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緊張,我自然知道大賽的事情不是你能決定的。”葉曉玥見狀,聞言笑道。
對面的人臉色稍微緩和了幾分。
然而還不等他開口,就見到葉曉玥忽然朗聲對着後面協會負責督賽的幾位長老大聲道:“各位長老,我想問問,參賽的這些病人全部都是傷重不治,或者中毒已深的嗎?還是隻有我比較幸運?有誰可以給我解答一下的嗎!”
她有意沒有壓低聲音,會場雖然空曠,但是觀賽的人全部都屏息凝神的看着臺上,其他參賽的煉丹師又都在專心的研究自己抽籤分到的病人,因此聲音也都很小。
葉曉玥的這一嗓子就在這樣的環境下,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看臺下一片嘈雜,墨凌夜更是直接站了起來,冷眸掃向臺上,周身寒意瞬間壓迫上賽場,所有人都同時打了個寒顫。
臺下不知道什麼方向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尖銳嘲諷道:“找那麼多借口!別是治不了吧!”
葉曉玥冷眼看去,卻只看到好幾人也在四處張望,卻沒有發現說話的人。
“三位長老,不知道我的診脈是否有誤?!剛纔的問題究竟是無人能回答!還是無人敢回答!”葉曉玥根本不和這人辯駁,袍袖一甩,轉向身後的桌案之後,“身爲舉辦大賽之人,難道這點擔當都沒有嗎!”
她這話就太過犀利了,不僅臺下,連參賽的其他煉丹師也都立刻小聲議論起來。
“葉姑娘稍安勿躁,病人數量衆多,且都是抽籤決定的,就算想做手腳,只怕也不可能。”坐在三人中最左邊的那個督賽的長老皺眉率先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裡也帶上了不小的威壓,顯然對葉曉玥十分不滿,“你速速回去繼續參賽,否則協會不排除取消你資格的可能。”
“哈!這位長老說的好!既然這麼公平公正,不妨就讓大家看看,其他參賽煉丹師的病人都是程度的!我也不虛賴你什麼!只要有一個是和我這病人一樣,需要五級丹藥方可治癒的,不論體質是否有我這個病人差,我都承認你的公正!立刻自願退賽!”葉曉玥朗聲大笑,聲音在撒慈航上空不斷的來回激盪着,最後那三個字尤其久久不斷,如同天雷一般撞擊在所有人的心裡。
“你敢嗎!”
“葉曉玥!你不要放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那開口的胖老頭立刻一拍桌案,大喝一聲。
然而,葉曉玥根本沒有半點懼怕的意思,直接冷眼回瞪過去,聲音依舊羣清朗大氣:“周長老急什麼?我不過要求驗證協會公正性,怎麼就放肆了?還是說長老你這是……心裡有鬼,自動害怕了?!”
她話音一落,原本就有些不解的另外兩個長老看着他的眼神也就更加懷疑了幾分。
站在中間的瘦高長老看來更有身份一些,當即就沉聲看着他:“老周,你怎麼了?如此衝動莽撞,可不像你的行事。”
“我……我只是爲協會考慮!”胖長老先是心慌了一瞬,卻很快回神,大聲道,“我堂堂煉丹協會,變臉的清白聲譽,怎能容她一個小丫頭片子隨意玷辱!”
“百年聲譽又怎樣!連驗證都不敢!難道是怕其他煉丹師也被坑了,怕被查出來!”葉曉玥朗聲問。
“不錯!畏首畏尾,更有損大賽聲譽!”看下太,另外一個聲音也清脆響起,“既然沒什麼好藏着掖着的,驗一驗又不會影響比賽結果,何必推三阻四的!”
葉曉玥看向說話的白音,對她笑容燦爛的豎起一個大拇指:“這位姑娘說的好!各位說是不是!”
“沒錯!幾位長老怕什麼!”
“就是!這都不敢,誰知道協會還幹了什麼不能見人的事。”
“哎呀!不會是還坑了其他哪些煉丹師吧?難道真的暗箱操作了什麼?!”
“可是煉丹協會這麼多年的聲譽了……”
“就是這樣纔沒人察覺啊……”
越來越多的聲音討論得越發熱鬧起來,葉曉玥看着在看臺下悄悄走來走去,不時丟出去幾句煽動性的話的薄負雪,微微一笑,只覺得心裡很暖。
她知道他和白音纔沒這麼腹黑,這樣無恥的煽動的話,肯定都是墨凌夜想出來的。果然不愧是自己的男人。夠無恥!
整個會場就在這樣的吵嚷中即將失控,葉曉玥的目光卻落在了一個不斷靠向門口的身影。
眼神一愣,她看了眼墨凌夜,後者很快會意。
就在他剛剛起身的瞬間,會場中也同時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小小年紀,膽子不小嘛!老夫真是許久沒見到了,竟還有人敢懷疑我煉丹協會!”
聲音蒼老,卻渾厚有力,瞬間便帶着低沉的威壓籠罩住整個會場。
葉曉玥驚訝的回頭看向側門,就見一個蒼老的身影出現在那裡,一如既往的狡詐的笑容,正深深看着自己。
“……你是,莫老?!”葉曉玥驚呼一聲,很快想起了眼前的老者。
她這邊剛剛認出老者,三名督賽的協會長老也立刻迎了上去,給來人行了禮後,便立刻分作兩邊,自覺的側身將人迎了進來,全都神態恭敬,微低了頭,顯然對這後來的老者是從心底發出的敬畏。
葉曉玥眼神微眯,剛剛擡起的腳就收了回去。
來的老人是她在大羽皇家學院時曾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位老者。
當時葉曉玥穿越不久,感覺到老者的實力後又覺得他爲人親切,還曾想過入學後討教一番,沒想到後來便發生了慕容蕊的事端,她因爲血脈關係被人挑剔,直接打臉學院導師後離開,便再沒機會見到這老者了。
看他現在的身份氣場,難道是協會的高層?可是能讓幾名長老都如此尊敬的,難道是協會會長?
葉曉玥心裡開始各種猜測,還沒確定對方是敵是友時,老者身後卻又轉出了一個熟人來。
“丫頭,你果然是到哪裡都不能安分啊!”
此人依舊是一身玄黑衣袍,只是原本邋遢的頭髮卻全部梳理整齊,用一根銀簪束起一個高冠,凌亂的鬍鬚也已經颳得乾淨,衣衫更是和“襤褸”兩個字完全搭不上邊,整個人看起來猶如二十來歲的青年,精神奕奕,容光煥發。
只是看着葉曉玥的時候,眼神裡的戲謔和一絲隱含的疼愛依舊和當日在龜浮島上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