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對沒有想到,身處禁制的包圍中,我居然敢施展如此恐怖的仙訣。即便是以他的見多識廣和自負,也不敢在歸劫大陣中施展大威力仙訣,爲的就是怕引發周圍禁制的連鎖反應,殃及自己。
轟天訣爆發了,先是金色的一圈波浪,緊隨着是無數金色的圓圈由小變大的像外擴張,仙訣不可避免的與周圍的禁制撞上了,即使以輪庇仙君的強橫,也不敢呆在仙訣和禁制的雙重包夾下。
但是他可不甘心就這樣被我***退,他朝金波中扔進了幾顆堯聚仙雷,隨後施展仙遁,移了開去。周圍的禁制全都扭曲了起來,交叉着與金圈衝突,發出陣陣的爆炸聲。整個空間也開始了變化,不斷的蕩起大幅度的波紋。
身在波紋中的我根本無法穩定自己的身形,原本是想與輪庇仙君一點好看的,卻沒想到那傢伙在關鍵時刻,居然逃之夭夭,沒辦法,轟天訣和禁制的爆發威力只有由我自己來承受了。
虛空中,我的身體瞬間停了下來,不是因爲空間中的能量風暴已經停止了,相反,則是因爲我不知不覺中陷入了禁制。
龐大的禁制就好象是一個強壯的大力士將我牢牢的固定,在我還沒有掙脫的時候,輪庇仙君扔進來的一顆還未爆發的仙雷無巧不巧的在我面前爆發。
仙雷的衝擊波狠狠的砸在了我的身上,我身後的禁制完全被牽動了。禁制帶着我不斷旋轉着,越來越小,直到完全消失。
歸劫大陣在一瞬間全部被引發了,歸劫大陣之外,站立着超過上百名的仙人,仙人中以兩個人爲首,一個則是剛剛從禁制中退出的輪庇仙君,另一個人出奇的則是一個女人,她的樣子看着十分的年輕,只是眼神中透着歷經塵後的滄桑,她穿着一套明黃色的仙甲,仙甲緊湊,將她玲瓏豐滿的身體完全體現了出來。
揹負着雙手的她,自然而然間保持着一股強大的威勢,使得她有一種絲毫不遜於輪庇仙君的氣度。兩人的身後,包括了幽燃仙君、銀盍仙童、琉熒仙子等之前我都十分熟悉的人。
令人驚訝的是,連悖逆真君和非覺兩人都在場,只是兩人都處於歸劫大陣的外圍,背對大陣,與面前的仙人形成面對面。
“哈哈,輪庇,你也夠丟臉的,一個堂堂仙界的前輩,居然被一個小輩***了出來,笑死我了。”悖逆真君逮住機會對輪庇仙君就是一通狂損。
輪庇仙君的臉色可不好看了,雖說他出來是最明智的選擇,可是讓悖逆真君一說,反倒是被人給趕出來一樣。“悖逆,你少羅嗦,這次你公然出面幫助和慫恿那林楓,已經得罪了犯了天條知道嗎?你就不怕帝君震怒將你滅了嗎?”
