想去回憶一下,可腦子依然是空白的。
她從赤練的話中聽出了一絲的端倪,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她忽然就特別不想繼續去聽赤練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對葵霸王硬上弓,葵已經被你鎮魔得快要死了……”
血色長鞭忽然浮現出一雙瑩綠色的眼,那雙眼看了下方的雲若初一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
它知道它的這一番話會對自己的主人產生多大的影響,可主人都非禮人家了,總得對人家負責到底吧。
“啊?真的假的?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聞言,雲若初的嘴直接張成了O型,有一種被雷給劈了的感覺。她竟然對葵霸王硬上弓,她這是瘋了吧?
這一世她是有男人的,不管她有多愛葵,也得守住那條道德的底線。可她卻對葵做了不該做的事,她往後還要如何面對葵?如何面對北穆子夜?
她一
點都不想相信赤練的話,她的內心很崩潰,卻也明白赤練的話八九不離十,一定是真相了。
“我替你將那段記憶刻下來了,你閉上眼,我傳給你……”
赤練就唯恐天下不亂一樣,二話不說便將雲若初遺忘的那段記憶傳輸給了雲若初,它完全沒有去考慮雲若初的心裡承受能力,沒有考慮雲若初看到那段記憶之後會有什麼後果。
“這不是我……這怎麼可能是我……這……”
一幅幅的畫面開始在雲若初的腦海中浮現,瞬間便抓住了她的呼吸。她原本蒼白的小臉開始漸漸的變紅,原本平靜的心跳開始一點一點的加速,原本安靜的血液開始一點一點的倒流。
畫面中那個如此豪放的女子,她覺得一定不是她。真正的她怎麼可能會對葵做出那樣的事?她向來是很剋制自己的。
“主人,那是你的內心世界,也是最真實的你。那股力量其實並不邪惡,它只是將你帶到最初,讓你能看清楚你自己。”
它其實是可以阻止那一切發生的,可它還是選擇了沉默。活了兩世,主人一直都在壓制自己,將自己僞裝成爲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其實,在主人的內心深處,她也有很火熱的一面。那一面一直被她隱藏着,沒有被任何人看到。
“我的內心世界?難道在我的骨子裡就是一個如此不堪的女人?時時刻刻都想撲倒葵?赤練,你可以不用回答我,我現在只想靜靜……”
雲若初愣了一下,內心世界這種東西她其實也不是很懂。可赤練看起來似乎很懂的樣子,她覺得有些頭痛,要是在跟赤練繼續探討這個問題,她怕自己會被探討成一個十分陰暗見男人就想撲的人。
她揉了揉發疼的眉心,強迫自己不去想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事,可越是強迫,那些畫面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得就越清晰,清晰得都快要讓她再一次的感同身受了。
那樣輕佻的動作,那樣露骨的言語,那樣飢渴的神情,讓她恨不得挖坑將自己給埋了。
“也不能這麼說,那隻能說明你對葵是動了那樣的心思,並不能說明你對別人也會那樣。其實也沒什麼,這段時間你跟葵經歷了生生死死,會有別的想法也很正常……”
赤練倒是很淡定,主人也是一個人,只要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慾,她對葵會有這樣的想法天經地義。面對自己心愛的男子,要是她還能淡定得像修女一樣,那她恐怕就是個神了。
前世今生它是親眼看到葵是如何爲主人付出的,對於主人和葵之間的感情,它從來都是樂見其成。
“幸好沒做到最後一步,要不然我真的可以從這裡跳下去了,簡直就沒法活了……”
雲若初幽幽的嘆息了一聲,不管她想不想接受,那都是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其實也沒什麼好羞恥的,想到撲到自己心愛的男子原本就是
再正常不過的,她矯情個什麼勁。尤其花時間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還不如想想該如何上去。
“再忍忍吧,遲早會有做到最後那一步的時候,到時候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葵肯定不會再掙扎……”
赤練覺得她的樣子有些好笑,難得的打趣起她來。她幾乎算是非禮了葵,再次見面時他們之間一定會發生一些什麼,它真的十分期待。
葵,看似對主人無比的縱容,可他骨子裡的掠奪早已經成性。若是主人假裝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那就真的有好戲可以看了。
“赤練,我怎麼覺得應該給你找個伴了?這貌似還是你第一次跟我提起這種事。看來是我這個做主人的太疏忽你的感受,忘記你也是有需要的了……”
雲若初皮笑肉不笑的看了手中的血色長鞭一眼,對於赤練的幸災樂禍表示十分的咬牙切齒。她怎麼就覺得赤練這是故意的,故意要讓她記起那段記憶,故意讓她對葵無言以對。
“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雲若初那陰森無比的口氣讓赤練渾身一顫,它不會再繼續這個話題,要不然它的下場一定會很慘很慘。它可不想真的被一條母蛇給糾纏住,那它還不如去死了算了。
“好了,咱們還是來商量商量該如何自救吧?要是在這麼耗下去,我們會死得很快。”
她掉下懸崖的事估計葵是不知道的,就算葵現在已經發現她失蹤了,想要找到她恐怕也不容易。
“以你現在的修爲想上去恐怕是不可能的,只能往下走,這裡既然是懸崖肯定會有底,要不咱們先下去看看?”
赤練變回了蛇身到處看了看,這個懸崖還真是怪異得很,竟然將它的法力都壓制住了,它現在就算是想幫自己的主人也使不出一絲的力氣。
上不去那就只能下,反正都是一搏,總比掛在這裡半死不活的好……
“行,那咱們就借力慢慢的滑下去……”
雲若初看着赤練一臉爲難的樣子,心中已經有數了。既然她沒在渾渾噩噩的時候被摔死,那就更不可能會在清醒的時候死在這裡。
她咬了咬牙,開始往下攀爬,十分的小心翼翼。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她必須得活着,要不然她的兩個男人恐怕都會生不如死。
可,不管她有多小心謹慎,這懸崖也不是這麼好攀爬的。這才爬了不到十分鐘,她便直接雙腿打滑,整個人再度成了自由落體。
這一次她倒是很淡定,連哼都沒有哼。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一旁的懸崖,只等着找一個最好的機會穩住自己的身形。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懸崖邊上,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上方,直到她撞入了一個強壯而熟悉的懷中。
“雲若初,你能讓本王省點心嗎?沒事自己跑來跳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