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王府的肅靜在天未亮時便被打破了,宮裡急傳來消息,疆帝命令雪萱和沐塵風速速一同進宮見聖。
這時,雪萱正在疆後的內殿寢室中,而沐塵風和疆帝則留在了外殿等候消息。
當雪萱從裡屋走出來時,疆帝一臉着急的上前問道:“怎麼樣?她是的了什麼病?”
沐塵風也向她走來,不過沒有說話,看得出他也擔心,不過他留在她身上的眼神又帶了一份心疼。
雪萱面頰依舊有些透白,雙脣開啓回答:“皇后染上了攝魂,需要找到蠱身方能解毒。”
“攝魂?這種蠱毒不是早就滅絕了,母后怎會染上的?”沐塵風揚脣問道,眉宇也緊擰了起來。
“那有沒有辦法解除?”疆帝最想知道的是這個,至於是誰下的蠱,他一定會追查到底的。
“皇上恕罪,我只能將其蠱毒剋制住,但不能解除,除非找到蠱身。”雪萱微微頷首說着,實則心裡卻有另一層的疑惑,她很想知道疆後身上爲什麼會有蠱身存在過的跡象,而且可以解除沐薄熙身上攝魂的蠱身也在她的身上。難倒他們之間有所聯繫?
雪萱低眸時心裡還在思忖着,似乎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那蠱身要如何去尋找?”疆帝已經一夜未眠了,現在的他根本無心朝政,一心都在疆後的身上。
“蠱身需要活人的鮮血來餵養,但凡身體藏有蠱身的人,其血液會變成黑色。”
“照你這麼說,豈非大海撈針?”疆帝一臉憂心,由與太過緊張疆後而顯得有些無措了。
“父皇無須擔心,兒臣定會全力徹查此事找到下毒之人,不會讓母后有事的。”這時沐塵風啓音道,黑亮的眸子裡閃着精芒。
他神情篤定,讓疆帝多少寬慰不少。
“幸好有你們在,不然朕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幫你母后!”疆帝欣慰說着,擡手搭在了沐塵風的肩頭輕輕拍了兩下,眸光還瞥看了一眼雪萱,覺得他們兩人真的很配。
“父皇還是先行回寢宮休息,讓兒臣和雪萱留下照顧母后。”沐塵風鎮定自若的說着,也看了一眼身邊的妻子。
雪萱也有此意,應道:“皇上無需擔心,我已經控制住皇后的攝魂,短時間內是不會發作的。”
“好,那這裡就交給你們了!”疆帝點點頭,隨後帶着幾名太監和宮婢離開了寢殿。
在疆帝的身影消失後,沐塵風才正視眼前的女子,眼裡的眸光忍住不的泛起柔和來,“你的臉色不好,是不是身體還未康復?”他語調輕柔的問着,目光專注而深情。
“我沒事,我先進去照顧皇后!”雪萱淡聲道,收起了眼眸準備轉身。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沐塵風突然提高了聲線問道,帶着明顯的急切,就連眼神都變得糾結了起來。
雪萱沒有轉身看他,背對他說着:“你地位超凡,掌握生殺大權,我有什麼權力生你的氣?”
她的話擺明還是介意昨日發生的事的,使得沐塵風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
雪萱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心裡很失望,遂不再逗留的邁開了腳步走進了內室。
她身後的沐塵風只能這麼看着,心裡沉悶不已。
而來到內殿後,雪萱屏退了裡面的宮婢,再次對疆後施針,她必須逼出她體內的蠱身,只要得到蠱身,沐薄熙身上的攝魂就能解除了。
這件事似乎是有人精心安排的,否則不會那麼湊巧的讓疆後和沐薄熙同時身中攝魂。幕後兇手既然能選擇一國之母做寄養蠱身的蠱體,想必身份不簡單,可以同時進出太子府和皇宮。
雪萱把疆後體內的蠱身逼出後,又掀開她左腕的袖子,仔細看過後能肯定這道傷疤是逼出蠱體時所留下的。
——爲什麼她身上還有一道舊傷疤呢?
雪萱心裡困惑不已,猜測着兩者會不後有所聯繫?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時,房外走來了一名宮婢,行禮說道:“王妃娘娘,王爺讓奴婢轉告娘娘,王爺有事先行離開了,傍晚時分會進宮接娘娘回府的。”
“知道了,你留下伺候皇后,本宮有事需要出去一下。”雪萱吩咐道,眼下她也要離宮一趟。
宮婢應答一聲,側過身恭送她離開。
雪萱直往太子府趕去,想着兇手選擇對沐薄熙和疆後下手,勢必會在太子府上留下些線索。
當她抵達太子府後,沐薄熙正在霓裳苑中和沐鋒嬉戲,雖然她身影還未出現在苑門口,但聽着他們父子的談話和笑聲,她的心裡竟然有些羨慕起他們來了。
若是一家人平平和樂融融的在一起,未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當雪萱來到苑門口時,走在前面領路的總管啓聲說道:“殿下,襄王妃求見!”
話說剛落,沐鋒和沐薄熙就朝門口看來,隨之還有沐鋒的叫喚聲:“七皇嬸,你來啦!”
他向着雪萱跑去,漂亮無邪的面容上再次與了純真的笑靨,看來沐薄熙在他心裡的地位是很重要的。
雪萱笑了笑,任由沐鋒牽着她的柔荑朝沐薄熙走去,在她擡眸看向前處的男人時,沐薄熙的嘴角也彎上了溫和的笑,眸中的光溢如同琉璃一般。
“殿下的身體可有覺得好轉?”雪萱坐下後便詢問起來,話聲和從前一樣輕柔如風。
“已經好多了,今早醒來時便覺得精神很好。”沐薄熙回道。
“是嗎?”雪萱溫聲說着,看了一眼身邊的沐鋒,此時這小子真眼巴巴的瞅着她,小臉上紅撲撲的有些潮溼,而且還掛淺淺的微笑。
雪萱心頭一軟,不由自主的擡手爲他擦去臉上的汗水,眼裡的光彩很溫暖!
沐薄熙靜坐在一旁看着,心底最柔嫩的那根弦被撥動了一下。
“七皇嬸,你人真好!”沐鋒眉毛彎彎的讚美着她。
雪萱只是噙着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