“你少拿燃亟那個傢伙來嚇唬我,他是你們仙界的帝君,可不是我的,他可管不了我,等盤天出來,我倒要看看他是否還像現在這樣的威風。”悖逆真君在猛一聽見仙帝名號的時候,說不畏懼就是假的,只是他也是個極好面子的人,在輪庇的面前,他可不服輸。
“悖逆,你少得意,你真以爲林楓能救出盤天嗎?不說這些已經完全被引發的禁制他能否安全度過了,只是當年天神所留下的玄凝天魅就足以讓他灰飛湮滅了,你少做白日夢,有時間還是想想自己怎麼跟帝君交代吧!”輪庇仙君似乎想到什麼,表情很快的恢復了正常。
“輪庇君,何必跟他們計較呢?非覺,當年你的個性就十分的任性,帝君看在你並無大錯的基礎上,纔將你貶謫到這漩荒之中,原本就是希望你能在這裡有所悔悟,只是按照現在的情形看來,你這些年來不但沒有悔悟,反而是變本加厲了,這次居然想要放出盤天,難道你不知道事情的嚴重嗎?”站在輪庇仙君旁邊的女仙人突然插口道。
非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屑的道:“冪逆天王,我的非煙姐姐,你不要仗着自己的地位和我姐姐的身份,就對我指手畫腳,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有任何的後果都由我自己負責,與你無關,燃亟如果要對付我們,就讓他來好了,至於林楓,我想還是不勞姐姐擔心了,他既然能得到盤天的大滅天仙器,就足以證明他與盤天有着不能隔斷的緣法,我們自己對他有信心就夠了。”
“好,很好,非覺,我倒要看看你們如何與帝君交代。”身爲仙界兩大天王之一的冪逆天王,何曾說過如此的軟話,若不是因爲非覺是她的嫡親妹妹,她纔沒有功夫理會別人的死活。
隨着禁制的爆發,玄冷天冰和幽燃天火所覆蓋的區域全面崩潰,外圍的禁制彷彿網兜一樣,開始向內收縮,這一收縮,頓時現出了歸劫大陣的真正面目出來。
所謂的歸劫大陣,其實更像一團一望無際的星雲,星雲呈現出一種淡金色,在相對黑暗的漩荒當中,能夠有這種亮光,簡直就是奇蹟了。
望着朦朧的星雲,所有的仙人眼中都流露出異樣的目光,有的則是渴望,有的則是畏懼,有的歡喜,有的期待。瞭解內情的仙人都知道歸劫大陣到底蘊涵着什麼,那裡不僅禁錮着一位曠絕天下的大乘仙,也是迄今爲止,三界中唯一留有神之遺蹟的地方,神——纔是真正超越一切衆生的存在。
不少的知情仙人都暗中的試圖進入歸劫大陣,爲的不是解救盤天,而是爲了那遠古的神之遺蹟。儘管這裡,已經被仙帝許多年前就列爲了三大禁地之一。
整個歸劫大陣是由無數仙人的禁制佈置而成的,禁制以四大天尊爲主,以當時盤天老祖已經達到大乘仙境界的修爲來講,三界之中,已經沒有任何的地方,任何的禁制可以禁錮他了。
只是惟獨這個地方是個例外,因爲這裡是唯一的仙界多少萬年以來一直無人摸透的地方,更因爲這裡曾是天神當年所遺留的地方。
就好象是修真者對於仙人的一切都感到神秘和好奇一樣,仙人對於天神也幾乎是一無所知,對於一切未知的東西,是人都會感到好奇和畏懼,仙人也不能例外。
當年的盤天老祖也是因爲一點意外,才掉進了這些古禁制中的。當我旋轉着,現出自己的身形時,我已經出現在了一個新的地方,這裡十分的古怪。
並不向外圍的空間,充滿了隨處可見的危險,這裡十分的安靜,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我的眼前是一大片漂浮的隕石,還有許多不斷閃爍着的光帶。
忽明忽暗,被隕石羣包圍的中間,可以隱約的看清楚,是一塊橫空漂浮的巨大陸地,陸地的樣子彷彿就相兩座山峰的底部對接着,陸地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散發出一層耀眼的光暈,光暈保持着勻速彈開,越來越淡,直到最後消失。
我不禁啞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出現在了什麼地方,眼前絲毫不見任何禁制的影子,難道我已經在歸劫大陣中了嗎?如果是,爲什麼我在這裡沒有見到一絲的危險。如果說我根本已經遠離了歸劫大陣,那麼我來到了什麼地方?
