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兄弟,你可算來了。”單景然看見這男人,便給他倒了杯茶,讓他先緩一緩。
男人喝了茶,喘了口氣才道:“景然兄弟,你讓我去山上尋的那些野味,我都給你尋來了,東西太多,我都擱家裡了,回頭我給你都送到府上去。”
單景然微笑道:“沒事,回頭我讓人來你府上取就是了,這可不止這一回,我們府上人手夠多,隨時都可以來你家裡取的。對了,給你們介紹一下吧,以後你們倆還有不少要見面接觸的機會呢。”
單景然指了指剛剛進來的壯實男人道:“這是嚴大山,現在是個獵戶,我讓他幫着弄一些野味,你那食譜上不是有好些個是用到了珍禽異獸的麼?那些珍禽異獸我們平素裡去狩獵都不好弄到,只有像他這樣的打獵高手知道那些東西都在哪些地方出沒,怎麼樣可以捕捉到他們。下回你缺些什麼材料同他說就好了。”
青竹聞言立馬明白過來了,故而認真地點了點頭,衝嚴大山笑了笑。
“這位是青竹,我與你說起過的,夫人的飲食都是她在照料着。”單景然道。
嚴大山憨憨地笑着與青竹打了個招呼。
如此兩人便算認識了。
這兩人笑着的畫面,樓上的男人都看見了,看着看着便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
單景然依舊掛着明媚和煦的笑,和眼前的兩人一起坐了一會兒之後道:“我今日還有些事情,這樣吧,大山,麻煩你幫着青竹把這些東西送到我們府上去,順帶你倆也可以聊一聊關於吃食方面的事情。”然後單景然又轉頭對青竹說,“你別看大山這樣,他對吃食可是很有研究的,他做的飯菜很好吃,有機會你一定要試一試的。”
青竹很是驚訝道:“原來你不光打獵行,還會做飯?你好厲害!”
嚴大山十分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道:“景然兄弟說笑了,我就孤家寡人一個,這飯菜也只能自己做,只能說做的還能下得了嘴。”
單景然笑道:“你未免也太謙虛了一點吧,我可是吃過你做的飯菜的,你的廚藝可是賽過很多大廚的。”
聞言青竹更是來了興致,忙問嚴大山,“真的嗎?那你可以教我嗎?”
嚴大山被青竹這麼看着,臉都紅了,“青竹姑娘不嫌棄的,當然可以……”
單景然笑着站了起來,“我得走了,有機會再聊。”
單景然是影衛隊長,大忙人一個,他說有事要忙青竹自然不疑有他。
單景然走了兩步,然後擡頭,面帶笑容地和樓道上站着的男人對視了一眼。
然後單景然離開了茶樓,還沒走幾步,剛纔那個男人就追了出來。
“單景然……”
聽到身後有熟悉的聲音叫自己的名字,單景然微微一笑,然後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和男人面對面。
“找我有事嗎?”單景然悠悠然問道,彷彿他面前站着的是一個他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而非故人。
“單景然……”碧淵垂頭,千言
萬語,到了嘴邊,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走了,我還有事情要辦。”說着單景然便要離開。
碧淵快步上前攔住他的去路,問:“剛纔那個男人是誰?”
單景然故作不解地問:“哪個男人?”
碧淵道:“剛纔茶樓裡面,和你們坐在一起的那個男人!”
單景然笑,“抱歉,你的這個問題我似乎沒有必要回答,如果你實在好奇,可以進茶樓去,現在那個男人應該還在那裡沒有走,你可以去親口問一問他,他是什麼人。”
只要他敢出現在青竹的面前,單景然是不會介意什麼的。
碧淵緊抿着脣,目光哀傷。
單景然見他不說,掉頭就走,他纔不管他現在是怎麼想的。
單景然走了,碧淵又回到了茶館裡面,雖然特地避開了青竹和那個他不認識的男人,可是他的心裡面卻像是多了一根刺一樣的難受。
於是鬼使神差的,看見青竹和那個男人一起離開,他又跟了上去,跟着這兩個人跟了一路,最後見青竹進了那男人的家。
一進十分簡單的院子,不大,但是一應俱全,男人的院子裡面掛了臘肉鹹魚,旁邊的屬下還擺了幾口大缸,裡面全部醃了鹹菜。
旁邊的席子上面還曬着菜,估計過些天要放進罈子裡面醃製。
青竹見到這些不禁讚歎道,“你真的很厲害啊,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家裡面有個心靈手巧的媳婦兒呢!”
