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牙把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邵雨一目十行快速閱讀着,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那供詞上的內容段思協之前也看過,看了邵雨的表情,微微一笑:“現在的情況既複雜又很淺顯。”
“的確。”邵雨吸了口氣,“狗日的八嘎國摻合進來了。”
按照大金牙的說法,這次他接到的是一筆大生意,對方是越南的一個大幫派,而且這個大幫派和日本的某個組織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大金牙希望通過這次的生意打開東南亞市場,從而鞏固自己在金三角的地位。
邵雨想起來之前唐楓說過銀行的搶劫犯很可能就窩藏在他所住的那一片小區裡,邵雨把供詞翻了翻,供詞裡大金牙說他們一直躲在城郊的某些別墅裡。
邵雨閉上眼睛想了想,段思協點了一根菸深深吸了一口:“邵雨,和日本人有關係,你上不上?”
“再說了。”邵雨從段思協口袋裡把煙掏出來也點了一根,揚揚手裡的供詞,“這東西我先拿走,到時候要是我不爽了,有困難要上,沒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
邵雨起身決定去繆興海那兒一趟,老頭子不知道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邵雨覺得這件事不是很簡單,他可不希望自己再隨隨便便被什麼事情攪進去,自己這次來的任務只是保護唐婷婷。
臨出門的時候邵雨好像想起了什麼,對段思協打了個響指:“那個誰記得用麻袋裝了扔公安局門口去,他嘴裡的金牙貌似還蠻值錢,高興地話就給我拔下來。”
當天下午中海市公安局門口一輛矇住了車牌號的麪包車突然停下,從裡面被扔出來一個赤身□□,全身青一塊紫一塊,只有頭上套着大麻袋的胖子。
當門外執勤的□□揭開那個麻袋後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人嘴腫得完全沒了人樣,嘴巴癟了進去不斷往外吐着血沫子,臉就像是沒了支撐架的帳篷堆成了一坨肉,嘴裡碎肉碎裂的牙齒不斷涌出來。
這個半死不活的人身上留着的一封信很快讓聞訊而來的許浩剛感到一陣興奮,信上說這個人就是帶貨來中海的毒梟,同時也是前一段時間搶劫銀行暴力襲警的主謀。
“送去醫院立即搶救,派人一天24小時看守。”許浩剛眼裡露出絲絲光芒,如果信上說的不錯的話,困擾了整個警局近一個月的案子就可以破掉了,同時他也在想是誰把犯人送來的。
邵雨從段思協那兒出來來打車直奔繆興海的家,有些事情他要問清楚,雖然平時他一直抱着“船到橋頭自然沉”的想法過日子,不過這次他感覺不太舒服,八嘎國、越南猴子、金三角的毒梟,他們一起出現在中海,至少要有個牽線的人吧,作爲這個牽線人的人選,邵雨心裡有一個,現在就要去確定一下。
到了繆興海家的時候繆興海正在喝茶讀報,完全一個退休悠閒過日子的老黨員形象,邵雨咳嗽了兩聲坐到了繆興海對面。
“小雨你來啦。”繆興海笑着拿下眼鏡交給一旁的保鏢,“今天不要上課嗎?”
“廢話,沒老婆在上毛的課。”邵雨從口袋裡掏出大金牙的供詞扔給繆興海,“你看看。”
繆興海再次戴上眼鏡,身後的保鏢自覺地走出門去並且把門關好。
過了半個小時繆興海才慢悠悠把供詞全部看完。
“你有什麼想法?”見繆興海看完了,邵雨問。
繆興海沒有講話,而是拿起手邊的鋼筆在供詞反面的白紙上畫了一個鈍角三角形。
邵雨微微皺了皺眉:“有兩股勢力?”