隨着我的身形靠近隕石羣,隕石羣出奇的居然自己讓開了一條通路,我大爲驚訝,下意識的沿着閃開的通路往裡飛去,隨着我的進去,身後的隕石羣也開始迅速的融合,很快將我的退路堵的死死的。
我雖然感到奇怪,卻已經習慣了這些詭異的狀況,就在這個時候,九藏仙甲上的赤紅色旋渦,突然放起光芒,將我全身籠罩。
只見隕石羣中那些遊離的光帶瞬間朝我聚集,光帶衝進我胸口上的赤紅色旋渦中,消失不見,我的身體變的鼓脹起來,一道道強橫的力量突然在我的身體中出現,他們都不停的衝撞着我的身體,更可怕的事情出現了,我發現這些力量都無一例外的選擇朝我的腦海衝去,我的腦袋中頓時好象衝進了無數大小不一的蟲子。
他們都在齧咬着我的腦髓和神經,我的雙眼瞬間變的赤紅,整個人像瘋了一般,雙手開始無意識的發出各種仙訣,周圍的隕石羣開始發生強烈的爆炸,似乎只有狂暴纔可以讓我的腦海得到暫時的安寧。
我的眼中出現了一幕奇怪的場景,眼前的空間開始變得飄忽不定,似乎連虛空都成了飄帶一般,隨處的扭曲和變異,我開始陷身在其中,彷彿泥潭一般,越陷越深,我早已喪失了神智,絲毫沒有發現九藏仙甲上的光芒已經微弱到了極點,似乎隨時都要幻滅了一般。
我並沒有發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擠壓到了跟一張紙一樣的薄,我只是下意識的感到身體十分的煩悶,我的感官意識也在逐漸的消失着。
“轟”的一聲,我身體內的那些光帶力量好象在拼死掙扎一般,一下子又從我的腦海衝進了我的紫府。“劈啪”一聲,曬乾的豆皮裂開一般,在我眼中,前面的空間似乎都在一瞬間變成了血紅色,一大片的血紅光芒中,一條金色的絲線曲曲折折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不由自主的沿着這條絲線緩慢的飄動,每移動一步,身體內的毛毛蟲就彷彿去掉了一隻一樣,顯得十分的舒服,飄動的時候,我扁平的身體也開始逐漸的恢復了正常。走完這些曲線,我已經來到了正中的漂浮大陸上。
我的神智在這一刻突然有些清醒,身前的陸地上,怪石嶙峋,沒有任何的生物,荒蕪一片,就在我納悶剛剛是怎麼回事時候?
前方的陸地上,我腳下的大地突然開始一顫抖了起來,一瞬間,一座巨大的宮殿開始拔地而起,神奇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宮殿十分的龐大,龐大到了,我用肉眼根本無法分辨它大小的地步,宮殿呈現一種半透明的琥珀色,全都是用一種不知名的足一人大小的巨石堆砌而成。
正面的宮殿有十二根柱子支撐着,殿前是一大片近乎空無的廣場,廣場的正中立着一座巨大的雕像,雕像的樣子十分的古怪,不管我從哪一方面看,都看不清楚雕像的樣子,那不是說我看不清楚雕像,而是因爲我稍微換個角度觀看雕像,雕像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換了多少個角度,雕像就變幻出多少人。
雕像的腳下,是另一樽小的多的灰暗色雕像,雕像可以明顯的看出是個健壯的男子,他匍匐在地上,似乎要叩拜的樣子,只是一個頭卻擡的高高的。
從雕像上看,男子長的十分的英俊,一張臉上透着剛毅和不屈,兩道白色的長眉垂下,將蒼老和年輕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他的眼神正好對着另一樽雕像的眼睛,似乎看的入神。
我再一次將眼光注視在了那樽高大的雕像上,一瞬間,我的眼睛頓時凝固了,那是一雙鵰像的眼睛嗎?我心裡暗自驚歎,僅僅是一雙眼睛,卻包含着人類無數的情緒,我不由的若有所悟,彷彿重新經歷了當初閱讀摩羅神天集的深刻情緒。
高大的雕像突然釋放出一股強烈的光芒,光芒筆直的照射在我的身上,我的身體再一次的發生變化,彷彿沐浴在陽光中的我,忍不住舒服的呻吟了一聲。
光芒逐漸的黯淡下來,轟的一聲,高大的雕像瞬間四分五裂,而另一樽雕像卻開始起了變化,首先變化的是雕像的顏色,灰暗色的雕像居然恢復成了一個真人。
