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全裸的肌膚瞬間暴露在空調溫度開得極低的房間裡,譚笙生生打了個寒顫。
陸時擰着眉,又重新給她蓋好。
“我自己來……”譚笙的聲音小得如同蚊吶。
陸時用遙控器調高了空調溫度,然後坐在牀邊,將譚笙連人帶被拖到自己面前,輕輕掀開一隻被角,開始給她腰間的抓傷塗藥。
清清涼涼的藥膏塗上,譚笙莫名有些小滿足。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陸時其人還是蠻體貼的,雖然手法是粗暴了點……
譚笙嘶嘶地抽着氣,一臉的苦瓜相。
陸時似乎是第一次爲人塗藥,棉花簽在譚笙的傷口上不知輕重地亂戳一通。
可憐的譚笙,一面受寵若驚,一面又在心裡繼續畫圈詛咒陸時……
上完了藥,陸時去了套房的另外一個房間。
譚笙趁着他不在,動作迅速地換上了他讓人買來的衣服。
換上之前,她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價籤,結果差點被那五位數的價格驚得一口氣上不來。
這是她這輩子穿過最貴的一件衣服……
換好之後,她忐忑不安地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兒,沒多久,陸時就從另外的房間裡走出來,直接對她說:“走吧。”
“去哪兒?”譚笙下意識地問。
“送你回家。”陸時又不耐地皺起眉,“難道你想一直在這裡嗎?”
譚笙悶聲,跟着他走出了酒店。
一路無言,直到陸時的車子開到了她家樓下。
陸時不可思議地望着眼前這棟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有倒閉風險的樓房,微愕:“你住在這裡?”
譚笙眨巴着眼睛,點點頭。
她一個行政部的打雜小妹,那點薪資能夠在三環內租房已經很難以置信了,儘管這房子是舊了一些,可好在離地鐵站不遠,上下班都很方便。
陸時抿着脣沉默半晌,隨後開口:“退租吧,之前服務生給你的那張卡足夠你租一套像樣一點的公寓。”
譚笙啞然。儘管她在陸時的威逼下收了那張卡,可那並不代表她想花他的錢。
“怎麼,不想花我的錢?”陸時冷笑了一聲,“別想太多,我只是不想別人看到我的女朋友住在這種貧民窟裡,以爲我是個多吝嗇的人。”
“不會,我們之間的關係只是玩笑而已,沒有人會真的以爲我是你的……”譚笙的話只說了半截,就被陸時驟冷的眼神給生生逼了回去。
“你以爲我是在和你開玩笑?”陸時冷冷凝視她,“我可沒有開玩笑的閒工夫,我對你,很認真。”
最後,譚笙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下了車,怎麼上的樓,直到房門關上的聲響傳入耳中,她才從夢幻中清醒過來。
她剛剛一定是出現了幻覺,否則,那樣高高在上,與她距離遙遠得就像是天邊浮雲般的陸總裁,怎麼會對她說出那樣的話呢?
洗了澡,譚笙香噴噴地躺在牀上,人生第一次失眠了。
失眠,對於一個向來能吃能睡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人來說,太過新鮮。以至於譚笙前半夜一直處於忐忑興奮的狀態,後半夜,又處於想入睡卻睡不了的焦慮狀態。
天剛開始矇矇亮的時候,譚笙終於有了點睏意,想着左右今天是週末,不如就睡一次自然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