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祈鋮的視線緩緩的移向了窗外星星點點的夜空。
安靜了幾秒後，再次開口的語氣也越發的深沉卻格外堅定。
“準確的說，這早已在我的預料之內了。其實，沒什麼，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是千百年來永恆不變的規則。”
“雖然不想，卻不得不承認，這一場糾纏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我就已經輸了。但是我心有不甘，想翻身，便一直都在做無謂的掙扎。”
“掙扎到今天，雖然依舊不甘，我卻也沒有力氣再掙扎下去了。嗯，眼下的這一個被加速的結局也要感謝夢十八的那半條命魂。否則我們恐怕連如此心平氣和談話的機會都不會有。”
“所以現在，你什麼都不用勸，因爲沒有用。而我也只想要裝作成一個慷慨大方的放手者，面帶微笑，祝你幸福。”
話音落，沈祈鋮緩了幾秒，合起眼眸，做了一個深呼吸的動作。
再次睜開時，鼓起勇氣快速的擡起手，輕輕揉了一下喬以唸的髮絲。
在收回手的那一霎，朝着她露出了那抹標誌性的微笑。
笑的很用力，特別用力。
像是不惜耗盡所有的力氣一般，只是爲了在她的心中給自己留下一個完美的句號。
“不，是你一定會幸福！”
喬以念忽然感覺鼻尖有些泛酸，可又知道自己不該感動什麼。
下意識的擡手搓了兩下後，若無其事的接上了沈祈鋮的話。
可話裡話外的意思，還是想讓他死心，早點清醒。
“我已經很幸福了，真的很幸福。不過，換一個角度來說，還是要謝謝你。不管怎麼說，你的糾纏都可以說是我和君卿之間感情的粘合劑。所以拋開其他的一切，單單因爲這個，我都要謝謝你。”
沈祈鋮無謂的笑了笑，那模樣就好像喬以念說的不過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卻足以令他開心的事一樣。
“嗯，那這份感謝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這樣至少也說明我的幾百年沒有浪費，還是有一些意義的，不是麼？雖然我也知道，在那些糟糕的事情面前，這些意義毫無意義。”
“過去了。再怎麼樣，都是要向前看的不是麼。”喬以念脣角微揚，語氣意味深長。
沈祈鋮點了點頭，用力的點着。
不知道點了多少下，忽然就止住了。
然後重新直起頭，將那最後一絲灼熱融到了目光裡，看向喬以念。
費力的扯着脣角，連揚起的弧度都透着違心的意味。
“那麼小喬，再見了。這一次，真的是再也不見了。還有，再見了之後，也不要再將我放在某個角落，時不時的感傷內疚了。”
“告訴你個秘密，其實多年以來，我最愛的，不是你。是愛上了除了我母親之外的第一份溫柔以待而已。”
“只不過恰巧，那份溫柔以待是從你身上找到的，僅此而已。”
“好了，就到這吧，說再見吧。”好不好……否則要是再不說再見……我一個衝動……衝到司徒君卿面前拼到魂飛魄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