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雨在三分鐘內洗臉刷牙穿衣服一起搞定然後狂奔出門跳進蘭博基尼疾馳而去。
衣服的扣子扣歪了糾在胸口那兒,裡面的衣服也沒有塞好露出來一大截,牛仔褲的一隻褲腳還是卷着的,頭髮更是亂得一團糟,朝着各個方向的都有,臉色蒼白更是不用說。
做過激烈的運動後邵雨現在的樣子怎麼看都像是過去的大煙鬼萎靡不振的。
精神有些恍惚,邵雨車也不敢開得太快,保守估計至少要十五分鐘纔會到碧落酒店。
薛凱按照邵雨事先給自己安排好的戲份,先找了一個距離方潔還算遠的位置坐下然後毫無形象地拍着桌子“服務員、服務員呢!”
然後點了一根菸憤憤不平吸着,他原本想學着邵雨菸灰一撣就落到菸灰缸裡,可惜對力量和角度的把握很不準確,一下子用力過大那一團菸灰整個散開來落得到處都是。
這麼無禮的客人在碧落酒店的大廳裡立刻顯得格外注目。
方潔朝着發出噪音的方向看去,她第一眼沒認出來那個臉色慘白兮兮頭髮像是孔雀尾巴的人是薛凱,皺了皺眉頭:“那種人怎麼能進來吃飯的?”
泰世幽微微一笑,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詢問着方潔:“西餐你想吃什麼?”
方潔並沒有正經的吃過標準西餐的經歷,牛排倒是吃過幾次,一時間尷尬不知道說什麼好。
幸好薛凱那邊恬躁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也算是幫方潔解了圍:“哎,你們這裡的東西怎麼這麼貴?”
侍者得到大廳經理的特別交代,依舊笑容可掬:“是的先生,我們這裡所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所以價格會比其他地方稍微高一點,但是絕對物有所值。”
“這樣子啊,那你這兒有什麼貴的?”薛凱撇着嘴,眼角朝方潔那邊瞄過去。
方潔這時候纔看清了那個人是薛凱,心裡立刻明白薛凱大概是邵雨派來演戲的,當下連忙轉過頭裝作不認識,防止泰世幽看出破綻。
方潔心裡也奇怪,這件事邵雨爲什麼沒有親自來。
邵雨也有自己的打算:一是他現在還在來的路上,根本不可能立刻出現;二是他想到今後說不定還要去方潔家見家長,要是現在出現暴露了自己,到時候在方潔家就不太好開口了。
“先生,我們這裡有中餐西餐和日本料理,不知道您喜歡哪一種。”侍者依舊笑容可掬。
周圍的客人們紛紛豎起耳朵,想聽聽這位客人會點什麼菜。
說到點菜,薛凱一下子蒙了,邵雨只讓他過來做什麼菜名什麼的沒有告訴他。
不過薛凱的臉皮不比邵雨薄多少,當下吸了口氣:“陽春麪有吧,給我來一碗,記得多放點蔥。”
頓時暈倒一片。
沒搞錯吧,來碧落酒店這種高檔的星級酒店吃陽春麪。
邵雨要是聽到薛凱說出這句話說不定會衝過來生生把他掐死。
“沒有嗎?”見侍者呆在那兒,薛凱一口青煙噴在他臉上。
“有……有……”侍者沒想到居然會有客人進來吃陽春麪的,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方潔抿嘴一笑,泰世幽看看遠處的薛凱,再看看垂着頭的方潔,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兒泰世幽正要讓方潔繼續點菜,薛凱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他們這邊的桌子上。
薛凱一臉的驚喜:“哎,這不是小潔嗎?你怎麼沒有和小雨一起?”
轉頭看看坐在一邊的泰世幽,薛凱揹着邵雨事先給他準備好的臺詞:“這位伯伯看上去氣度不凡,應該不到五十歲,小潔,他是你的哥哥吧?”
邵雨這時候也正好趕到了酒店外面,把車鑰匙甩給泊車的小弟,老邵連忙找了個角落偷偷觀察。
方潔沒想到薛凱一開口就這麼損,一時間尷尬無比,正要解釋,泰世幽已經開了口。
“同學你好,我今年二十五歲,還沒有到五十,是小潔的哥哥,請問是她拜託你來演戲的嗎?”
“演戲?什麼演戲?”薛凱一臉錯愕,但是心一下子慌了,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沒損到對方居然就先被看出來了。
“呵呵,同學你也不要慌張。”泰世幽優雅地微微一笑,“我和小潔有十幾年不見,她現在對我有些排斥那是很自然的……”
聽到這句話方潔大窘,喃喃開口:“世幽哥哥……不是的……”
泰世幽擺擺手:“小潔你不要解釋的,沒關係,你這位同學今天的打扮看來是下了一番功夫,不錯,可以去參加化裝舞會了。”
薛凱不是邵雨那樣老臉皮厚,當場被人揭穿,他腦子頓時空白一片,嘴脣蠕動不知道說什麼好。
邵雨在外面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看到裡面的情況,頓時叫遭。
千算萬算沒算到那個誰居然一下子就戳穿這套把戲了。
不過坐在方潔對面的那個男人高高帥帥,倒好象是在哪裡見過,不過仔細回憶卻完全記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那張臉。
不給薛凱任何反擊的機會,泰世幽從口袋裡掏出價格不菲的鱷魚皮皮包從裡面抽出一張紙幣遞給薛凱:“同學,你那碗陽春麪算是我請你的好了,辛苦你今天來演戲,呵呵,一開始還真的把我唬住了。”
眼看事情已經被揭穿,邵雨在外面狠狠吐了口口水,這小子戳穿也就罷了,居然還掏錢羞辱人,絕對不能忍這種海龜。
對着街上路燈的燈管把自己的頭髮揉得更亂一點,衣服的口子扯開直接崩掉,邵雨感覺還不夠,蹲下身子伸手在地上擦了擦,然後把沾上灰塵的手往臉上抹了抹,混合上汗水,再把袖子捲到手肘的地方,看上去就像是剛做苦力的民工然後往酒店裡走去。
門口的迎賓小姐和侍者剛剛纔看到邵雨開了輛蘭博基尼,現在又是一副落魄形象往酒店裡趕,頓時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個人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