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老爺,那瓊花姑娘真是個好姑娘,勤勞誠懇,又會煮飯,又會做家務,真不錯啊!”譚媒婆一邊喝茶一邊吹捧藍瓊花,她不想放棄這門婚事,心想,這賈老爺雖然年紀大,但非常好色,她得好好忽悠他,把金主哄開心了,什麼都有。
賈寶全笑眯眯道:“那她答應了嗎?”
“老爺,妾身不贊成娶藍瓊花,她一個掃把星,哪配得上您,如果真娶了她,那可麻煩了。”賈寶全的原配妻子錢氏微皺眉頭,丈夫都這麼老了,還想娶年輕小姑娘,他實在太可恨了,她跟着他吃了那麼多苦,爲家裡賺錢,可他倒好,還拿着她掙的錢去花天酒地。
這樣的男人真薄情,當初,她真是瞎了眼,纔是看上他,還有這譚媒婆也是可恨,明明是掃把星,她卻說是福星,這不是忽悠人嗎?
“老爺,妾身也反對娶藍瓊花,她名聲不好,說不定會給我們帶來黴運。”賈寶全最得寵的小妾陸氏,是個年輕漂亮的青樓女子,她最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心。
她擔心新來的小妾會搶走她的地位,她便選擇支持錢氏。
“小心肝兒,我娶藍瓊花,只不過是利用她,你永遠是我的最愛。”賈寶全一伸手,不安分地捏陸氏的屁-股,“乖,別反對了。”
作爲一個正妻,就算容忍度再大,也不想看到丈夫和小妾調情,這陸氏也太風騷了,不愧是青樓出生的。
咳--咳
錢氏見賈寶全把陸氏的玉手放在掌中摩挲,她用繡帕掩嘴輕聲咳嗽,想提醒賈寶全,不要做丟臉的事,大庭廣衆下,卿卿我我,也太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老爺您好壞哦,姐姐和譚媒婆還在呢。”陸氏得意地看了錢氏一眼,彷彿在說你是正妻,又如何,我陸氏纔是老爺的寶貝,你啊,人老珠黃了,沒人要。
青樓女子就是青樓女子,一點兒也上不了檯面,這男人真是無情,錢氏不悅地冷哼:“老爺,公共場合,你也注意下形象,你不想要臉面,我還要呢。”
錢氏一生氣,連尊稱都省了。
賈寶全的花白鬍子氣得直,錢氏這個老女人,長得那麼醜,還出來作怪,他沒休了她,也是她的幸運,她還管他的私事。
“錢氏,我是一家之主,請你尊重我,否則,別怪我無情。”
譚媒婆不想招錢氏記恨,她忙勸阻:“賈老爺,夫妻哪有隔夜仇,家和萬事興啊!”
“你閉嘴。”錢氏和賈寶全異口同聲地瞪向譚媒婆,譚媒婆無辜中槍,好委屈哦,這個時候,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唯一能做的就是閉嘴。
“賈寶全,你有什麼資格衝大呼小叫,我爲了這個家,起早貪黑地幹活,你倒好,每天逍遙快活,現在還想娶個掃把星進門,我今天把話撂這兒,你要是敢娶掃把星進屋,我不會讓她好過。”
“你”賈寶全氣急,妻子不給他面子,還連名帶姓地大聲喝斥他,她簡直太過分了。
“姐姐,您怎麼能這樣對待老爺,老爺是我們的天,是我們的依靠,您要尊敬他啊!”陸氏心裡非常高興,錢氏越是不得寵,她越開心,錢氏上個月扣除她的月錢,此時不報仇,更得到何時。
“哎,老爺,您一點兒威信都沒了,您娶藍瓊花,也是爲了賈家啊,可姐姐卻不明白您的苦衷。”
陸氏這賤人,不愧是婊-子,先前還反對娶藍瓊花,現在又贊成這樁婚事。
“賈寶全,我不管你娶誰,但你別想從我這兒拿到一文錢。”錢氏的態度也非常堅決,雖然她阻止不了丈夫納妾,但她可以阻止丈夫動用她的銀子,她賺的銀子都在她的小金庫裡,至於丈夫的銀子,她雖然不知道他放在那裡,但她知道他的銀子也不少。
“錢氏,今天有客人在,我就給你一點面子,你給我滾下去,別在這裡礙眼。”
賈寶全氣得直跺腳,他這個妻子個性要強,又能賺錢,如果不是考慮到她還有些用處,他早就把她休了,那容她這般放肆。
“哼,你以爲我願意待在這裡嗎?我看着你們,我都嫌害臊,你就儘量丟臉吧。”退一萬步說,如果賈寶全敢休了她,她就讓賈寶全變成窮光蛋,沒了錢,看他怎麼玩女人。
言罷,錢氏怒氣沖天地甩袖離開前廳。
賈寶全看着妻子的背影,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老爺,喝杯茶,去去火。”陸氏端起一杯茶,衝賈寶全嬌笑。
“老爺,姐姐也不是故意的,您別生她的氣。”
賈寶全呷了一口茶水後,把茶盞遞給陸氏。
“你別替她說好話,她什麼人,我最清。”
陸氏聰明地轉移話題,她擡眸看向譚媒婆:“譚媒婆,之前我不贊成這樁婚事,是因爲我不知道老爺的苦心,現在,你可以說說是什麼情況。”
譚媒婆面露喜色,終於有人問她這個話題了。
“回稟夫人,藍瓊花本人是願意的,只是她的侄女不會答應。”譚媒婆繼續撒謊,她怕她說出真相,會惹賈家不開心。
“譚媒婆,我怎麼感覺你在忽悠我們,我勸你還是實話實說。”陸氏瞥見譚媒婆閃躲的眼神,她就知道譚媒婆撒謊了,她在風華場所待了六七年,不是白待的,看人,她最懂察言觀色。
這陸氏真不好糊弄,哎,她還是把真相告訴他們吧,猶豫了好一會兒,譚媒婆才說真話。
“賈老爺,我不是故意隱瞞此事,實在是藍瓊花的家人太執拗了,他們不贊成這樁婚事啊!”
到現在,她的臉還疼,被人打的滋味真難受。
賈寶全不滿地看着譚媒婆:“原來你臉上的傷是他們打的。”
“別提了,我當媒婆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這樣刁蠻的人家,藍瓊花一介村姑,還挑三揀四,她說您是老牛吃嫩草,還說您們賈家仗勢欺人。”譚媒婆估計激起賈寶全的怒意,她希望賈寶全不要怪罪她,要怪就怪藍瓊花。
“放肆,簡直無法無天了,還敢跟老子叫板,老子看上她,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老子偏不信邪,譚媒婆,你明天再去她家,老子非要娶她不可,等把她娶回來,老子好好折磨她。”
譚媒婆婉言拒絕:“賈老爺,我實在不敢去了,您瞧瞧我臉上的傷,都還沒好,再去添新傷,我害怕啊!”
賈寶全明白譚媒婆的言外之意,他隨手掏出一兩碎銀,遞給譚媒婆:“拿去看大夫吧,明天,我會讓人通知你,什麼時候去藍瓊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