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夕略微思忖了一下,便做了決定,“好!”
於是雲瑾瞧了一下夜幽堯的脈象和傷口之後便開始給夜幽堯輸送內力療傷。
隨着源源不斷的內力輸進夜幽堯的體內,夜幽堯的面色漸漸開始好轉了許多。
趁着蘇槿夕沒有注意這邊的空檔,雲瑾聲音低沉,用只有他和夜幽堯兩人能夠聽見的聲音道,“多謝殿下助我破解幻境。”
夜幽堯閉着雙眼,雖不能開口,但是雲瑾知道,夜幽堯承了他的這句謝意。
“小毒物!”忽然,身後傳來吳尊的聲音,“老子怎麼瞧着這火勢越來越大了?”
蘇槿夕朝着四周望去。果然,火勢越來越大了,甚至吳尊和雲瑾設下的屏障有些支撐不住了。
蘇槿夕的眉頭緊緊一皺,“難道東陵凰戰勝不了自己的心魔?”
也不知道東陵凰在幻境中所瞧見的是怎樣的景象,他們此刻看到的火焰和冰雪應該只是幻境中的一部分。如果東陵凰戰勝不了自己的心魔,反被心魔所噬,他們這些人可全都得死。
眼看着護着他們的屏障就要被強大的火勢燒出個缺口來,吳尊連忙運用內力抵擋。但是火勢真的是太大了,很快,吳尊便有些心力不足,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
蘇槿夕瞧着雲瑾和夜幽堯,表情越來越焦灼。雲瑾替夜幽堯療傷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這種時刻,最容不得外力的傾饒。一旦被打擾,療傷中途停斷,別說夜幽堯了,就連雲瑾都會遭到反噬,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蘇槿夕也運用內力,和吳尊一起抵擋。
但是,火勢不減反增,力量越來越強大。沒過多久,蘇槿夕也支撐不住了。
吳尊瞧了一眼蘇槿夕,“小毒物,你快想辦法撤回內力,尊哥哥一個人可以的。”
蘇槿夕沒有說話,重新凝聚了一波內力,補救屏障的缺口。但是她剛補住自己眼前的,旁邊又裂開了一道口子,緊接着又凝聚掌力。但是剛彌補好,旁邊又裂開了一道口子。
吳尊的狀況比蘇槿夕好不了多少,甚至爲了減輕蘇槿夕的負擔,所承受的壓力比蘇槿夕的多的多。
“姓夜的,到底好沒好?老子和小毒物快支撐不住了。”吳尊回頭瞧着雲瑾和夜幽堯唸叨了一聲。蘇槿夕立馬投了一個凌冽的目光給吳尊,“別打擾他們!”
但是,蘇槿夕的體力確實已經消耗到極限了。她甚至都已經開始覺得自己的小腹隱隱作痛,很不舒服。如果再支撐下去,只怕連孩子都保不住了。
嘴上雖警告吳尊不要打擾雲瑾和夜幽堯,但是在心底裡她卻一遍一遍地呼喚着夜幽堯。
終於,屏障再也無法彌補,徹底碎裂。強大的火勢滾滾而來,瞬間便將所有人給吞沒了。
……
在被火勢吞沒的那一瞬間,蘇槿夕以爲自己要徹底沒命了,緊緊閉上了雙眼。但是想象中的死亡的痛苦卻沒有襲來,甚至耳邊還傳來一陣沁涼的感觸。蘇槿夕疑惑地睜開眼,卻瞧見眼前的滾滾火焰竟全都退去了,而且還轉了一個場景。
好像……是在水底。
“蘇槿夕,吳谷主!”東陵凰就坐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起身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吳尊瞧清楚四周的景象,再瞧瞧東陵凰,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來,“靠,東陵凰你終於戰勝心魔了,老子差點被火給烤死了。”
東陵凰歉疚道,“方纔我深陷幻境,無法自拔。讓吳谷主和大家受苦了。”
“只要走出來便好。”蘇槿夕道。
東陵凰的目光落在蘇槿夕身後的雲瑾和夜幽堯身上,眉頭微微皺了皺,“幽王受傷了?”
蘇槿夕沒有說話。
吳尊掩飾了眼底所有的神情,看似輕鬆地吹了一個口哨。
蘇槿夕道,“恩,雲太醫正在替他療傷。”
又過了半晌,雲瑾終於撤回了內力。夜幽堯的面色和方纔想相比,好轉了不少,她睜開雙眼,目光率先落在了蘇槿夕的身上。
蘇槿夕朝他微微一笑,走了過去,蹲下身扶住了他的腕脈。但是夜幽堯卻反手握住了蘇槿夕的手,黝黑深邃的目光滿含深情地望着蘇槿夕。
蘇槿夕淺淺一笑,“殿下的傷勢已經好了不少,多謝雲太醫。”
雲瑾和煦地笑着,“王妃娘娘不必言謝,多虧方纔在關鍵時刻東陵太子破除了幻境,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雲瑾的話音剛落,夜幽堯便望着蘇槿夕道,“本王即便傷得再重,也不敵愛妃在旁拼盡全力爲本王護法,替本王擔驚受怕。”
蘇槿夕的臉頰紅了一下,連忙將自己的手從夜幽堯的手中抽了出來。
“沒羞沒躁的,夜幽堯,旁邊還站着這麼多人呢!話說的這麼肉麻,也不知道看看場合。”
卻不想,夜幽堯竟再次抓住了蘇槿夕的手,一把將蘇槿夕拽入了自己的懷中,“本王與自己的愛妃說話,何故怕別人在場?”
“夜幽堯,你放手!”蘇槿夕狠狠捶了一下夜幽堯的肩膀。
夜幽堯卻猛然皺起了眉頭。蘇槿夕頓時着急道,“怎麼了?碰到你傷口了?”
卻不料,夜幽堯瞧着蘇槿夕緊張的面容,竟嘴角一揚,笑道,“你若親本王一下,本王便不會痛了。”
蘇槿夕意識到自己被夜幽堯耍了,一把推開夜幽堯起身。
“都什麼時候了,夜幽堯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若不開玩笑,如何疏散你心中的緊張和擔憂?
夜幽堯微微笑着,眼底的深情卻越來越深。
吳尊忽然走到夜幽堯的面前,朝着夜幽堯一抱拳道,“夜幽堯,以前老子覺得你不是個東西,但是今日,老子着實佩服你。敬你是條漢子。”
夜幽堯眉頭微微皺了皺,沒有開口。
吳尊繼續道,“老子雖然沒有遇到幻境,但也知道幻境考驗的是心魔。你們幾個都遇到了幻境,卻唯獨你受了傷,可見你對小毒物之心。這點上老子就着實佩服你!”
夜幽堯嘴角輕揚,拽着蘇槿夕的手,用手指輕摩着她的指尖,臉上的神情如常,沒有說話。
吳尊知道夜幽堯就是這性子,心底想什麼,總是不會透露在臉上。便也不跟夜幽堯着急。
蘇槿夕道,“廢話別說了。這裡應該是河底,竟沒想到這條河的底下竟是另外一番乾坤,也不知道北堂琴歌在什麼地方,我們還是辦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