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吃過晚飯之後,我就去我爺爺住的地方,找到了玄子。然後,我們就帶着傢伙,去了村東的那片墳地。
在距離出事現場差不多五米的地方,玄子就停了下來。然後,他就用手電,照着這裡的環境。
因爲這裡是附近三個村的交界處,土裡亂石比較多,土質不好,所以各村死了人,都往這一帶埋。也正因此,村東的這片墳地面積比較大。墳地裡,種了不少柳樹,樹齡最老的,都有合抱粗。
我說:“我怎麼就沒看出這裡被人佈置過?”
玄子用手電照着墳地旁的一棵柳樹說:“你看那裡。”
我仔細瞅了瞅,那柳樹下面的皮脫落了一些,好像是被人刻出了一些圖案。另外,柳樹垂下的枝條上,還繫着一些黑色的布條樣的東西。
我說:“這就是造夢用的東西?我看也沒啥特別的啊?”
玄子說:“佛、道、巫三家都有造夢的絕技,這正是周脈道家的造夢的做法。這叫:‘柳仙開夢門,夢符迎客到,引夢童子提燈照。’”
“引夢童子?這的確是道家周脈的手段,不過,我怎麼沒見那引夢童子呢?
玄子走到那柳樹下,照這草叢說:“你看那裡。”
順着手電光望過去,只見草叢中隱隱約約露出一小孩腦袋的模樣。那似乎是一個木偶,腦袋有拳頭那麼大,黑乎乎的,那頭髮好像是畫上去的。不過,仔細看的時候,那似乎不是頭髮,而是一些組合起來的符號,道家符咒中的一些符號。
看着看着,一陣分吹草動,霎時迷霧四起,那小孩子突然就隱沒不見了。
我上前一步去找,結果,那夢童卻出現在了前方不遠的位置,這時候,它已變成了一個六七歲小孩子的模樣!
我心裡一緊,他奶奶的,一不小心,我
這就被領進這夢局之中了!
那小孩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手提一盞白燈籠,雙目空洞,面色霜白地看着我,似乎是等我跟上去。
我不敢輕舉妄動,就喊玄子。
玄子早已不見蹤影,我只聽他道:“跟着那夢童走下去!”
於是,我就跟着那夢童朝前走。
走了不遠,那夢童就閃進了一團黑霧不見了。
我趕緊跟我去,先是眼前一陣模糊,沒走幾步,竟然豁然開朗,眼前,出現了一座小村莊。再看身後,濃霧重重,已然分不清來路。
這村莊並不大,也就幾十戶人家,房舍寂靜,並沒見到人,也無雞鳴狗叫之聲。村口,有三棵大柳樹,柳樹粗壯遒勁,但枝葉並不是很多,一副即將枯死的樣子。
繼續朝村裡走,前面出現了一條河,河岸由青石砌起,河水烏黑如墨,其下似有東西潛浮翻滾。河岸,幾艘朽爛的破船,正靜靜地躺在那裡。
那河水上雖有一座木橋,但已經摺斷了一多半。
我站在橋頭,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橋面,前面三五米是完好的,殘破的地方,也就剩下半米多寬,那木板雖厚重,但上面已然是千瘡百孔,裂縫滿布。
我扶着橋欄杆,慢慢地朝前走去。那橋身立刻顫抖起來,發出令人心悸的“嘎吱”聲,好像隨時都會散架似的。
到了橋中間,我緊貼着那橋欄杆,繼續朝前走。破損的木板,不斷落進黑色的河水中。落下的木板,沉到黑水下面,似乎是把水下的東西給吸引了過來。它們就像是鯉魚搶食一樣,迅速衝過來,在水下翻滾掙扎着!
我看着觸目驚心,就想趕緊過了這橋,可是一腳踩下去,那橋板“咔嚓”一聲,竟然斷了開來!
隨即,身子一沉,要不是我抓住了那橋欄杆,直接就
掉進去了!
再看橋下,一隻隻手臂利劍一樣從黑水之下伸出來,接着,就是一顆顆頭顱。那些頭顱上全是頭髮,根本就看不清臉。隨後,這些東西,就開始掙扎着,把手伸向了我!
我心中一急,本想用力攀爬上去,可是,那橋欄杆的木料實在是太不經拉扯,居然也斷了開來!
隨即,我的身子又是一沉,幸好雙手又攀住了一根橋樑。但這個時候,腳尖,已經碰到了黑水中的那些東西。
此後,那些手臂就纏住我的腳脖子,用力往下拉扯。
根據張子鐗說的那些話,我推測,夢局中的這條河,應該是妻財河。我聽爺爺說過:“妻財如流水,妻善水聚財,妻惡水聚鬼。男人行水道,謹防鬼絆腿!”
對於這種詭局,只要你不掉進這妻財河裡,就沒什麼大礙,但是一旦掉進去,或者被河中的那些東西給糾纏住,那就只能用一種叫做“刀符”的東西來破了。
刀符,據說是把男人的穿過的衣服,裁剪成殺豬刀的形狀,然後在黑豬血中浸泡三日,書畫上夢符咒語製成的。
可是,現在我是兩手空空,啥子狗屁符也沒有啊!
正後悔自己輕敵時,突然頭頂上如雨般落下一片片紙符,這些紙符咒就像是雪花一樣慢慢地落下,就在距離那水面差不多一米的時候,突然間金光一閃,變成了一把把銳利的殺豬刀的形狀,然後如離弦之箭,“嗖嗖”地射向了那些妻財水鬼。
沒想到,那妻財水鬼還真怕這個。隨着刀符紛紛落入水中,那些妻財惡鬼四散而逃。被射中的,則劇烈掙扎一番,隨即在水中化作一團黑霧,隨水盪漾了開去。
我一擡頭,看見玄子正站在破損的橋板上,他彎下腰,抓住我的手,迅速將我拉了上來。剛爬上橋面,玄子就道:“跟着我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