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你的目標是軒轅國二皇子妃的位子,別的,不要肖想。”
宇文成璿略帶嚴肅的聲音。
“上回書畫比試雖然略微落後了,不過你也勿須擔心,怎麼說阿楓也是你的表哥,而慕貴妃是我們的姑母,我們的勝算,只會更大。”
“嗯。”宇文扶搖不大耐煩的應了一聲。
那頭,東里夙和南宮無悠的比試已經正式開始了。
一琴一簫,一藍一白,一坐一立,光從視覺上看,無疑就已經是一種莫大的享受了。
南宮無悠擡眸,略微粗稔的嗓音對東里夙道:“請。”
東里夙面容冷清,神情疏離,“南宮公子不遠千里而來,你先請。”
“承讓了。”南宮無悠頷首,收回目光,專注到了鳳尾琴上。
雙手輕擡,略微停頓一下,便開始在琴絃上撥弄了起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無有。
悠揚婉轉的聲音瞬間從琴絃上飄出來。
東里夙略微等了一會,便隨後跟上。
比起南宮無悠的琴音,東里夙的簫聲更爲輕柔,幽靜。
蘇文欣雖然沒有什麼藝術細胞,但是好歹也是學了兩年的笛子的,儘管也就學了那麼點皮毛……
不過,基本的哪個是琴音哪個是簫樂還是能分辨得出來的。
一開始,兩種音律都很平和,彷彿是在合奏一般。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後,琴音變得越來越急促起來。
而簫聲,則仍舊一如開始的不溫不火。
但是神奇的是,東里夙的簫聲並沒有被南宮無悠的琴音蓋住。
很輕易的,就能讓人分辨出來。
坐着的人,都凝神聽着,原本在喝酒吃食的人,全都停下來了。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石桌上,南宮無悠修長的手指撥弄得越來越快,快到人幾乎看不清楚他的動作。
而桂樹下的東里夙,則一動不動的立着,如同一尊石像。
微風吹着他的烏髮,以及乾淨素白的衣袍。
這樣一幕,看得人都呆了。
蘇文欣當然也忍不住的就被那邊的“風景”給吸引了。
軒轅昀烈雖然霸道小氣,也很不爽自己的女人看別的男人看得呆了,不過這回倒是沒有再不準蘇文欣欣賞。
今天是她醫館開張的日子,就放縱她這一回……
“這樣下去,似乎很難分出勝負啊!”一盞茶的時間後,那邊兩人似乎依然難分高下,人羣裡已經有些竊竊私語了。
“是啊,不過,東里公子的簫聲似乎太過柔和了一點,不知還能撐多久不被蓋住……”
東里夙的簫聲如果一直這麼柔和下去,肯定會撐不住。
而南宮無悠的琴音儼然越來越尖銳。
一個不溫不火的人,和一個殺氣迤起的人,自然是充滿殺氣的那一方更佔優勢。
“阿夙會輸嗎?”蘇文欣無意識的問道。
“誰知道。”耳邊忽而響起低醇的嗓音,不過透着一股滿滿的不悅,“何時和那傢伙那麼親密了?”
呃……
蘇文欣這時察覺到某人的聲音似乎離自己很近。
擡眸一看,險些尖叫出來。
這丫,
什麼時候跑到她身旁來了?幾乎是挨着她坐着的!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蘇文欣額頭一陣黑線。心虛的擡眸往四周掃了一圈。
還好,他們目光全都專注再東里夙和南宮無悠那兩個人身上。
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
“別打岔,回答本王的話,怎麼叫那傢伙叫得這麼親密了?”
軒轅昀烈似乎對這個稱呼特別的介意。
叫他的時候都叫得沒有那麼親密,你說他介意不介意。
“呃,這個,只是個稱呼而已。王爺,你不會連一個稱呼都這麼較真吧?”
軒轅昀烈黑眸深沉,似乎在說:【答對了,本王就是較真。】
【小氣!說吧,那你想怎樣?】
【不準再叫他那麼親密了!】
【這個……已經改不了口了……】
軒轅昀烈黑眸更沉了幾分,悄悄在蘇文欣耳邊道:“晚上再收拾你!”
蘇文欣頓時臉徹底紅透。
“譁——”人羣忽而發出了一聲驚歎,“東里公子要發力了!”
