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均然看向她,不解的問:“報復?報復誰?整個大陸的所有人?”
方檸搖了搖頭:“不確定。”
宋均然也沉思了起來,好一會兒,才又擡頭看向方檸:“他要報復的是邪尊。”
方檸挑了下眉:“爲什麼會這麼想?”
宋均然嘆了口氣:“記得邪尊說過,是因爲他的一時疏忽導致當年還是少年的魔尊走了歧途,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少年時的魔尊爲什麼要一直尋找死而復生、長生不死的秘籍,而那時的邪尊爲什麼要幫助他,他們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方檸點了下頭:“嗯!繼續說!”
宋均然再喝了口咖啡道:“其實從邪尊所記錄的筆記中我們可以看得出,他們當年是朋友,而且還是一起患過難的兄弟,兩人關係一定很好,但因爲兩人的觀念不同,所以纔會走上不同的路。”
方檸再次點頭,她也記得邪尊在筆記中是這麼記載的。
“但一切可能就是在他們找到這秘籍開始的,魔尊學習了這本秘籍,至於邪尊,可能學了,也可能沒學,但有一點可以明確,邪尊沒有用這秘籍上的功法,隨後,邪尊身邊的人越來越多,而且還找到了畢生所愛,可是魔尊呢?他得到了什麼,只是學會的秘術,復活了他想復活的親人嗎?然後發現這一切不過是場騙局,世上根本沒有死而復生,被他復活的親人,全都成了需要吸血才能存活的怪物,他無法面對,但當他看到邪尊後,他的心情會是什麼樣的?”宋均然眼望着窗外,腦中出現了一副畫面。
那裡有一座大山,就在那山頂的最高峰,站着一個全身黑衣,黑髮飄散的人,身後的黑色披風隨風飛揚着,他是那麼的孤寂,是那麼的無助,而在他身後的山坡上,正有一羣面色蒼白,眼眸血紅,走路姿勢怪異的一大羣人,正向着他靠近,天空是一片血紅色,有黑灰色的積雲浮在空中,卻一動不動,黑衣人面向山崖,一臉的絕望。
“所以他恨,恨的不是別人,而是邪尊,因爲他不甘心,感覺老天不公平,爲什麼讓他得到了想要的,卻是這個結果,而給邪尊的,卻是整個天下,萬人敬仰,而他卻無法生活在在陽光下,只能帶着這羣怪物,生活在陰暗之中,見不得光,而身後被他復活的都是他當年的親人、朋友,他又不能再次動手將之毀去,於是矛盾越積越深,讓他無所適從,怨恨也就越來越重。”宋均然語氣十分的平靜,淡然,但表情卻很嚴肅。
方檸伸手握上他的:“其實他的內心是十分渴望邪尊出現的,他希望邪尊會來幫他將這些怪物毀掉,希望再次收留他,希望帶他離開這個陰暗、森冷的地方,他可以忘掉那些秘籍,不再想着復活,可是他失望了,他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邪尊的到來,而這種情況,讓他越來越怨恨,終於有一天,他再也不想等下去了,於是帶着這些怪物衝出了那個地方,衝進了整個大陸的視線,衝進了所人的面前,用他當時很怕,現在看着很過癮的方式,將人間變成了煉獄。”
宋均然扭頭看着方檸,微微的點了下頭:“他在報復,他要讓邪尊來之不易的祥和毀在他的手中,他要逼着邪尊對他認錯,對於邪尊對他的疏忽認錯,但他等來的不是邪尊的妥協,而是他強硬的反擊。”
就在這時,守在門外的暗煙、暗雪和小九一起推門走了進來,他們在門外聽到了兩人的分析,他們即吃驚又震驚,腦補出來的畫面,是那麼的驚悚和恐怖。
方檸沒有被他們進來而打斷,她依然淡定的道:“邪尊帶領着整個大陸的所有生靈與它們開始了慘烈的戰鬥,其實魔尊不是被邪尊打敗的,而是當他看到那些捨生忘死,前赴後繼、勇往直前的那些生靈,倒下一批再上一批的毅力和氣勢而嚇到了,雖然殭屍傀儡很強大,但它們只是被他操縱的傀儡,而那些生靈不一樣,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爲了同一個目標,他們可以如此團結,它怕了,不明白是爲什麼。”
“所以,當與鬼族族長大戰後,他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如果它再繼續下去,最後他要面對的就是邪尊了,整個大陸的人們已經所剩無幾了,整個人間已經淪爲煉獄,這本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只想見見邪尊,想問問他,爲什麼要放棄他,不幫他了,可是現在卻是如此失控的局面,於是,他隱退了。”宋均然沉重的道。
“不是隱退,他一定是見到了邪尊,他們應該是大戰了一場,雖然邪尊沒有將此事記錄下來,但那一定是個曠世的大戰。”方檸看向他。
宋均然也點了點頭:“雖然他沒記錄下來,但可以確定,一定是。”
方檸微揚了下嘴角:“我早就說了,那老小子,不地道。”
宋均然認可的挑了下眉:“可能有苦衷。”
“但不管是什麼,現在他回來了,而我們卻不如原來的邪尊強大,現在還沒有引起恐慌,一旦整個大陸再次淪爲人間煉獄,那個責任誰來負?我們嗎?”方檸白了他一眼。
“可能是……”宋均然拉長了音。
“當然不是我們,盡力就好,雖然我與他來自同一個空間,但他的做法我不贊同,如果他有良知,就應該再留下點東西給我們,明明沒處理掉後患,留給我們這麼大的一個爛攤子,他就應該給我們一下說法。”方檸打斷了他的話。
宋均然不由失笑:“可他已經飛昇了。”
“那是你們以爲的,我卻不那麼看,現在先處理宋軒然那二貨,然後再想別的,這個二貨的野心一向不小,如果他真的傀儡,就算魔尊本人,也不一定能控制得了他。”方檸一口將咖啡喝完,看向站在門口發愣的三人:“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