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侯爺看着林輕染手中的茶盅,也高興了起來,手指撫着鬍子,意味深長的又笑成了一朵花:那茶水,他金孫才用過啊!
徐長卿很自然的接過林輕染手中的茶盅,放在桌上,示意一旁林家被雷劈過的丫頭,給那茶盅上續滿茶水。
他本就長的禍國殃民,這麼目光流轉,瀲灩生波,頓時迷得那伺候茶水的丫頭面紅如雲彩,心跳加快,就跟他手中的木偶一般,看他眼色行事。
徐長卿神色自若的端了茶盅,送到脣邊,在衆人的抽氣聲中,含着笑意,一飲而盡。
林輕染還沉醉在自個兒找到大靠山的喜悅中,沒有注意到眼前風華絕代的少年,飲完茶水後,手指狀似不經意的在脣邊輕摸了一下,眼中的幽光更是深邃。
二人就這樣,當着衆人的面,在一地的眼珠子中,以茶代酒,結成了兄妹。
兩位新鮮出爐的兄妹是相談甚歡,甚至約定了下次兄妹相聚的時間。
徐長卿問明瞭她還有姐弟,出言邀請,相聚時帶上他們,林輕染就將大姐林輕音出水痘去了莊子的事情說了出來。
徐長卿當下就有了做大哥的責任感,拍着胸脯,說是明兒個就從宮中帶個御醫來,林輕染帶着去給林輕音瞧瞧,當下喜的林輕染一樁大眼似是眯成了一條線。
等到徐老侯爺和徐長卿離開之時,林輕染殷勤的送到了林府的大門前,一直揮舞着小手絹,依依不捨的告別,等到徐老侯爺的馬車瞧不見影子,林輕染這才轉身回府。
林相爺神色古怪的看着林輕染,似是有話要說,可是瞧着林輕染那渾然不覺的模樣,又將到了脣邊的話嚥了下去——算了,徐大公子說是認妹妹就認妹妹吧,他還是先別揭穿了,壞了徐大公子的興致。
林輕染今日心中對林相爺失望透頂,自然也沒有和他磨嘰的心思,對他面上的怪異神色,半點也沒放在心上,頭也不回的離開。
直到馬車離開林府,過了兩條街,一上馬車就假寐的徐老侯爺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目光如電的看着棄馬而做馬車的徐長卿:“你今兒個這迂迴之術用的很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祖父堪慰。”
徐老侯爺雖然不想承認,可是他卻不能否認他真的老了,今兒個差點看走了眼。
原本他只是將林輕染當成一個性格剛強,爲人正直的小姑娘,直到徐長卿要和她兄妹互稱時,她還警惕的思忖再三,他纔看出來,這林二小姐是個戒備心特別重的少女,若是按照他直來直去的法子,只怕剛剛開口,就要被列爲拒絕往來戶了。
還是他這金孫技高一籌,居然弄出一個兄妹互稱來,還不搞什麼繁文縟節。
這就是他金孫高明的地方,沒有繁文縟節走明路,就算不上正式義兄妹,日後怎麼發展都行,也不怕誰指着他們二人的鼻子罵亂倫,又可以藉着兄妹互稱,接近林二小姐,日久生情,成就好事。
徐老侯爺越想越高興,眉飛色舞的,自覺的自個兒這隻老狐狸終於將一隻小狐狸培養成才了。
他這般興奮,可他對面的那隻小狐狸卻是眼皮子沒擡,一副高深莫測的半仙模樣,只是那白玉的耳垂,隱隱的透着一份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