蘇文欣收神一聽,這才發現,東里夙的簫聲已然不似剛剛那般柔和了,簫聲逐漸的厚重起來。
而石桌旁的南宮無悠蹙了下眉頭,手上的速度更加的快了。琴音也比之間更加的尖銳起來。
聽在耳內,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心頭抓撓一般,讓人有一種十分不舒適的感覺。
東里夙的簫聲卻恰恰相反,凝神去聽,雖然比先前愈發的厚重,不過,讓人聽在耳內很舒服。
“不要聽琴音,凝聲聽簫聲便好。”耳邊的人擰了下眉,在蘇文欣耳邊提醒到。
“嗯。”蘇文欣皺着額頭,“南宮無悠琴音中的殺氣好像越來越重了。”
“放心,那傢伙也並沒有那麼菜。”那傢伙當然是指東里夙。
這似乎是軒轅昀烈第一次誇讚東里夙,蘇文欣收回目光,擡頭,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接着,又擡臉往天邊看過去……
“在看什麼?”軒轅昀烈又不是木頭人,蘇文欣這麼明顯的舉動,他當然全數收入了眼底。
“我看看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的。”蘇文欣吶吶的說道。
軒轅昀烈抽了抽臉,當然知道蘇文欣的話是什麼意思。
太陽?今天是陰天,太陽的影子都沒有!
軒轅昀烈說的也並沒錯,東里夙確實沒有那麼差。
南宮無悠的琴音雖然殺氣越來越重,不過東里夙卻仍舊面不改色,你的琴音越尖銳,我的簫聲則更厚重。
不過東里夙大多數時候都是屬於被動和防守的一方,而南宮無悠則是主動和攻擊的一方。
樹上的葉子彷彿也覺察到院中兩人的相互廝殺,一片片彷彿承受不了那種殺氣,從枝上飄落。
明明是青綠色的葉子,卻如雨般掉落。
落石桌上,落在在藍色的鳳尾琴上,落在東里夙烏黑的發間,以及他素白色的衣衫上。
兩人,似乎已經呈現了膠着的狀態。
東里夙從守的一方也逐漸開始進攻……
“捂上耳朵!”這時,耳邊略微焦灼的聲音提醒。
不等蘇文欣反應過來,一雙大掌已經伸了過來,一左
一右的捂住了她的耳朵。
周遭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什麼也聽不見了。
蘇文欣已然回過了伸,擡眼往周圍一看,發現出了少數的幾個人之外,其餘人都已經自行的捂住了耳朵。
這少數幾個人包括霍雲天,澹臺清,還有宇文成璿。
他們雖然都沒有捂住耳朵,不過,眉頭卻都是深深擰着的。
一看就是受到了影響的。
倒是軒轅昀烈,仍舊面不改色,一如之前。
這傢伙,功力也太深了吧……
蘇文欣一直知道軒轅昀烈強大,卻沒有想到會這麼厲害。人家都受到了影響,他卻跟個沒事人一樣。
聽不到聲音了,不過蘇文欣用眼睛看,亦能看出來,那兩人似乎越來越激烈了。
再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南宮無悠柔俊的臉上已然變成了青色。
東里夙清冷的臉龐雖然沒有多少變化,不過,眉頭皺了起來。
樹上的葉子也掉得越來越猛烈,密集如雨。
那畫面,蘇文欣光看,都能感受到那種驚心動魄。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東里夙額頭上冒出了細小的汗珠。
而南宮無悠……“噗嗤!”一口鮮紅的血忽而噴薄而出,滴落在了藍色的鳳尾琴上。
“天,南宮公子受傷了!”一聲尖銳的驚叫聲傳入蘇文欣的耳內。
蘇文欣這才發覺,捂在她耳上的那兩隻手已經鬆開了。
而院子裡的樂聲,亦全都停止了。
“承讓了!”東里夙聲音依舊冷得沒有什麼溫度。語罷,收起了手中的玉簫。
今天的一幕,太讓人震撼了。
蘇文欣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場面。
原來樂聲可以殺人,這並不是說說的,是真有其事的!
“南宮公子不要緊吧?”人羣中,有人唏噓。
“南宮公子要不要緊不知道,不過東里公子是真的厲害啊!話說他手中的那簫,是傳說中的浮生嗎?”
浮生簫,當年曾經可是在京畿城裡轟動一時的。
不過自從讓人天音坊的孟雨姑娘哭瞎了眼睛後,東里夙便再也沒有拿出來吹過了。
“不是,不過是一支普通的玉簫罷了!”這是澹臺清的聲音。
衆人不禁更加的唏噓了,“南宮公子的那把琴那可是鳳尾琴啊!”
鳳尾琴,在東疆大陸四大古琴中排首位。
傳聞是南宮無悠的師父生前所箸,以鳳尾羽編製成琴絃,琴身則是用珍稀的萬年古桑木製作而成。
南宮無悠用這樣一把厲害的古琴,竟然輸給了東里夙一支普通的玉簫,這怎能不讓衆人唏噓?
“南宮公子他不會有事吧?”全場最替南宮無悠擔憂的則屬葉溶這丫頭了。
看到南宮無悠吐血的那一幕,她整顆心都揪起來了。
“本少爺說的不錯吧,比個女人還柔弱,還敢來找人東里公子挑釁!自取其辱。”霍雲天一臉嘲諷。
“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你行你上啊!南宮公子已經很不錯了好不好,換成是你,恐怕堅持不到多久就得要本姑奶奶給你急救了!”
葉溶看不得南宮無悠被嘲諷,當即對霍雲天進行反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