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禁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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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檸則走到方老太爺的身前,蹲在地上,擡頭看着他:“爺爺,別怪王爺和孫女,我們沒有能力救他,也不能救他。”

“我明白,我從來沒有怪過任何人,庭兒雖爲方家長子,可他的心性,卻不如軒兒的一半,而且心性自私到六親不認,他的死是咎由自取,不怪任何人。”方老太爺嘆了口氣,可眼中還是閃過一絲淚光。

“爺爺,我收到的消息是,爹在去世的那一晚,見過一個人。”方檸握着老太爺的手。

“誰?”老夫人先發問,老太爺則是瞪着眼睛看着她。

“方寧玉!”方檸看着他們。

“果然!”老太爺眼中閃過恨意。

“而且爹身上那赤魅之毒,也是她下的,她現在是赤魅谷主的關門弟子。”方檸垂眸道。

“什麼?”老夫人大驚,站起身來一把拉起方檸:“這怎麼可能?”

“是暗衛親耳聽到的,您們也知道這赤魅之毒,必是下毒之人的血方能解,她不給爹解藥,眼看着他死,也說明,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方檸輕聲的道。

“這個畜生,弒父!”老太爺用力的拍着椅柄。

方檸一手拉着老夫人,一手拉着老太爺:“爺爺、奶奶,我今天說這些,不是讓你們生氣的,而是提醒你們要小心,爹的身後事,估計她會從中動手腳,所以,無論風都傳來什麼消息,你們只要堅持將爹的遺體運到嶽城安葬即可,千萬不能迴風都處理,我怕會有去無回。”

二位老人互看了一眼後,不由的點頭,是呀,這方寧玉都能給自己的親爹下毒,想當初,方文庭是如何的疼愛她的,這樣她都下得去手,對於他們這兩個老傢伙,更不會手軟。

就在這時,方文軒回府了,而且宋均然也來了,這時鄭氏也從後堂走了出來,手裡還拿了個小包袱,老夫人上前一把將包袱拿下:“不能去,寫信通知風都方府的家丁,將庭兒的遺體運到嶽城安葬,你不能去風都。”

“娘,可是……”方文軒不解。

“聽你孃的吧,如果你去了風都,我怕下次我們接到的就是你去世的消息了。”方老太爺重新坐在了太師椅上。

方文軒和鄭氏一聽,大驚,而宋均然卻淡定的拍了下方文軒的肩:“二叔,聽爺爺的吧,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待到大家聽完宋均然和方檸的話後,方文軒果斷的決定,寫信迴風都的方府,運靈來嶽城。

此事決定後,大家的心情也算是放鬆了不少。

可是就在靈柩運來安葬後的第五天,一道聖旨就下達到了嶽城:

因方檸新近喪父,準其守孝三年,在守孝期間,不得入風都,違令,斬!

而且這聖旨不是給宋均然的,是直接頒給方檸的,接旨謝恩後,方檸從地上站了起來,讓暗煙給來宣旨的太監和官員一些賞錢,打發他們離開。

坐在前廳的椅子裡,方檸看着手中的聖旨,不由的冷笑,看來他有些着急了,現在就開始禁足了,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呢?是爲了限制宋均然還是爲了保護他呢?

她對站在一邊的暗雪招了下手:“通知風都的特訓隊員和暗音閣,把這件事給我弄清楚,別到時候兵臨城下,咱們纔有反映。”

“是!”暗雪馬上退了出去。

宋均然從後堂手了出來,手裡端着兩杯咖啡,將一杯放在桌上遞給方檸:“這是好事,不用擔心。”

“不擔心?你知道是怎麼回事?”方檸雙手捂着杯子暖手。

“不知道,不過也不用擔心,他如果真要禁咱們的足,我看到是好事,禁了咱們的,他自然是要看看有誰與咱們來往,老七他防不住,那是我的親弟弟,別人可就不一定了,這樣一來,也讓咱們輕鬆了不是,不用天天防這個,防那個的,乾點自己喜歡的事,多好。”宋均然說的很淡然,可嘴角那略帶譏諷的笑意,方檸還是看到的。

“如果真如你所說,我還真要謝謝他嘍。”方寧輕抿了口咖啡。

“會的!”宋均然揚着冷笑的嘴角,看向門外的雪地。

他們感覺真的沒什麼,反而覺得清靜了,可以好好的準備年貨了,而且既然禁足了,也就不能迴風都皇宮裡過年了,這本就是好事。

可是別人卻不這麼想。

前腳宣旨的一走,後腳得到消息的方家一家老小就齊齊的聚到了王府,而且連宮寶成都來了。

方老太爺認爲此事不公,就要上書給皇上,方文軒也是這麼認爲的,就連宮寶成都要聯合嶽城官員給皇帝上什麼聯名奏摺。

他們還湊到一起討論起來這摺子要怎麼寫。

而老夫人和鄭氏、程氏也拉着方檸在安慰着,本就沒事的兩人,現在讓這些人一鬧,反而煩躁了。

方檸先是對老夫人、程氏和鄭氏解釋道:“這件事不是壞事,皇上如果將我們禁足,會讓我們輕鬆很多,不會天天爲外來監視我們和想壞我們的人煩惱了,我們可以消消停停的過個好年,有什麼事,年後再說。”

