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后殿之後,鳳煞就很仔細的打量着莫邪,她隱隱發現,莫邪的身上似乎有着一股壓抑着的戾氣。
不得舒展。
她已經許久不曾看到過這個樣子的莫邪了。
自從他們在一起之後,莫邪就由原本的陰厲邪氣,慢慢的走到了陽光底下來,身上有着的還有點點柔和輕暖的光。可如今,彷彿又一下子迴歸黑暗。
背叛!
一定是身邊的人背叛了他。
而他這一輩子,能夠容許有人怨他,恨他,詛咒他,甚至想要殺他,他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唯一,唯一不能夠容忍的,就是背叛。
“邪,你先去洗一下吧。”
所說莫邪百毒不侵,但是這種氣體留在他的身上,終歸是不好的。所以,必須要馬上處理。
“煞兒,你先去,等你出來了,我再去洗。”
他用的,儼然還是很平淡的聲音,未曾聽見其他任何的情緒。
鳳煞知道他也許想要靜一靜,所以,還是聽話的拿了衣服先去沐浴了。
鳳煞離開之後,莫邪緊閉了一下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詭譎鳳眸竟然變成了妖紅的血色,可能起來就像是地獄吸血歸來的魔。
何其令人驚俱的存在啊。
你不配和她在一起……
莫邪的耳邊彷彿響起了夜九歌說話的聲音來。聽起來是那樣刺耳。
然而,他的耳邊明明就沒有人在說話。
他面目變得猙獰了起來。
冷靜!
冷靜!
不知道用了多少理智才讓這些暴戾流轉的情緒停下來,莫邪只是感覺自己有些頭疼。全身上下的每一處,似乎都在疼。
唯獨不願意的,是讓鳳煞看見如今的樣子。
邪功越是練到後期,那些蕪雜不安的情緒就越是會慢慢的堆積起來。然後,彷彿是會將人身體裡潛藏着的,最陰暗的,最惡毒的一面給發掘出來。
他對鳳煞……
會不會,實際上也是存了那麼多陰暗的,邪惡的,見不得人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呢?
他發現自己都摸不透自己。
他無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任由瀲灩的紅袍妖豔的鋪張開來,他
的嘴角噙着一點笑意,邪氣妖孽的樣子,如同一朵盛開的曼陀羅花。
邪惡,魔魅。
讓人交出靈魂,從此淪亡入無間地獄,而只是爲了,爲了能夠跟他在一起。
“邪,你現在好妖啊。”
鳳煞已經沐浴完出來了,身上穿了一件輕薄的春衫,桃粉色的長長裙襬,拖在奢華的房間裡。走了路的時候珠釵環佩叮噹響。
在鳳煞的眼裡,此刻的莫邪就是一道妖豔的風景,在莫邪的心裡,鳳煞顯然一樣是風景。
當然,更是一種救贖。
“邪,你快去沐浴吧,出來之後讓我爲你作一副畫吧。”
剛剛莫邪的那個樣子,讓鳳煞忍不住的想要留下來做一個紀念。只可惜了,古代沒有照相機,也沒有手機,要想將那個樣子的莫邪留下來,就只能夠作畫了。
好在,鳳煞自個兒本身還是屬於比較多才多藝這種類型了。畫個畫什麼的,簡直就是輕輕鬆鬆,愉快就能夠搞定的了。
莫邪此刻已經將心底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給壓了下來,所以,微笑着調戲了鳳煞一下,便去沐浴了。
再次回來的時候,鳳煞已經將作畫可能用得上的工具全部的都擺好了。而且還你拿來胭脂水粉之類的東西。
“邪,你就斜趟在軟榻上就可以了。”
鳳煞現在還拿出了一點專業的架勢來,開始在那裡知道動作。
莫邪瀟灑的一甩一身瀲灩血紅的衣袍,懶懶散散的斜臥在了軟榻上。他面前的衣襟大開,肌膚好的不行。之前還存在傷口,現在居然一點都沒有了。
鳳煞看着那令人垂涎的身材,那被熱水燻蒸之後更加紅潤的容貌,嘖嘖……
不成器的嚥了一口水。
“煞兒,我現在這個姿勢你不滿意嗎?要不要我換一個姿勢?”
說完,居然還真的就動了動,同時,任由身上的衣服往下掉。
鳳煞看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啊,連忙制止:“不用了,不用了。我看你就現在這個姿勢就很好了。不要亂動了。就這樣。”
然後,鳳煞就真的開始作畫了起來。
她看得很認真,畫得也很認真,筆下的人物越來越鮮活。
他已入骨
了的慵懶神態,倦懶表情。以及醉人的笑容。
瀲灩紅袍。
還有那一雙眼睛……
只可惜了,縱然鳳煞自認爲自己繪畫功底很好,也發現自己根本就畫不出來莫邪眼底的風采之一。
那雙眼睛,是有靈魂的,而她的筆,畫不出他的靈。
“好了嗎?”
“好了。”
莫邪起了身,來到她的身旁。拿着那一副畫。不同於這個時代的寫意,而是寫實,通過顏料的運用,讓莫邪整個人彷彿是映在畫上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後鋪展開來的曼荼羅花。
“娘子這雙手,可真的是巧啊,好像什麼都會一樣。將爲夫畫得真好。”
說着說着,他人已經來到了鳳煞的身後,環過她的腰。用自己的手包裹住了鳳煞的手,開始操做着鳳煞的手動了起來。
“這幅畫,還缺了一點,添上就完美了。”
勾勒,細描。
他在她身後,緊握她手。
畫上漸漸又出現了一個人,臥在他身側。
神態氣韻,不是鳳煞還能夠有誰?
收筆,大成。
“你太牛了。我都沒有給你當模特,你就能夠把我畫得這麼像,而且,你以前沒有畫過這種類型的話,還能畫得這麼好。邪,你的手也巧啊。”
鳳煞就差眼睛裡面冒星星了。
“煞兒,你的容貌,神態,已經深深的印在爲夫的腦子裡面了。無需要看着你,爲夫都能夠記起你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
情話因爲真誠而更加動人。
鳳煞心裡像是灌了蜜一樣。
她將那副畫卷吹了吹:“這幅畫就是我的了。”
莫邪咬了咬她的耳垂,惡作劇般的吹了一口氣:“剛剛不是你說要畫我的嗎?那麼,這幅畫,應該屬於爲夫。”
鳳煞推開了他的頭:“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你計較那麼多幹什麼?”
“煞兒,你這強盜邏輯是打哪兒學的?”
莫邪發現自己很想要笑。然後,他還真的就笑了。
笑容繾綣,炙熱輕暖。
鳳煞收好了畫:“我的世界我做主。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