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輕染思忖起來:今日春花小產,秋兒跳井,這二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繫?
若有所思的到了井邊,在一圈看熱鬧的人羣中,就瞧見渾身溼透的少女和一個婆子抱頭痛哭。
因爲是冬日,雖然渾身潮溼,卻也沒有曲線暴露,只是那少女雙脣凍的發紫,一張臉也隱隱發着青色。
那婆子邊哭,邊用手捶着那少女的後背,哽咽道:“你這傻丫頭,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非要尋死覓活,你也不想想,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讓娘和你爹可怎麼活?”
那潮溼的少女忽然擡起了頭,目光似是在林輕染的身上頓了一下,隨即又垂下腦袋,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那一眼停頓的時間異常的短暫,卻被林輕染瞧在了眼裡,眸光瞬間變得幽暗難辨起來。
羅姨娘柳眉微微蹙起,盯着那抱頭痛哭的母女道:“又是跳井,又是抱頭痛哭的,你們到底折騰什麼?驚到了老夫人,剝了你們的皮都是輕的!”
一句話,說得秋兒母女怔了怔,哭聲一歇,立刻跪在地上請罪,羅姨娘面色冷凝:“秋兒,你往日裡最知道進退,又知書達理的,才讓你在老爺書房伺候,今兒個怎麼惹出如此多的事情?是不是非要我令人打你個幾十板子,你才肯安分下來,是不是?”
秋兒完全的不知所措,一張臉青白交加,彷彿被那幾十板子給嚇到了:“姨娘,奴婢沒想惹事!奴婢怎麼敢故意惹事,驚動老夫人,奴婢這是沒法子……真的沒法子啊!”
羅姨娘眉頭抽動了一下,蹙緊:“沒法子?這話怎麼說?”她似乎聞到一股陰謀的味道,但是直覺的,這陰謀不是對着她的,所以才問了一問。
“這……”秋兒吞吞吐吐,目光遲疑的看了林輕染一眼,顯得異常爲難的模樣。
林輕染冷冷的勾了勾脣,目光倏然之間變得冰冷:終於來了!
羅姨娘瞧這場景,頓時也意識到什麼,目光也變得遲疑起來,回首看了看林輕染,就再不開口。
林輕染輕輕的笑了起來,笑意卻不帶半分暖意:“秋兒,瞧你這模樣,倒像是我的錯了,既然如此,你大膽的說吧,我倒要看看我到底做了什麼,惹得你這麼一副吞吞吐吐的?”
這話一說,衆人的表情一下子都變得異常精彩起來。
羅姨娘這纔開口喝斥道:“秋兒,你做出這副模樣做什麼?難不成還是二小姐逼着你跳井不成?”
秋兒的娘也是一臉的驚慌失措:“秋兒,你可別胡說八道,二小姐是主,咱們是僕,這點區別,你可要牢記在心。”
這不是明白着說她仗着主子的身份欺人嗎?
林輕染冷冷的看着這一對別有用心的母女,言語冰冷道:“你們也別惺惺作態了,要說什麼,儘管說吧!”
“二小姐,您別惱,都是奴婢沒用,未能完成二小姐的吩咐,還請二小姐饒了奴婢。”秋兒一張臉像是因爲驚恐或是什麼,越發的蒼白,濃密的睫毛顫抖如蝶,彷彿隨時都要嚇的昏過去的模樣。
這麼一副模樣,倒是將被威逼的丫頭形象弄的入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