一瞬間,英俊男子頓時甦醒了過來,望了一直目瞪口呆的我一眼,他淡淡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陽光的牙齒道:“你終於來了。”
“又是這句話,你到底是誰,怎麼會在這裡,這裡又是什麼地方?”我差點要暴跳如雷了,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等我,都知道我下一步要做什麼?鬱悶的是,作爲當事人的我卻偏偏一無所知。
“你身上穿着我當年穿過的仙甲,你說我是誰?”英俊男子微笑道。“什麼?你就是那個盤天老祖?你怎麼變成雕像了。”我疑惑的道。
儘管心裡有所準備,我還是嚇了一跳。“此事說來話長,先說你的吧,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雖然我算準了你一定會得到我的大滅天仙器,可是仙界的人也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你進來啊?”盤天老祖皺眉道。
我頓時將自己進來時所發生的狀況分他講了一遍。“原來如此,也就是你,別人可真沒有這種運氣了,你之前所見到的可不是隕石羣,只是樣子相似而已,它們真正的名字叫做玄凝,是是洪荒以來就有靈性的石精,十分罕見,後來被天神禁錮在這裡,成爲守護衍天神殿的一處禁制,一處活的禁制遠比死的禁制厲害的多了。當年可是有不少修爲超羣的遠古仙人陷在裡邊,不能出來過。至於你所遇見的光帶,那都是當年喪生在這裡的仙人殘魂,經過多年的漂泊和無主歸依,已經喪失了自己原來的本性,但是由於他們已經適應了衍天神殿這裡的氣氛,因此他們才能存在着沒有消失。知情的仙人都把這些仙人的殘魂叫做天魅。”盤天老祖解釋道。
“仙人的殘魂?老天,那這些玄凝也太厲害了吧!”我忍不住驚訝道。“玄凝當然厲害,若不是血芒珠天生就有懾魂奪魄的力量,你想進來,簡直就是不可能的。”盤天老祖鄭重的道。
“我說大哥,我看你完好無損,一點也沒有要完蛋的樣子,我可慘了,你那什麼預言讓我天天被人追殺啊!”我忍不住抱怨道。
“我完好無損?”盤天老祖苦笑道:“如果你再晚一點來,我就要真的完蛋了,你以爲迷天神像是那麼容易抵擋的嗎?至於我那預言,很大一部分是因爲運氣,老實說,這件大滅天組合仙器是被我當年親自拋棄的?”
“什麼?”我瞪大了眼睛。“一方面是因爲我知道自己大劫將至,躲是肯定躲不掉的,爲了應付這場大劫,我曾經做過精密的推算,推算的軌跡顯示,這場大劫的唯一漏洞,也就是我的一線生機,要應驗在一個人的身上,那就是你。我當時並不知道這個人是你,但是我必須要做相應的安排,那個人要解救我,首先一點就是他本身的修爲要強大,否則別說歸劫大陣了,就是這漩荒他都進不來。另一方面則是因爲我的修爲已經達到了修仙的瓶頸,如果一直侷限於九藏天滅的強大威力的話,那我這輩子的修爲是不可能再有寸進的。”盤天老祖說道。
“所以你就捨棄九藏天滅,等待那個人的出現,並得到他,萬一我沒有出現呢?萬一我沒有得到這件大滅天仙器呢?”我反問道。
盤天老祖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我會有此反問,他兩手一攤,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和你就像是一根線的兩端,雖然因爲線太長,而產生了暫時的混亂和糾纏,但是隻要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們終究會在一條直線上相遇的,這就是宿命,不可避免的。就像你現在所經歷的一切,之前是你可以想象的到嗎?有失必有得,若不是仙界那些傢伙的追殺,你會到這裡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