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與紫蠼妖,一個是被破了血煞,元氣大傷,一個是被剛剛解禁,嚇破了膽,而對方恰恰是剛得到了四件威力強大的靈器,此消彼長之下,他們已經呈現一邊倒的趨勢了。
如今卜虛五人是嚴陣以待,將他們防的是風雨不透,這下可好,連逃跑都已經不可能了。卜虛尊者大喝一聲,光芒閃動,五人同時發動了攻擊。
只聽見一聲聲的慘叫聲傳來,七牟天魔和紫蠼妖的受虐旅程已經正式的開始了。
蕤瀚星分爲四大部分,東邊是綠色的璀嫫大陸,生存着包括嫫羽族在內的一些原始部落,西方則是那乾垠沙漠,北邊是陷暹玄邸,而南方就是那天殤海了。
天殤海,光是海洋的面積就足有將近一千萬平方公里,那浩瀚的大海上,波濤洶涌,碧綠的波浪一陣接一陣拍打在岸邊,激起耀眼的水花。
岸邊是一片寬闊的海灘,上面佈滿無數的五彩小石和貝殼,那細碎的泥沙均勻光滑,海空之上,飛行着各種各樣的鳥類,偶爾一隻海鳥盤旋着俯衝而下,那尖細的銳爪劃過水面,帶起水波的同時,也帶起了一條銀色的小魚。
此時的海邊倒也是風平浪靜,我站在雲端之上,望着腳下的波濤,皺着眉頭道:“咱們一路追蹤到了這裡,卻是未見冰雲的身影,莫非她已經不在此處了?”
“奇怪,這裡風平浪靜,旁邊的岸邊,我也巡查了一遍,並未發現有任何的人影蹤跡啊?”燃亟在一旁開口道。
“我的牽引靈符不但可以捕捉萬千生靈的樣貌,甚至還可以探察到她的氣息,那氣息確實是到了這裡之後才消失不見的,依我所見,恐怕冰雲妹子她們該是在這海底了。”厲原天尊大膽的猜測道。
“老哥是說他們已經葬身海底了嗎?”我忍不住駭然道。“不,不,老弟是關心則亂,想那冰雲妹子兩人都是出於天燮宮,本身雖然修爲不如我們,卻也不會太差,更何況,還有兩大神獸跟隨,區區的海水還是奈何不了她們的。”盤天在一旁安撫我道。“老哥說的極是,是我關心則亂了。”我不好意思的道。
就在我們說話的同時,只見腳下的天殤海突然泛起陣陣的波濤,那海浪居然掠起足有十丈來高,然後重重的拍打下來,一浪接一浪,那種突變是突然出現的,就彷彿是有人在刻意的攪動那海水一般。
天空也在瞬間陰暗下來,那些原本還清閒的鳥兒都在一瞬間吱叫着飛走,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噗”大海正中突然陷了下去,緊跟着一道水柱沖天而起,那水柱並未落下,而是從中露出了一隻龐大的怪獸,那怪獸體形如蛇,足有二十丈長,渾身光滑,呈現一種墨綠色,只有腹部露出一點魚肚白。
它的頭部爲扁圓的四方形,兩鰓的位置各有一張的透明短鰭,一張寬嘴邊長滿細長的墨綠長鬚。怪獸尾巴的每一次擺動,都會帶起一陣巨大的波浪旋轉。
“鳧波獸!”盤天一眼便認出了這隻怪獸的來歷。“這東西,翻江倒海有如兒戲,可行雲布雨,看那身體長度,修行至少不下十萬年了,晉級仙獸恐怕也是指日可待。”燃亟對鳧波獸也是不陌生了,他的仙宮之後,便曾有一口仙潭,裡邊就眷養有幾隻鳧波獸,閒來無事,燃亟倒也會到仙潭觀賞那鳧波戲水。
只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我們的眼珠子差點沒有掉了下來,隨着鳧波獸的出現,天殤海上,緊跟着翻起無數的水柱,天空中同時烏雲密佈,劈下數道閃電,不過眨眼間的功夫,海面上頓時翻起了無數的怪獸。
有巨大的海龜、烏賊、海馬、獨角碧睛獸。每一隻海獸的後背之上都坐着一個身着盔甲,手拿長戈的武士。“嗚”一陣號角聲起,“轟隆”一聲,大海正中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那海水自動的向兩旁分開。
“嗷嗚”一聲龍吟響徹天空,緊跟着光芒一閃,一隻龐大的白龍隨之躍出了水面,那白龍之上,還正經的端坐着一個脣紅齒白的英俊男子。
他身着一身黑甲,頭束高冠,左手之上拿着一杆亮銀長槍,身後的大紅披風迎風招展,自有一股威霸天下的氣勢。
“參見龍舞太子。”所有的武士同時異口同聲的道。“今天是本太子的大喜之日,兒郎們,盡情的歡呼玩樂吧!”那高坐白龍之上的龍舞太子高聲道,看他滿臉笑容,顯然十分高興。
“好小子,恐怕冰雲妹子的失蹤是和這個人有着莫大的關係了,大家看清楚沒有,那小子銀槍之上的那條絲巾。”燃亟眼尖,一眼便見到了其中的關鍵。
那絲巾呈明黃色,迎風飄動,燃亟這一說,我也注意到了,當下驚訝起來道:“那不是蘭絲頭上所扎的絲巾嗎?”
