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凰絲毫不給睿帝反應的機會,也不跟他廢話,持着鐵扇騰身躍起,便朝着睿帝撲了過去。
卻沒想到,面對東陵凰那一身明顯比方纔五名馳風的殺手加起來都要強大數倍的氣勢,巋然不動,竟然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
東陵凰手中的鐵扇轉動飛快,猶如飛輪一般,鐵扇中的各種暗器和毒器飛速地朝着睿帝的方向刺過去,毫無遺漏地刺在了睿帝的身上。
卻沒想到,睿帝依然沒有躲閃。
那些暗器很多都是帶着劇毒的,有不少插在了睿帝動脈和心臟的位置。
就算暗器本身刺入的不夠深,不會致命,但是暗器上的毒卻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蔓延到他的心脈,必死無疑。
東陵凰的身子一個迴旋落,飛落在了遠處一株高高的松樹上,扭頭眸光凌冽地望着睿帝。
睿帝緩緩低頭,目光輕飄飄地望着身上那些暗器,然後眼簾微微眯了眯。
就在馳風的殺手和遠處的衆人以爲這回睿帝一定落敗,死定了的時候,他竟驟然擡起了頭,憤怒地望着站在松樹之上的東陵凰,身子陡然顫.抖了一下,插在他身上的那些暗器竟然全都脫離了出來,然後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帶引着,朝着御花園中的文武百官和正在作戰的護衛隱衛而去。
東陵凰的眸光陡然大變,但卻來不及阻止。
轉眼間,十幾名大臣和幾十名護衛隱衛全都倒在了地上,口吐鮮血,當場斃命。
再看閣樓高臺之上的睿帝,竟然毫髮無損,那些被暗器刺中過的位置竟然連一丁點傷痕和流血的痕跡都沒有。
依舊用看着草芥浮生一樣的眼神俯瞰着衆人。
羣臣衆人不知道是誰,聲音顫.抖地忽然喊了一聲。
“妖……妖怪……他……他是妖孽……是妖孽啊……”
霎時間所有的人都慌亂了,連帶着那些正在和東陵凰帶來的人作戰的護衛和隱衛,也亂作一團,忘記了對敵。一個個臉上全都是驚悚的光芒,往後退,甚至有人開始朝着御花園外逃生。
睿帝的眸光驟然一寒,手臂微微一揮,那些人還沒有逃出御花園外,就已經倒在地上氣絕了。
東陵凰的目光已經寒徹的沒有一丁點溫度,但更多的是憤怒。
是對睿帝毫無人性的憤怒。
眼前的一切他已經瞧的很清楚,依着睿帝現在的力量,只要他願意,殺掉這御花園中的每一個人,也包括她,猶如捏死一隻螞蟻一般。
但是他卻沒有直接那樣做,而是任由他們掙扎、拼命、不斷地尋找希望,然後再看到絕望。
以這種貓玩老鼠一樣的方式漸漸地將他們全都玩死。
他很欣賞他們恐懼的心裡和表情……
東陵凰真的是恨透了,恨透了睿帝的殘忍。不由得握着手中鐵扇的力道更緊了一分。
睿帝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丫頭,如何?你我叔侄一同欣賞這一番美景,是不是很享受?”
東陵凰咬着牙齒,驟然寒冷徹骨的目光緩緩移到睿帝的身上。
“有什麼,你衝着我來!和他們有什麼關係?東陵蒼,你這樣做,就不怕死了之後下十八層地獄嗎?就不怕無法面對東陵一族的列祖列宗嗎?”
睿帝忽然仰頭哈哈哈大笑了兩聲,“下地獄?哈哈哈,我東陵蒼不下地獄,還有誰能下地獄?”
“瘋子!”東陵凰狠狠咬牙,“你簡直就是個瘋子!”