繆興海笑了笑:“沒想到我纔打下這片江山不到3年,就有人開始惦記起我這副老骨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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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興海在三角形的鈍角上寫上自己的名字,第二個角上寫了山本兩個字,第三個地方寫了一個韓。
“根據我現在掌握的情況,現在可以讓中海稍微晃一晃的有這兩邊的勢力。”繆興海用鋼筆點了點那兩個銳角,眼中射出絲絲精光,“外省的韓家,和日本櫻花會的山本。”
外省的韓家那不要說了,邵雨不用猜就知道是韓伊雪的老爸,那個不停鄙視自己的男人。
邵雨不知道的是韓建偉現在對他的看法已經有了極大的改變。
“韓家我現在不用擔心了。”繆興海臉上露出老狐狸的騷包表情,“我聽說某人和韓家長子的女兒有那麼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邵雨眼前浮現出韓伊雪的模樣,瞬間又被繆興海猥瑣的大臉代替,縱然是邵雨臉皮厚比城牆,當下被人戳穿老臉也不由紅了一紅,不過邵大官人可以開坦克的臉皮不是吹的,緊緊0.1秒後就恢復了正常,正色道:“誰說的,我們那關係雖然曖昧了點,不過還是很正常的。”
“正常……正常……”繆興海一副男人都懂的笑容,“想當年我還在碼頭搬泥沙的時候,工頭的女兒那個水靈……”猛地瞧見邵雨一臉詭笑盯着自己,繆興海回過神來,差一點就說漏嘴了。
“我說外孫女婿呀。”繆興海擦擦額頭上的冷汗,被邵雨那一眼就能洞穿心思的眼神盯着壓力不是一般的大,縱然是繆興海這種身居高位的人物也一陣心慌。
“說。”邵雨心裡嘿嘿直笑,繆老頭居然也有那麼一段故事,什麼時候去挖掘一下賣給三流小報,就說繆老頭老蚌生珠。
“說正經的。”繆興海嚴肅起來,鋼筆頭點了點三角形的另一角上的山本兩個字,“這個纔是我們要注意的。”
“是你,不是我。”邵雨糾正他,“和我沒關係。”
“你可是我外孫女婿,婷婷現在在美國,你不會是想一輩子都看不到她吧。”繆興海一臉狡黠的笑容,“你要知道,婷婷剛成年不就,要是我和他爸爸被人扳倒了,婷婷也會遭到追殺的,爲了保證她的安全,我們會讓她永遠在美國,和史密斯家族聯姻保護她。”
“你……”邵雨沒想到繆興海居然擺了他一道,“死老頭,外孫女婿你都叫出口了,敢反悔我找一百個大漢爆你菊花。”
“你管我。”繆興海撇撇嘴完全的無賴相,“誰讓你撒手不管的。”
“君子坦蛋蛋,小人藏。”邵雨咬牙切齒,“你就是小人,我的任務就是保護婷婷的安全,其他我纔不幹。”
“你可以這樣想呀。”繆興海諄諄教誨,“你和婷婷早晚要結婚,我們都是一家人了,你說你不幫我你幫誰,上次電話裡你也說了。”說着繆興海拿出一支錄音筆按下播音鍵,裡面傳出邵雨的聲音:“這件事回去交給我。”
邵雨正想着那句話是自己什麼時候說的,繆興海提醒他:“我那晚把修羅場比賽結果告訴你,你說你回來解決的。”
在繆興海的提點下邵雨終於想起了日本豬玀“東亞病夫”這檔子事,邵雨毫無形象地挖挖鼻孔:“我想起來了,我說了又怎麼樣,我只是說我要去解決問題,我又沒說要幫你上修羅場,那種血腥的地方實在不適合我這種斯文人。”
“你斯文個屁。”繆興海白了邵雨一眼,“我手上一個人都沒有了,你看着辦,我還想等着和你和婷婷的喜酒呢。”邵雨三年前和繆興海一起打下了中海,17歲的年紀顯示出了不符合他年紀的沉穩與狠辣,再加上邵雨是國家部門派來的,所以繆興海很放心他,按照邵雨的脾氣,只要不是啤酒瓶子砸到你頭上,這事就有的商量,先不說自己和邵雨關係不淺,就說自己外孫女這一層關係,邵雨就不會置身事外。
見邵雨坐在那兒哼哼,繆興海微微一笑,知道邵雨算是答應了,說實話,現在唯一能和那個日本鱷魚抗衡的放眼中海大概也就邵雨一人了。
“老頭子,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死了怎麼辦。”邵雨擡起眉頭,陽光從窗外射進來在他的睫毛上輕輕跳躍着,“要知道,我的右手已經沒有原來的力量了。”
門外一對耳朵微微一顫,不偏不巧正好把邵雨這句話聽進了耳朵。
“你的手……”繆興海的確不知道這件事,有些尷尬地看着邵雨。
“沒關係。”邵雨擺擺手,“這件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你現在給我把那個誰所有比賽的錄像刻成一張光碟給我,還有,把你所有知道的情況全部告訴我。”
看邵雨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繆興海嘆了口氣,慢慢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情況講了出來。
日本人這次明顯是有備而來,而且目標很明確,從修羅場開始一舉扳倒繆興海,那批毒品只是他們這次的一筆小買賣,準備就地分散賣掉。他們的的目標從現在的狀況來看分三步:一是讓中海的地下勢力重新回到分三割據的情況,第二部由他們推一個人出來,等各個幫派火拼得元氣大傷的時候讓那個人出來收拾殘局,坐收漁翁之利,而第三步目前還不知道。
“經濟起略還是文化侵略?”邵雨皺了皺眉頭,“小日本不會是又蠢蠢欲動了吧,難道60年前的八年抗戰沒把他們打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