衆人此時也全都見到了,盤天肯定的道:“沒錯,就是蘭絲那丫頭的絲巾,那小子什麼來頭,居然敢動我家妹子!”
“看他的樣子,好象也是個修行者,奇怪的卻不是修真,哦,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仙氣,莫非是個修仙者不成?”厲原天尊一邊打量,一邊猜測道。
“管他是修仙者,還是修真者,他得罪了我們,就是他倒黴了。”燃亟冷哼一聲道。我淡淡一笑,分開雲層,當下揚聲道:“龍舞,可否告知一下,你那銀槍頭上的絲巾是何人之物?”
“你是什麼人?”“大膽!居然敢直呼我們太子的名諱。”“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找死。”那些武士紛紛出言喝罵道。“好膽!”燃亟的聲音凌空爆開,彷彿是驚雷炸響,那聲音瞬間將所有人的喝罵聲都壓了下去。
緊跟着,盤天四人一個個的都現了出來,四個人在空中一字排開,俯視着腳下的一幫衆人。龍舞臉色一變,他自然看的出來四人氣度不凡,在摸不清對手的來歷和背景之前,他也不敢過分的得罪了。
端坐於龍背之上,他雙手一抱拳,朗聲道:“天殤海逆槧宮龍舞在此,請問各位朋友如何稱呼?剛剛的問題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等名字說了,你也是不知,我且問你,之前是否有兩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帶着兩隻小獸來你這天殤海?”我不耐煩的道,看那龍舞說話之間言辭閃動,顯然言有不實之處。“四位也太不識好歹了吧,一上來連名都不通報一聲,就這樣咄咄逼人,莫非是欺我逆槧宮無人不成?”龍舞的語氣也漸漸重了上來。
他已經大約猜到了一點,眼前的四人是之前兩個女子的同伴無疑,若是如此,就有麻煩了,說不得只好採取一些強硬的手段纔好。
我頓時鬆了口氣,龍舞說話間卻是一句也未提黛墨冰雲等人,顯然是做賊心虛,這倒也從另一方面,承認了黛蘭絲之前確實來過這裡。
燃亟哈哈大笑起來道:“不是我小看你們逆槧宮,我勸你還是識相一點爲好,你知道我這位老弟的身份嗎?他乃是仙界之人,人稱盤歿老祖的便是,若是惹他發怒,別說你一個小小的逆槧宮了,就是整個天殤海,他也能讓其乾枯蒸發。”
龍舞臉色一變,大吃一驚,盤歿是何許人物,他不知道,但是仙界他還是十分了解的,只是他更爲疑惑了,眼前幾人的身上,絲毫感應不到任何的仙力,也沒有展示出強大的力量,就彷彿是那凡人一般。
只見盤天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莫名的笑意,按照燃亟的話推斷,龍舞若是個知趣的人,必然會對他的警告加以留心,並藉機後退。
只是這一笑,卻又讓龍舞的內心想法產生了巨大的變化,原本他就十分不情願盤天等人尋來,那就意味着他的美好願望要泡湯了。
在他認爲,燃亟的笑,是一種藉以掩飾自己軟弱的表情,龍舞對於自己的修爲十分的自信,更何況,海上還有自己的近千子弟兵,可謂人多勢衆,還用怕對方區區的四個人嗎?仙界之人,雖然他有所顧忌,卻並不懼怕,因爲他有所仗恃。
眼睛移到銀槍上的絲巾之上,龍舞的眼中不自覺的浮現一個人的倩影,那嬌媚的姿容,萬種風情,僅僅是片刻的功夫,卻已經將他的一顆雄心徹底的俘虜了。
搖了搖頭,他清醒了過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容忍,如此美麗的人兒在自己的眼前溜走。
“我龍舞還是那句話,今天是我龍某人的大喜之日,幾位若是有空,不凡到我逆槧宮喝上幾杯,至於幾位所提的問題,龍某一無所知,要去要留,幾位一言可決。”龍舞的態度逐漸的強硬起來。
我望了龍舞一眼,臉色頓時冷了下來,當下淡淡的道:“龍舞老兄看來是要選擇那不識時務的人來做了,兩人兩獸,你最好是保證她們毫髮無損,否則”
“否則如何?你們又能拿我怎麼樣?”龍舞不屑的看了四人一眼,心裡的怒火漸漸上來了。“否則莫怪我們蕩平你那逆槧宮。”我發狠話道。
