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我錯了,我陪你,我乖乖陪你,真的,我不敢了!不要那樣!”七七真的怕,被強到昏闕過去的一幕在腦海中依然鮮明。
那麼恐怖的力量,那麼瘋狂的佔有,她沒有直接死在他身下,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真的知錯了。”面對楚玄遲沉鬱中透着點點冰冷的墨眸,她很沒骨氣地萎了,在他身邊,說“不”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楚玄遲盯着她不安的小臉,沒有任何表示,當然也沒有要將她放開的意思。
七七心裡一直在輕顫,對他是真的害怕,她也不知道這男人身上究竟有着什麼特質,只是一記冰冷的目光,幾句威脅的話語,竟讓她徹底屈服。
委屈地服從,不管心裡願不願意,這一刻也不敢反抗了。
楚玄遲終於還是放開了她,攬着她一起躺回到牀上,讓她躺在自己的臂彎裡。
七七轉過身,下意識背對着他。
他便貼了過去,用自己已經有點擡頭的強悍貼上她。
身體這點變化,還是讓她微微掙了掙,有幾分不安。
他盯着她僵硬的臉,淡言道:“今夜有點累,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證不要你。”
她握緊拳心,雖然感受到他身上炙熱的氣息後,明顯不相信,但,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先假裝信服,希望他可以說到做到。
他困了,只是摟着她安心入睡,但她這具小身板始終繃得緊緊的,一直僵硬地躺在自己懷裡,他說不好心裡什麼滋味,想安撫,卻知道自己的安撫對她來說毫無意義,甚至只會引起她的反感。
但要他放開她,他做不到……
“睡吧。”他閉上眼,又把她往自己懷裡拉近幾分,感覺到她下意識的掙扎,他淺嘆了一聲,“若你乖,明日,帶你去見見他們。”
七七心頭猛地一震,下意識想要回頭,問問他,口裡說的“他們”指的是誰。
但,才擡起頭,又失了回頭的勇氣。
就這麼忐忑不安的,也不知道在牀上翻滾了多久,好不容易纔終於沉沉睡了過去。
楚玄遲卻一直清醒着,睜着一雙如墨的星眸看着她的側臉,分明累極也困極,卻始終無法如她一般安心睡過去。
帶她去見見他們……說到底,他心中又不安,只是不願意承認爲了這點事情輾轉難眠。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他剛閉上眼,也將要睡過去之際,懷裡的小女人忽然微微掙了掙,兩片淺粉的薄脣張啓,輕飄飄溢出幾句破碎的話語:“……寶兒,娘想你……阿初……”
不自覺收緊長臂,將她更用力摟在懷裡,心頭的酸楚太過,差點嗆得他張嘴就來一口鬱血。
他忘了,她已經爲人娘、爲人妻了,她……那顆心早已徹徹底底遠離了他。
兩年,足以改變許多事。
可他的心由始至終未曾改變半分,丫頭,他還在那裡,爲何,你卻已經走遠了?
……
……七七爬起來的時候,天色尚早,因爲想着昨夜入睡之前暴君說的話,睜眼的時候意識立即便清醒了。
一回頭,暴君還睡在她身邊,一不小心額頭撞上他的脣瓣,引出一道奇異的心慌。
想要迅速退開,被驚動到的男人卻下意識長臂一收,將她用力抱了回來,但,人卻未曾清醒。
他眉宇間有一份很濃郁的倦意,兩個黑黑的眼圈浮現在一張好看到天理不容的俊臉上,莫名就有點惹人憐惜。
她其實對這個男人有那麼一點點說不出來的熟悉感,熟悉他的氣息,熟悉他的味道,甚至,熟悉他的身體……還有他的霸道。
如果他不是一出現就以那種強悍而恐怖的力量佔有了她,平心而論,她應該不會討厭這個男人。
可現在……
沒有將他退開,因爲自己陷入糾結中了。
她現在……已經被他玷污了,就算回去見阿初,阿初大概也不會要她了。
可她還是想回去看看他,看看寶兒,夫君可以不要她,她卻不能不要寶兒。
雖然平日裡對着寶兒的時候脾氣不算太好,但,她很愛寶兒的,真的很愛很愛。
如果阿初真的不想要她,那……能不能只讓她看看寶兒?
身邊的男人還睡得深沉,看着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昨夜徹夜未眠。
可他分明和自己一起睡過去的。
輕輕推了他一把,不見他有任何反應,她又用力推了一把,急道:“暴……王,你說要讓我回去見他們,你醒醒!”
