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說的哪裡話?不打不相識嘛,對了,您這是要去見三妹嗎?我這個做姐姐的,可等着早日喝到兩位的喜酒呢。”花千晴順着臺階下來,輕描淡寫地將剛纔的衝突帶過。
大皇子南宮北,花府三小姐花麗珍的未婚夫,她名義上的妹夫!
嘖,要早知道會碰到他,今天說什麼她也不會出府。
流年不利啊。
“多謝。”南宮北笑着應下,好似剛纔什麼也不曾發生過。
他禮貌地詢問花千晴是否要一同前往花府,花千晴果斷拒絕。
南宮北坐回轎子,儀仗再次啓程,漂浮的簾子遮擋住了他峻拔的身影,也同時遮擋住了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陰鷙冷光。
龍少辰,這人可不是會見義勇爲的人啊。
他剛纔出手,是不忍,亦或是別有目的?
“大皇子慢走啊。”踮着腳揮手送別儀仗,直到再也看不到影子,花千晴臉上太過殷勤的笑容才驀地卸了下來。
“孃親,咱們還沒向恩人道謝呢。”花醉月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然後指着茶樓脆生生提醒道,“要不是他幫忙,孃親你早就沒命啦。”
“誰說的?我命大着呢,你這混小子少咒我。”什麼都能弱,就是不能弱了氣勢,剛纔被驚到呆愣的人,絕對不是她!
“等我道謝後,再來和你算賬。”敲了敲兒子的腦袋,留下一句警告後,她才轉身向茶樓走去。
花醉月可憐巴巴的站在原地,神色很是哀怨。
糟了,他好像把孃親惹毛了,怎麼辦啊?
笑眯眯地踏上二樓,一路上,花千晴早就準備好了滿肚子的感謝詞,力求要把誠意表達到最完滿。
站在包廂外,稍微整理一下儀容,這才擡手敲門。
門並沒鎖,吱嘎一聲開啓。
她愣了愣,心頭升起一絲莫名的古怪感,怎麼有種請君入甕的錯覺?
“咳,這位恩公……”她揚起一抹笑,看向窗邊遺世孤立的白衣男子。
“龍少辰。”他微微側目,言簡意賅的三個字卻道盡霸道,甚至有幾分唯我獨尊的冷傲。
面上一怔,她笑得愈發優雅:“龍公子,剛纔多謝你出手相助,不然我說不定這會兒就得身首異處了。”
“嗯。”男人微微頷
首,狹長的鷹眼裡,閃過一絲幽光,纖細的食指輕輕敲擊着窗臺,極有節拍的清脆碎響,卻帶着一種無形的壓力,“謝禮呢?”
花千晴整個愣住,“謝……謝禮?”
我去,他難道沒聽說過施恩不圖報嗎?
“救命之恩,不該以禮答謝嗎?”寡淡的脣瓣往上翹起,一抹極致誘惑的邪笑染上脣角。
靜則冷,笑則妖。
舉手投足間,處處透着幾分難以捉摸的高深。
“那公子想要什麼謝禮?哎,公子不知啊,我家世一窮二白,錢囊兩袋空空,喏,渾身上下就一個銅板,如果公子不嫌棄,您看,要不把它收下?禮輕情意重,公子應當不是俗氣之人,對吧?”花千晴訕笑着,從懷裡掏出一塊銅板,手掌攤開,往他面前遞了過去。
眉梢輕挑,龍少辰微微俯身,朝她逼近,隨意落下的鬢髮輕撫過她的面頰,呼吸近在咫尺。
身體猛地僵住,很危險,這個男人帶給她的壓迫感,遠比那個什麼大皇子更強!
睥睨天下的威壓,如同密網般,將她整個人團團圍住。
臉上面具般的笑容逐漸龜裂,眸光一閃,凝眸直視他。
一個清冷邪肆,一個倔強堅韌。
目光隔空對視着,似在暗中彼此較勁。
雅緻的包廂裡,一片靜默,半響後,他輕笑一聲,狂風不羈的低笑,含着幾分冷意,幾分興味:“不若以身相許,如何?”
花千晴一怔,頓時嘴角抽了抽,臥槽,她這是被調戲了麼?想她堂堂二十一世紀的王牌傭兵,冷酷殺伐,在現代都沒有人敢調戲她,這一遭穿越,居然被個古代人給調戲了!可惡!這個該死的男人!
“抱歉,本人早年喪偶。”花千晴機械似的吐出一句話,語氣陰冷。
“無妨,我不介意。”他似是同他槓上,眸底涌動着難明的暗潮。
“咳,公子你可真會開玩笑。”花千晴立馬朝後退了兩步,笑得愈發虛假,“雖然不能以身相許,不過救命之恩還真不能以俗物償還,不如這樣,晚上我在清風樓擺宴,答謝公子,你看如何?”
奶奶的,敢調戲她,管他什麼恩情,先整了再說!
“好。”深邃的眸子裡閃爍着不明的光芒,點了點頭應下。
彷彿她邀請
他去的,不是京城中最紅火最出名的青樓,而是別的正當場所。
……
深夜清風樓,花千晴熟門熟路穿過賓客雲集的大廳,悄然上了二樓。
“紅娘啊,今晚我有個朋友要到這兒來,是個男的,而且腰纏萬貫,你可得把人伺候好了,招呼樓裡的美人兒們都出來,這可是個賺錢的大好機會。”她殷勤地握住老鴇的手指,開始自己的坑人計劃,“到時候這盈利,三七開,我三,你七。”
“好勒!”紅娘風韻猶存的嫵媚臉龐滿是笑意,彷彿已經看到銀子正在朝自己招手,“對了,小醉月呢?他今兒沒同你一道?”
幾日不見對這個奶娃娃,她倒是有幾分想念。
“他啊,正和樓裡的漂亮姐姐聊天呢。”一切安排妥當後,花千晴才悠然下樓,在後院裡,將被塞滿禮物的兒子解救出來,不理會他被掐得紅彤彤的面頰,揮手同樓裡的姑娘道別。
她可不想留下來迎接之後的貴客,有那麼多美女陪着,相信他今晚一定會樂不思蜀。
“唔,讓我看看你今晚的戰利品。”一把奪走兒子懷裡的金銀首飾,數了數,臉上頓時樂開了花,“哈哈,不錯不錯,兒子啊,你就這種時候稍微有點用處。”
“孃親,你說過的見者有份,寶寶也要分贓。”花醉月舉起手臂,提出抗議。
這可是他犧牲自己的美色換來的好處,孃親怎麼能全部拿走呢?
“我給你存着,等你以後討媳婦的時候,當聘禮再拿出來。”安撫似的拍了拍兒子的腦袋,然後拽着他偷偷躲在清風樓外不遠處的一條暗巷裡。
當親眼看到那抹尊貴非凡的身影進入青樓,她才咧開嘴,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嘿嘿嘿,今晚戰況激烈哦,不知道他能不能扛得住。”
腦補了一番他被衆女撲倒的畫面,花千晴得意的笑了兩聲,優雅地拍了拍手,牽着兒子掉頭離開。
白日的怨氣,直到這會兒才煙消雲散。
自己的快樂果然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不知道今晚會有多少銀子入賬。
“孃親,剛纔那位不是恩人嗎?咱們不用和他打招呼?你好沒禮貌。”
“你懂什麼?花前月下,孤男寡女,咱們可不能打擾到人家辦好事。”
“什麼好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