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皇位已經到手,但是夜幽堯卻不選擇登基,誰也看不透夜幽堯在想什麼,卻只有蘇槿夕明白夜幽堯的心思。
蘇槿夕沒有忘記夜幽堯將“黯然**”交給她的時候給她說過的那些話。
錦衣候墓裡封藏着一統天下的秘密,夜幽堯想要的,不止是中寧的皇權,甚至更多。
“花嬤嬤,湯好了嗎?”蘇槿夕問。
花嬤嬤還是有些猶豫,想再勸勸夜幽堯,但是她是最瞭解夜幽堯的人,知道勸了也沒用。
“好了,老奴這就去端過來。”
“綠籬,你也去幫忙吧!”蘇槿夕順便支開了在一旁伺候的綠籬,花嬤嬤和綠籬一同去了小廚房。
“夜幽堯,我一定想辦法儘快破解‘解黯然**’的秘密。”蘇槿夕道。
夜幽堯嘴角淡淡一笑,什麼都沒說,給蘇槿夕夾了一筷子菜。
吃過午膳之後,夜幽堯將萬壽宮發生的事情給蘇槿夕說了一遍,蘇槿夕十分驚訝。
沒想到皇家竟然藏着這麼多不可告人的秘辛。
“華榮郡主雖然萬般可惡,但也是個可憐人。”
想想她曾經的驕縱不可一世;想想她曾經的蠻橫不講理;再想想萬壽宮所發生的一切。
其實正所謂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蘇槿夕每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都是一副被皇家寵壞了,囂張跋扈的樣子。卻沒想到那些都是她掩蓋內心仇恨的隱忍。雖然曾經無數次被那姑娘無禮刁難過,更甚至蘇槿夕也存過收拾華榮郡主的心思,但到此刻,她倒是有些佩服華榮郡主。
只怕這天下間沒有幾個人能做到像華榮郡主那樣,寄人於仇人籬下,還能那般隱忍不漏痕跡,只待一朝復仇,將塵封多年的仇恨匕首,深深地插在仇敵的胸口。
“看看這個,你決定如何處置吧!人現在已經押到了刑部。”夜幽堯將一個冊子交給蘇槿夕。
蘇槿夕打開來看了一眼,是關於行癡和尚、朱嬤嬤、鄭嬤嬤三人慾加害蘇槿夕未遂的罪證。
雖然陰差陽錯,遭殃的不是蘇槿夕,但害的也是當朝郡主,這個罪名可夠他們定死罪的。
不過蘇槿夕打開看的時候,並沒有因他們全都落網,且罪證確鑿而欣喜,而是被另外一條線索給吸引了。
是行癡和尚。
上面寫着行癡和尚曾是皇后的男寵。
她有些疑惑,太后既然知道了行癡和尚是皇后的男寵,不但沒有處置皇后,反而利用行癡來對付蘇槿夕。
爲什麼一定是行癡呢?
要知道,如果用侮辱清白這種方式,宮裡可不缺男子,爲什麼一定是行癡這種身份的人?
蘇槿夕一直沒有忘記當初初次給皇后瞧病時皇后症狀,她的內心深處有一個猜想漸漸生茲。不過,現在還不是很確定,所以她什麼都沒說,將那冊子收了起來,淡淡的應了一聲:“好。”
午後,夜幽堯去了一趟魂殿。
走後沒多久,蘇槿夕便帶上綠籬去了刑部,見的不是別人,正是行癡和尚。
今日刑部由刑部李侍郎當值。蘇槿夕曾經在蘇家家主一事上和這位李侍郎有過交情,聽說蘇槿夕來了刑部,李侍郎連忙帶着人迎了出去。
“王妃娘娘駕臨,下官有失遠迎,還請王妃娘娘見諒。”
“李侍郎不必多禮,本妃今日來,也不爲別的事情。王爺將行癡和尚等三名重犯交給本妃處理,本妃此次過來是想再審審他們。”
雖然李侍郎不知道,他已經將案件審理的差不多了,並且將供詞全都上呈給了王爺,爲何王妃還要來審。
不過他也沒多問,便帶着蘇槿夕去了刑部大牢。
“王妃娘娘,下官這就去提人,您在這稍等。”李侍郎先將蘇槿夕帶到了刑部的審訊處。
“不必,本妃直接過去就行。”
李侍郎頓了頓,還是沒多問,帶着蘇槿夕去了關押行癡和尚的牢房。
“王妃娘娘,行癡和尚就在這間牢房。”
“行,你先出去吧!”
“王妃娘娘當心。”
李侍郎看出來,蘇槿夕是有私密的事情要問行癡和尚,便將牢房的鑰匙交給了蘇槿夕,帶着一旁看守的所有人都下去了。
李侍郎走後,蘇槿夕打開牢門。
頓時一陣惡臭撲鼻而來。
雖然剛進門的時候,解毒系統通過檢測,已經給了蘇槿夕答案,但是蘇槿夕還是想親自驗證了才甘心。
“綠籬,去掀開他的衣袖。”蘇槿夕道。
此時上過刑的行癡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石牀上,身上的傷雖不至死,但也要了他半條命。
綠籬有些猶豫。
她還是挺保守的,去掀開一個男人的衣袖,她有些犯難。
蘇槿夕一個眼神看過去,給了綠籬鼓勵,也給了綠籬壓力。
綠籬一咬牙,上前掀開了行癡和尚的衣袖,頓時被嚇了一大跳。
只見那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爛瘡。具體按照現代的說法,是梅瘡。
綠籬被嚇的不輕,但更多的是噁心,她趴在一旁吐了好半晌。
蘇槿夕輕輕擋了一下鼻子,皺着眉頭,走過去拽好了行癡和尚的衣袖。
“你本與佛門無緣,又何必髒了佛門淨地。”蘇槿夕淡淡道。
昏暗的光線從狹小的窗戶上透進來,打在行癡和尚平靜的臉上,他緩緩地睜開眼,嘴角竟冷然一笑。
“你既然對皇后有感情,有何苦這般害她?”
“我沒有害她,我沒有!”行癡有些激動,但很快他似是又想到了什麼,有些驚訝:“你是如何看出來我對他有情?”
他確定自己不曾見過面前的這個女子。
蘇槿夕嘴角也是淡然一笑:“原本我也沒有看出來,但我看過刑部交上來的供詞,裡面有關於你的詳細資料。你祖籍江陵,和皇后的祖籍是同一個地方。”
自從蘇府藥樓中拿到那塊帶着“宗”字的玉佩,蘇槿夕曾查過不少關於中寧和天和大陸的一些資料,剛巧不巧,前段時間正看到關於皇后的。
“哼,就算如此,又能證明什麼?”
“是不能證明什麼,但是它呢?”蘇槿夕一把從行癡和尚的腰間抽搐了一個紫錦繡着一隻鴛鴦的荷包:“同樣材質和繡法的荷包,我曾在皇后的身上也見到過。一個出家人,不呆在寺院裡,卻帶着一個如此曖昧的荷包在後宮女人間周旋。行癡,你說,我若將它交給陛下,陛下會如何處置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