“混蛋,你們是什麼東西,逆槧宮是你們說蕩平就能蕩平的嗎?不錯,那兩個丫頭是被我們所抓的,本太子還要娶她們做太子妃呢?你又能如何?”龍舞頓時被徹底激怒了,身爲逆槧太子的平日裡呼風喚雨慣了,如何受過這種侮辱。
我瞪了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轉身對盤天三人說道:“我這一激果然是見了效果了,冰雲等人的失蹤,果然是和他有密切的關係。”
“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我們家弟妹你都敢綁架,兄弟,你說吧,要怎麼處置他們,神禁力威力太大了,用仙力就足夠了,你說,是先給他們幾顆堯聚仙雷,先攪動一番呢?還是將這天殤海好好的煮上一煮,讓他們體會一下熱度呢?”燃亟悠閒的道,若是此刻有仙界的其他仙人在場,必然會膽戰心驚,通常燃亟大怒之前的語氣都是十分悠閒和平淡的。
厲原天尊與他相處多年,自然是深知他的脾性,當下暗罵龍舞等人蠢貨一堆,不識擡舉,他私下拉住燃亟道:“帝君何必如此急迫,你若要將天殤海煮沸,豈不是連冰雲妹子她們也要波及了,到時候你看盤歿老祖不跟你急纔怪。”
我飄前一步,嘆了口氣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龍舞,我最後在奉勸你一句話,你若現在將我同伴完好交出,我二話不說,馬上掉頭便走。若是你在執迷不悟,那就莫怪我們出手無情了,不是我輕視你們逆槧宮,我這一隻手掌就可以將它覆滅,你信是不信?”
龍舞此時已經怒火中燒,自己一味的退讓,別人卻是當作了耳旁風,根本就沒把他放在心上,更有甚者,張口就是煮天殤海,閉口就是滅逆槧宮,即便是泥菩薩也有三分土性,當下龍舞銀槍一揮,大喝道:“該死的東西,居然屢次出口侮辱我逆槧宮,兒郎們,給我將他們拿下,本太子要將他們扔進燎原焰池之中,讓他們好好嚐嚐那幽燃天火的滋味。”
看着騰空而來的逆槧武士,殺氣騰騰,一個個的臉上都是那興奮的神色,似乎眼前四人都是那到嘴的肥肉,唾手可得。這種心情倒也不全是狂妄自大,逆槧宮的修行方式一向有別於正常的修真者,按照正常的換算方式來講,一個尋常逆槧武士的修爲至少抵的上一個離相中期的修真高手,這是傳承方式的不同。
上千的逆槧武士騎着海獸,揮舞着長戈瞬間衝了上來。盤天看了他們一眼,搖搖頭道:“不知死活的東西,這些人就交給我應付了,兄弟們可別跟我搶啊!”
“昊皓長天,光耀萬丈。”盤天老祖說着,右手已經高舉到了頭頂,那張開的手掌之上,頓時泛起一陣金芒,金芒輪轉着越來越大,彷彿就是天上的太陽。
那金芒越來越大,然後“轟”的一聲從四面八方射出,就彷彿是萬道光箭一般,金芒穿過一個個逆槧武士和那海獸的身體,然後激盪在海水中,濺起無數道沖天的水柱。被金芒射中的武士和海獸莫名的被定格在了空中,隨後他們的身上光芒一閃,發出一陣陣的爆炸聲,一時間,肉末紛飛,頓時將腳下的海水染紅了一片。
那上千的逆槧武士和海獸在盤天的一擊之下,頓時折損了一大半,剩下的不足一百人,各個的臉上都難掩驚駭的神色,連龍舞也是不能例外,他怒吼一聲,身下白龍一個騰空,已經到了盤天四人的面前。
他高舉着手中的銀槍在上空不斷的畫着圓圈,隨後銀槍下擊,帶動了天空中的烏雲和閃電,天空頓時轟下來幾道粗如水桶的閃電。
同時,他腳下的白龍也是張口噴出了一道烈焰卷向衆人。所謂上下交擊,龍舞自認爲怎麼說也可以給對方製造一些麻煩。
反常的,我和燃亟、厲原三人卻是統一的保持着一動不動,一副事不關己的悠閒樣子。盤天是老大,他的話既然說出口了,那麼我們自然也是不好意思插手,我們三人的袖手旁觀,並不是將自己置於危難而不顧,恰恰相反,那是一種對於盤天的信任。
盤天是不會讓我們受到任何的一點波及的,那既是一種面子問題,也是一種自信的體現。“區區小蛇和一點火苗居然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盤天冷哼一聲。
屈指彈出一道光芒,形成光罩,將我們三人完全籠罩,他自己卻是不閃不避的立在了外面。那閃電和火焰轟在光罩上,連一點的火花都沒有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