楚玄遲在她的聲音和推拒中醒來,醒來的時候,下意識低頭便去尋找她的脣。
但,迎接他的是一個冰冷冷的巴掌,“啪”的一聲,她只是想要把他揮開,並沒想太多,但,打了之後才猛地想起,她……打了這個一國之君。
“是……是你想要佔我便宜。”看着他驀地睜開漆黑幽深得完全看不到底的墨眸,她心頭一慌,立即辯駁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過分。”
楚玄遲沒有說話,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不理會她不安的目光,埋首在她頸脖間,繼續閉目休息。
七七確實有點不安,想要將他推開,又怕惹他生氣,就這麼僵持着,他一直一動不動,她也不敢亂動。
時間還在流逝,一點一滴,不知道過了多久,渾身僵硬不舒服的女人終於扛不住了,輕輕推了他一把,她嘟噥起薄脣怨念道:“你說今日讓我回去。”
楚玄遲還是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靜。
七七立馬就怒了,他其實是清醒的,她知道!
“暴君!你要出爾反爾!”她氣道,已經乖乖聽話到這地步了,他究竟還想怎麼樣?
他睜開星眸,只是看了她細緻的脖子一眼,便轉身,從牀上坐了起來。
沉默了片刻,他道:“命人送熱水進來洗漱。”
她一怔,立即眉眼一亮,喜道:“好。”
……出門的時候,他還是有點倦意。
每次以骨血餵養蠱蟲之後,他都會在寢宮裡睡上三天三夜,基本上,那段時間不會有人敢打攪他。
骨血,不僅僅是血,而是筋骨的精粹,一個人身上的血就算不多,流一點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但,骨血不一樣。
人身上的骨血太少,流失一點,想要重新生養出,太難。
過去老巫醫都是每個月以蠱蟲給他抽一次,上個月月底剛抽,本是該這個月月底才繼續的,只因爲這丫頭回來了,他希望早日讓“他”好起來,才主動命老巫醫在半個月不到的昨夜動手抽了一次。
如今和七七一起出門,氣息確實不太好。
七七沒有注意,又或者說哪怕注意到了,也只當看不見。
她要回去看寶兒,要看見阿初,就算阿初不願意她,她也想回去見見他。
心裡焦急,所以就算明知道楚玄遲臉色不太好,也只能不當一回事。
誰知道他昨夜裡去做了什麼,說不定是在那個姑娘的溫柔鄉里耗費了太多的精力,像他這種霸道強悍的人,臉色差一點點,怕也影響不了他多少。
昨夜,他不是還差點強要了她麼?
兩人才剛離開寢宮,尚未走出無瑕殿的大門,前方一人匆匆而回,大步來到他們跟前行禮道:“王,七公主!”
行過禮後,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七七一眼。
早先已經知道她回來的消息,但人在王的寢宮裡,他們這些粗漢根本無緣見上一面。
如今人就在跟前,斐荊還是忍不住頻頻擡頭去看她。
膚色白裡透紅,五官精美無雙,兩年不見,人還是那麼好看,甚至,比起兩年前多了一份屬於女子的嫵媚,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蠱惑氣息,是個男的看到都會忍不住丟了魂。
跟前,某男冷冷哼了哼。
斐荊一震,立即收斂心思,看着楚玄遲道:“王,城外原祐工場數座礦山今晨造不明來歷黑衣人攻擊,有九座礦洞崩塌,屬下去請示攝政王時,鬼宿大人說攝政王身體不適,不許覲見,屬下無奈,只能請示王。”
九座,那可不僅僅是一兩座的問題!九座,出事的得要牽連多少人?
“可有人被困?”楚玄遲眸光一冷,沉聲問道。
“因爲事出突然,幾乎大半的礦工被困裡頭。”斐荊的臉色也由初見七七的驚喜,恢復一片凝重:“事態緊急,屬下懇請王下令,准許屬下領禁衛軍三千,前往營救。”
“去。”楚玄遲一擺手。
斐荊立即轉身離開,連和七七打一聲招呼都忘了,看得出,失態真的緊急。
楚玄遲垂眸看着七七,面有難色。
“我懂醫理,我隨你去。”回去見阿初和寶兒這事,只能被延後了,她不是不講理的人,人命關天,這事最爲重要。“宮裡可有藥庫?”
發生這種事情,受傷是難免,只怕礦洞裡頭受傷的礦工人數比她想象的還要多。
“有,我帶你去。”楚玄遲鬆了一口氣,本是怕她纏着自己履行承諾帶她回去見沐初,不想,她雖丟了記憶,但至少,人還是那個人,善良,理智。
“驚世。”一聲呼喚,驚世不知從哪個角落裡竄出,迅速來到他們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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