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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趁人之危,他拉過浴布之後,直接從懷中掏出汗巾矇住了自己的雙眼。
輕輕地夢蒼雲抱了起來,裹上浴布,再把她抱回牀上。
四海不歸這才解開自己綁住眼眸的汗巾,轉身,想衣櫥那邊走去。
打開衣櫥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去翻了翻自己那邊的櫥門。
可是,本來放着自己的衣服的那邊,現在已經空空如也。
就像,自己的心,也一下子掏空了那般。
斂去不該有的想法,他憑着自己的經驗,幫夢蒼雲找了一套睡覺用的衣裳。
回到牀邊,感受着夢蒼雲熟睡的氣息,他纔再一次掏出汗巾,矇住自己的雙眼。
輕輕地褪去她身上的浴布,再一件一件衣裳地幫她穿上。
有些時候,他真的很不放心,讓夢蒼雲一個人獨自入睡。
她的功力不差,但,彷彿每一次的睡眠都很沉,這一次,似乎特別的沉。
這樣的情況,讓四海不歸既放心,又擔心。
如果只是在自己面前,她睡得沉,那也方便他照顧她。
也許,是他的出現,破壞了她原來的生活,所以,四海不歸寧願遠遠地看着,不再靠近。
但,如果,她每一次睡覺都這樣沉,他也擔心敵人來了,她一個人怎麼辦?
心裡想着事情,四海不歸也放鬆了警惕。
只是手中的速度還必須要加快,他只怕自己慢了一步,會讓她着涼了。
等他幫她穿好一切,把她放回到牀上,蓋上了被子,才緩緩解開眸上的汗巾。
只是那一個短短的時間內,夢蒼雲已經睜開眼眸,看着他。
剛剛在他離開去拿衣服的那一瞬間,她已經驚醒了。
感受到他的氣息,她的心也安了下來。
只是不想影響他要做的事,她閉上了雙眸,用內力穩住了氣息。
也許是四海不歸幫她的時候,心裡有些緊張,所以完全沒看出來。
四目雙對,四海不歸有些訝異,但很快臉色也恢復了淡然。
還沒等夢蒼雲開口說話,他已經站了起來,轉身要離開。
夢蒼雲沒想到,他急着離開。
她輕聲道:“怎麼,看完就要走了嗎?”
四海不歸沒有理會她,她這些話,他早就習慣了。
只是停頓了一刻,他又邁開了雙腿。
夢蒼雲有點不知所措,本來以爲過了今晚,她便可以忘掉這個人,依舊過回原來的生活。
她的事情還有很多,不是誰可以改變的,也沒有誰,可以幫助自己半分。
只是,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想着,不再相見的人,卻在下一刻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而且,他爲她做了那麼多。
剛纔整個過程,他都矇住了雙眼,他對她的好,她心裡感激。
“四海不歸,你真要這樣離開嗎?”
聽到打開門的聲音,夢蒼雲再也忍不住了。
她坐了起來,看着他的背影。
四海不歸的掌,還緊緊握着門的邊沿,他不想離開。
但,他不能再打攪她了,不是嗎?
她是一個殿下,將來還會成爲陛下,一國之君。
她身上揹負的東西,不是一般人會體會得到的。
可,偏偏,他只是一個平凡不過的人。
“我能不離開嗎?”四海不歸沉聲道。
這只是內房的門,整個廂房內都沒有人,所以,他們的話,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得到。
“那,你爲什麼要過來?”
夢蒼雲心裡有點不甘,她直接抱怨起來:“既然你要離開,那爲什麼要一次一次地出現?”
爲什麼?四海不歸也不知道這是爲了什麼?
這個問題,他答不上來。
“我不想影響你的生活。”過了一會兒,他才淡淡道。
“可是,你已經影響了……”
確實,他已經實實在在地影響了她的生活,也許,自己這一輩子都擺脫不掉。
“自從,你進宮,甄選殿君開始,就已經影響了。”
“如果,你不總是一副冰冷的模樣,我根本不是選你的,你知道嗎?”
四海不歸閉了閉眸,沒想到,自己當成的不願意,卻讓自己當上了殿君。
如果,那個時候,他假裝一副熱氣的模樣,那是不是倒黴的人不是自己。
被選上的那一刻,他的整個世界都塌下來,他覺得天上對他很不公平。
是,上天對所有的人都不公平。
他不想要,卻硬要把這個位置塞給他,其實,有很多人想要的,是不是?
想起這一切,四海不歸才發現,原來,他是最幸運的那一個。
如果當時,夢蒼雲沒有選他,他根本就認識不到一個真正的她。
世人所說的殿下,與他認識的,完全不一樣。
不管怎麼說,她已經在他心裡佔據了一席之地,他在她心中,也留下了什麼,不是嗎?
“天下第一美男子,只是一個稱號,你覺得我夢蒼雲會計較這一點?”
夢蒼雲說完,也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話。
美貌當然不是最重要的,但,如果樣子太醜,她肯定也不會選的。
四海不歸知道,她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但,這都是後來才發現的事實。
回頭看着她這一臉的怒氣,他心裡便開始慚愧起來。
“如果那一日,我沒有出現,你的生活是不是會過得更好?”
他走了過去,給她帶去了一件衣服。
剛纔,以爲她已熟睡,所以,現在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單衣。
“對不起。”
四海不歸把衣服遞給她的時候,口中不自覺就吐出了幾個字。
夢蒼雲愣了愣,沒有接過衣裳。
心情說不出的沉重,卻還要裝着不在意,心裡……真不是個滋味。
她斂了斂神,才淡淡道:“那是我選擇的你,這與你無關。”
“你走吧,如果重新再來,我想,我還會做這樣的選擇。”
夢蒼雲拉起被子,蓋上了自己的臉。
直到現在,她纔想起來,他不願意過來甄選殿君,是因爲當時他生命中就已經出現了最重要的人。
是她,把他們硬生生地拆散了,是不是?
如果再來一次,她還是會選他,她知道自己說到做到。
心裡不甘,爲什麼這麼好的一個男子,早已屬於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