“我哪有什麼媳婦兒,我就一粗人,醃菜曬魚什麼的,都是些上不了檯面的事兒。”嚴大山笑呵呵地回答說,“你在這等會兒,我去裡頭給你拿只山雞出來,別的東西重,今兒個就咱們兩個人四隻手也不好拿,就不拿別的了,就山雞還輕巧,我給你帶上,一會兒和你拿着的一起拿到府上去,你給你家夫人燉鍋好湯,好好地補一補。”
“好叻,那麻煩你了。”青竹甜甜地笑着說。
等嚴大山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隻山雞,竟然還是活的,只是雙腳和翅膀都讓繩子給捆好了。
青竹驚歎道:“怎還是活的?”
嚴大山解釋說:“這要是死了,那肉質就不好了,所以我特地活捉了它,等要吃了再殺了。”
青竹明白他的意思,不過還是佩服他,山雞在亂林裡頭活蹦亂跳的,可不好抓。
“對了,你這鹹魚,能賣我兩條不?我主子最近口味也不知道怎麼地,竟愛吃鹹魚了,我方纔聞了聞,這外頭賣的不及你這的香。”
嚴大山走過去,從竹竿上面拿了兩條鹹魚下來,“不用買,送你就是了。”
青竹道:“那怎麼好意思呢?”
嚴大山笑,“你不用不好意思,這是送給夫人的,實話告訴你吧,景然兄弟對我有恩,別說是一兩條鹹魚,就是讓我把命搭上,也沒關係。”
青竹聞言詫異了一下,她只當嚴大山是單景然找來的獵戶,不想這裡面似乎還有些故
事。
嚴大山說着,又對青竹道,“這樣吧,你去我放東西的屋子裡頭看一看,還有什麼需要的,能帶上的今兒個帶上,不能帶上了,回頭府裡來人取的時候我記得讓他們拿去。”
青竹點了點頭,便進了嚴大山說的那間屋子。
嚴大山見她進去了,便走到了院子外面。
“這位兄弟,跟了我們一路了,出來吧。”嚴大山對着空蕩蕩的巷子說道。
隔了幾秒鐘,碧淵現了身,他用驚訝的目光打量着這個模樣憨厚的獵戶,“你不是普通的獵戶?你是什麼人?”
普通的獵戶怎麼能發現他呢?
嚴大山笑呵呵地說:“我現在的確是獵戶,不過以前的時候也是刀尖上討生活的人,故而警覺性還在。”
碧淵問:“你到底是什麼人?和青竹什麼關係?”
嚴大山笑着說:“你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我卻知道你是什麼人,景然兄弟都和我說了,你剛纔在茶樓裡的時候也一直在看着我們對吧,那你也見過了,你不信我,多少該信景然兄弟吧,他總不會害青竹姑娘吧?”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可是……
碧淵看着嚴大山的眼睛裡面依舊充滿着敵意。
嚴大山感受到碧淵的敵意,抓了抓頭說:“這位兄弟你也不用這麼緊張,這裡頭的人呢,也不是你的媳婦兒,我雖然是個大老粗,也可聽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句話。”
碧淵聞言脫口而出道:“誰說她不是我媳婦?”
嚴大山呵呵地笑着:“兄弟你和我開什麼玩笑,她是你媳婦?那你進去,我當面問問她,看看你是不是她男人?”
碧淵僵在當場。
嚴大山認真地說:“這位兄弟,你要跟着我們呢就跟着,但是話我說在前頭了,裡頭那姑娘,就衝着她爲一心一意爲主子着想的那份實誠認真勁兒,我也不能讓她受了委屈了。”
說着嚴大山聽見屋裡有動靜,知道是青竹出來了,便轉身進了院子。
青竹見他從外面進來,便好奇問:“你怎麼去外面了?”
嚴大山回答說:“沒什麼,剛纔外頭有個乞丐,我給打發了。”
哦……原來是有個乞丐啊。
青竹沒在意,“我看到屋子裡的東西好些個頭都好大,這些都是你打到的獵物嗎?”
嚴大山道:“是啊,景然兄弟兩天前就給我捎信說要些野味給夫人補身子,那些都是我這兩天弄來的,都還很新鮮,青竹顧念給你放心。”
青竹驚歎道:“才兩天就這麼多,你真的好厲害啊!”
青竹對嚴大山的欽佩之情更甚了。
門外,碧淵聽不見院子裡面兩個人的對話,但是透過門縫能夠看見青竹和嚴大山有說有笑甚是和諧的畫面。
猶記得成親那幾日,她也是用這樣的笑容和他說話的,尤其是成親那天,她滿臉的幸福,至今讓他無法忘記,明明他什麼都承諾都給不了她,可她還是那麼的高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