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就看不上他?他哪一點入不了她的眼?
這麼多年來,獨孤霖掩藏的再好,其實心中是有着怨恨的。
他恨皇帝,爲何要將獨孤意記在皇后的名下,讓獨孤意佔了一個嫡字?
他很自己的母妃,爲何處心積慮的爭寵,不和皇后交好,若是哄好了皇后,將他記在皇后的名下,那麼此刻他不但佔了一個長子,還佔上嫡字,這繼位人選自然就非他莫屬,爲了一個男人,處處與皇后爲難,到最後受到牽累的卻是他。
可是他最恨的人是他自個兒,這麼多年的小心謹慎,卻因爲昨夜的一時不慎被人算計,落得現在這樣艱難的境地。
林輕染這般處心積慮的謀算她,除了出氣,還有一部分是爲了幫助獨孤意吧!
爲什麼要這麼盡心盡力的幫助獨孤意呢,爲什麼她就不懂他逐鹿天下的雄心壯志呢,爲何不明白自己對她的一片真心呢?
他從來沒有喜歡一個女人,像喜歡他那樣的真摯,爲何她就是不懂,反而處處與他做對。
若非他昨夜連夜佈置,此時他和惠珍郡主**的醜聞,只怕早已路人皆知,她知不知道她的這番謀算,會害的他落入怎麼的艱難境地?
爲什麼獨孤意能輕而易舉的得到皇帝的歡心,從小就寵得跟什麼似得,還記名在皇后的名下,連帶着得了一個嫡字,他有皇帝的偏愛,皇后的重視還不夠,連帶着林輕染這樣一個聰明能幹的女子都願意出手幫他算計,他到底有什麼好的?
心中千般惱,萬般怒,都化作滔天之恨,他向來儒雅的臉,因爲這份滔天的恨意,讓他的五官透着一股猙獰煞氣。
獨孤霖的幕僚從來見他都是風度翩翩,儒雅兒郎,何曾見過他如此風度盡失的模樣,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個個都神色忐忑的低下頭,不敢看他一眼。
獨孤霖又是嫉妒又是不甘,盛怒之下,猛地一腳踹翻椅子,撞得花瓶碎了一地,狼藉不堪。
陽光透過窗紗,照在花瓶的碎片,零碎的光芒斑駁,刺得人的眼睛有些無法睜開,獨孤霖至此終於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手下一握,低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地吐出,似是要將胸中的鬱悶濁氣吐出一般,如此反覆幾次,再次擡頭時,已是笑容再度爬上眉梢,一如既往的溫和,沉靜如玉,讓衆位幕僚都以爲自己剛剛見到的那個面色森冷的二皇子,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獨孤霖一向會籠絡人心,就見他笑容溫暖,緩緩地說道:“抱歉,本宮失態了,讓諸位受驚了,本宮在此先給各位陪個不是。”
說着,他甚是禮數週全的彎腰,作揖,一股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樣子,很容易得人好感。
衆幕僚心中的忐忑一散,微微的不快也被撫平,不但不計較獨孤霖的失態,甚至有幕僚出言勸慰道:“屬下等人知道二殿下心中不快,只是事已至此,殿下唯有放開心胸,才能謀求大事,再說了,眼前的形勢,是危機何嘗不是個機會,端看吾等如何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