然後持着鐵扇又朝着睿帝衝了過去,御花園中屬於東陵凰的馳風殺手和殘月殺手見狀,也齊齊衝了過去,和東陵凰並肩作戰。
這回,睿帝再沒有巋然不動,而是主動應戰。
很快,御花園的閣樓下面打成了一團,場面是前所未有的壯觀和激烈。
寒風依舊不斷地從地上捲起來,遠處緊張地望着的衆人臉色越來越蒼白。
但是東陵凰等人的力量和睿帝現在的勢力比起來,終究是太薄弱了,只轉眼的時間,馳風精英殺手已經死了好幾個。
東陵凰也好幾次被睿帝震飛了出去,雖然沒有致命,但是身上已經受了重傷。之所以還能站起來繼續作戰,完全靠最後的一絲力氣強撐着。
這已經是第n次,東陵凰被睿帝周身強大的力量震落在了地上,一口鮮血再也遏制不住,從他的口中噴了出來。
一名馳風的殺手也剛好被震落在了他的腳下,不顧自己的身上還在流血,連忙衝着東陵凰爬了過去。
“太子殿下,你怎麼樣了,太子殿下?”
東陵凰緩緩搖頭,“我沒事!”
然後扭頭,看着如落葉一般再次被睿帝震落下高臺的其餘殺手。
東陵凰身旁的那名殺手再也看不下去,忽然痛呼一聲,“太子殿下,撤吧!再這樣下去,兄弟們真的護不住你了!我們還是撤吧!”
東陵凰咬牙,“混賬東西!是誰叫你們的,竟敢說不行?殘月和馳風什麼時候說過退?什麼時候連任務都沒有完成就坐過撤退的事情?你還是我東陵凰精心培養出來的馳風殺手嗎?”
殺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臉上,“是屬下無能!屬下該死。但是太子殿下,對方……對方真的是太強大了,兄弟們完全看不懂他到底用的是什麼內功,竟然如此堅不可摧。我們實在是見都沒有見過,聞所未聞啊!”
東陵凰目光堅定而悠遠地望着高臺之上如魔神一般殘殺着她屬下的睿帝。
咬牙,“就算護不住也要護,你們所護着的,不是本宮,而是東辰的百姓,是東辰的江山。”
殺手的內心狠狠一怔。
他一直想着主子,一心想着護着面前的這位太子,但是從來都沒有想到過那麼遠大。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位太子殿下卻從來都沒有將個人的生死放在心上過,她心裡裝着的,竟然是東辰的江山,是東辰的百姓。
他和她比起來,真的是……雲泥之別。
一瞬間,殺手對東陵凰的崇拜之情又更深了一分,目光灼灼地望着東陵凰,鏗鏘有力地回了一聲,“是!”
然後持着手中的長劍再次朝着睿帝刺了過去。
東陵凰撿起身邊的鐵扇,擦了擦嘴角的血漬,也朝着睿帝的方向撲了過去。
十幾個人圍着一個人,刀劍猶如毛竹一般不斷地刺入睿帝的身體,持劍之人不斷地被震飛。
但是,睿帝卻依舊毫髮無傷。
他瞧着衆人的眼神依舊是那樣的興致勃發,依舊如看着螻蟻一般,依舊玩性很高。
欣賞着衆人的恐懼、憤怒、不甘、飛蛾撲火一般的所有表情。
東陵凰的雙目猶如鷹隼一般,高高地騰身躍起,身上的月白色丹桂枝的衣衫在皓月之下,被長風吹得獵獵作響,猶如從天而降的戰神。
長空中,她幾乎拼勁了全身的最後一絲力氣,持着手中鐵扇,鐵扇之上的十二片菱形刀片不斷閃爍着攝人的寒光,從背後襲擊睿帝的脖頸。
脖頸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那十二道菱形刀片轉動的速度和鋒度足夠割斷睿帝的脖子。
就算長劍刺入他的身體都毫髮無傷,但若腦袋和身體分離了,難道還要不了他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