“怎麼會是好事呢?這擺明了就是要將你們囚禁起來呀,這樣不行的,借你的事,來囚禁王爺,宣兒,你別想的太簡單了。”老夫人可不那麼樂觀。

“不是的,檸兒說的是對的,我們不覺得這是件壞事,而且因爲有了這道聖旨,我也可以下令封鎖嶽城的出行,這樣會減少很多外來的窺探者,是好事。”宋均然也接了話。

“王爺,您的意思是,鎖城?”宮寶成好像明白了什麼。

“對,鎖城,而且是從年二十三開始,不進、不出,直到正月十六,再開城。”宋均然點着頭。

“王爺,您是要……”方老太爺也不傻。

“對,到時他們就是甕中之鱉,待到除夕那天,我們搜一下城,就什麼都知道到了。”宋均然再點了下頭。

“高呀,這招高,這樣一來,將所有的奸細全部拿下,任我們處置,而那些派人來的,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打個了牙只能往肚裡咽。”方文軒一拍大腿,臉上也有了笑意。

“對!”宋均然這才鬆了口氣,總算是解釋明白了。

“可是,我還是覺得你們太委屈了。”老夫人卻一點笑模樣也沒有。

“奶奶,這有什麼可委屈的,我們以前得多忙呀,而且還得天天防着這個,看着那個,現在有皇上的聖旨,我們可以明正言順,大大方方的躲清閒,多好呀,而且現在離除夕還有十幾天,好好備備年貨,到時咱們就好好的過個春節有什麼不好?”方檸拉着老夫人的衣袖輕搖着,撒嬌的意味很濃。

老夫人無奈的搖了下頭:“行!好!聽你們的,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那我還說什麼,就讓那幫宵小之輩有進無出吧。”

宋均然馬上接道:“還是奶奶說的好,對,就那這些窺探我們的宵小之輩,有進無出!”

一場禁足分波,算是告一段落了。

因爲禁足令的聖旨已下,第二天嶽城就張貼了告示,從年二十三開始,鎖城!整個嶽城只許進不許出,直到正月十六後,嶽城纔開始解封。

大家也都在奔走相告着,但這鎖城的消息卻不是重點,而是王妃被禁足這件事,成爲了大家討論的熱點。

尤其是在書齋裡,那些才子們討論的最爲熱烈,他們可不怕得罪什麼當權者,這些“才高八斗”的大才子們自然是“暢所欲言”,無所不談。

本來這些對於朝廷不利的言論,平時會被官府鎮壓的,但現在卻任其發展,無人願管,因爲整個嶽城的百姓都知道,嶽王爺是好人,王妃自然也是好人,只因家人先逝就遭到朝廷禁足,不準回京過年,怎麼都說不過去。

但也有人說這是好事的,因爲這樣一來,嶽王爺與王妃也不用來回奔波於風都與嶽城之間了,在嶽城過年也是一樣,而且還有很多百姓自發的準備好了年貨,準備送到王府去,讓嶽王一家在嶽城好好的過個年。

這件事一呼百應,待到年二十三鎖城那天,王府外也迎來了盛大的場面,將整個通往王府的路全部堵死了,宋均然與方文軒和千機勝雪回府時,就被遠遠的堵在了外面。

他對小七道:“去看看,怎麼回事?”

小七得令的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就跑了回來:“回王爺,這些都是嶽城的百姓,是自發來給王府送年禮的,是想讓王爺與王妃安心的在嶽城過個好年。”

宋均然不由嘆氣,不由的再次想起方檸說過的話:老百姓是很淳樸的,誰對他們好,他們就會對掏心窩子的好。

而一邊站着的方文軒心裡卻感慨萬千,什麼都不用說,只看這一幕就什麼都明白了,如果嶽王沒有做出對嶽城百姓好的事,這些百姓會如此愛戴他嗎?

這一幕真應該讓當朝者看一看。

可宋均然卻不這麼想,這也就是在嶽城,這要是讓父皇看到了,會給他安個什麼罪名呢。

而在王府門口,方檸正帶着一羣人在那裡回絕着百姓們的熱情。

“王妃,我們不是來送禮的,只是因爲您與王爺是第一在嶽城過年,家中可能準備不足,我們就是來給您們添一份年貨,真的不是送禮。”一個提籃的大娘在一個少婦的攙扶下,從人羣中走了出來。

“是呀,王妃,收下吧。”大家也紛紛複合着。

“對不起呀,我家王爺有令,不能收嶽城百姓的東西,你們都拿回去吧,別爲難我了,如果讓王爺知道了,我會被下堂的。”方檸嘴都快磨破了。

程氏嘴還沒有方檸能說呢,只能站在那裡乾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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