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值得麼？
喬以念是這麼想的，自然也是這麼問的。
因爲她的目的不是來感慨的。
而是想要勸解他。
甚至是把他罵醒的。
其實在今晚之前，她都沒有這種感覺。
只是在聽完了沈祈鋮對秦胤的歇斯底里後，忽然意識到其實沈祈鋮也是一個受害者。
一個緊握着執念始終不肯放下的受害者。
而他被秦胤利用的最多的，也正是這份執念。
因爲真正的現實比當時司徒君卿瞭解的，說給她聽的要殘酷的太多。
也讓人心疼太多。
說到底，他的某些感情倒像是一個被困在不被疼愛的環境中，始終都未真正成長的孩子。
爲了達到目的，不惜瘋狂，不惜傷害自己。
可在瀕臨某些界限的時候，卻又會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去反省，去後悔，去挽回。
其實相比之下，喬以念反倒更加偏向於曾經的那個因爲秦胤的關係被挽回和改變的結局。
司徒君卿親手讓沈祈鋮魂飛魄散的那一個。
至少那樣，沈祈鋮就不會知道那個人就是秦胤的真相。
某些傷疤和疼痛就不會被翻出，撒鹽，再想辦法重新縫上。
他也不至於在這強顏歡笑的掩飾着那無盡的痛苦。
甚至都不用經歷最後這一大段時間裡的折磨。
魂飛魄散，對於他來說，是解脫。
真的是解脫。
想想沈祈鋮曾經做過的那些好的壞的事，如今她還生出有這種想法，也許會有許多人覺得不妥。
說她心軟也好，懦弱也罷。
又或者是有曾經的那一條命的關係。
不過……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就是她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她想按照她的想法去做。
僅此而已。
喬以念看着沈祈鋮的眸色越發的深沉，複雜。
彼此沉默了片刻後，還是她主動開了口。
“沈祈鋮，值得麼？”
只是因爲那一世的錯認和誤會。
就落得如此下場。
真的值得麼？
不過後面的話就算喬以念沒有直說，沈祈鋮也能瞬間就明白她指的是什麼。
答案，也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
“你又不是我，又沒有體驗過我的人生，怎麼知道不值得？”
“她真的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好，”糾結了幾秒，喬以念還是決定用第三人稱來形容自己比較好回答。
“你又不是我，又沒有主動走到我心中對她進行一次全面的瞭解，怎麼會知道她到底好不好？”
“最初的最初，她會給你造成誤會和錯覺，就是她不好。”
“不，正相反，最初是我始終都在給她創造誤會和錯覺，矛盾的做着替身。因爲真實的情況我早已知道，卻選擇了繼續，所以這一切錯誤的開始，都是因爲我。僅此而已。”
“沈祈鋮……”
“小喬，你根本就不用勸我什麼。我活了那麼多年，也許分辨是非的能力沒有那麼優秀，但是勇於承擔的覺悟還是有的。”
“……”
“之前的一切，是我做的過激，做的不對，我承認，但是我並不後悔。而今天的後果是我義無反顧要走的那條路的終點，我也沒脆弱到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