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因臉上的傷,陸眠限制了夢九的自由,做什麼都要自己眼皮子底下,於是連着幾日陸眠在書房處理軍務,夢九就在一旁打盹,每日無所事事的都要無聊死了。

夢九早上起來,一照鏡子臉上的傷已經痊癒,一點痕跡都沒有,甚至臉蛋要比之前還要嬌嫩了許多。

她開心的小跑進書房,湊到陸眠面前,雙手捧着臉,左邊給他看看,右邊給他看看:“上神!你看我的臉好了,是不是可以出門了!我都快要憋死了!”

陸眠笑着瞧了瞧她的兩個臉蛋,的確是沒有了痕跡,又白又嫩,於是眯着眼笑道:“不可以!”

“爲什麼?!”夢九大叫起來。

“我手上的軍務還沒處理完呢!等處理好就帶你出去!”

“上神,你不是說你處理軍務的時候我可以自己一個人出去嗎?”

“以後不行了,必須和我一同才能出去!”

夢九掐着腰氣鼓鼓的看着陸眠,後退了兩步,“撲通”一聲坐到地上,大哭起來:“上神說話不算數!欺負我!”

上次她壯着膽鬧了一次,陸眠就答應了放她出門,於是想厚着臉皮再試一次。

可陸眠還是含着笑看着她:“這就算欺負了?看來你是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欺負?”然後也不理她,低下頭繼續看着軍務,任她在地上哭鬧。

夢九鬧了半天,累的大口喘氣,擡頭卻見陸眠無動於衷,抱着胳膊賭氣的站起來,走到書房門口想就這麼直接走人,可腳剛到門口,又有些害怕的收了回來。

她在屋裡渡着步子,不時的給陸眠一個白眼,心裡暗暗罵他,這個扒皮鬼!心眼壞得很!

走也不敢走,站着還累,便坐在茶水桌邊,託着腦袋發呆。

前幾日她就想去找阮遙,不知道她這幾日怎麼樣,是不是還在爲鹿苑的事傷心,可陸眠不讓自己出門去見她,越想越憋悶。

陸眠雖低着頭看着軍務,可卻一直偷偷注意着夢九的一舉一動,現在她在那邊乖乖的看着自己發呆,陸眠覺得很滿意,心想讓她多瞧瞧好,多瞧幾眼沒準就越發的喜歡自己。

可這邊夢九看的不是陸眠,而是一直盯着他手中的紙筆,看了一會一拍手,腦子裡閃過一個想法,於是屁顛屁顛的跑到陸眠身旁:“上神!我能借您的紙筆一用嗎?”

陸眠疑惑的看着她。

夢九雙手合十,用出她的殺手鐗,雙眼冒出祈求的小星星。

陸眠果然受不了這個,拿了旁邊的紙筆遞給她,她開心地說:“謝謝上神!”然後又屁顛屁顛的跑回茶水桌那裡,埋頭寫着什麼。

陸眠着實好奇她在做什麼,放下手中的筆走過去,看見她扭扭曲曲的寫着信。

“阮遙,幾日不見不知你過得怎麼樣,我臉上的傷已好,不必擔心,你也不要記掛鹿苑那些刻薄的話語,這幾日有時間我會去找你玩。”

最後落上款,夢九滿意的看着自己寫的信,她這字着實有些醜,陸眠偷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月老怎麼教的她,字寫的竟像一條一條的蟲子一樣。

等紙上的墨跡乾透了,夢九笨拙的將紙對摺,弄了半天也沒看出她要做什麼,最後陸眠實在按耐不住了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夢九折紙折的煩悶,悶聲說道:“我在摺紙鶴!”

陸眠這纔想起,他們紅娘都會將信折成紙鶴的樣子傳出去,按理來說所有的紅娘都應該會折,可看夢九這笨手笨腳的模樣,都快將那封信折爛了。

“不如讓齊染幫你送出去?”

“不行!所有的紅娘都會,我也會!”

陸眠坐在她的對面,看她一副心浮氣躁的樣子,無奈的笑了笑。

夢九還賣力的折着,只見一隻骨骼分明的手伸了過來拿走了她手中的紙,夢九擡頭看向陸眠,他修長的手指折着已經被夢九弄皺了的信紙,幾下便摺好一隻紙鶴。

“你會摺紙鶴?”夢九驚訝的看着他。

陸眠這是第一次摺紙鶴,只是從前見過別人折過一次便記住了,沒想到現在到用上了,陸眠將紙鶴放到夢九的面前。

夢九低下頭看着那個紙鶴,除了有些因爲自己瞎折而皺巴巴的身體以外,簡直栩栩如生。

她猛地擡起,看着陸眠的眼神裡有些崇拜。

“還不把紙鶴送出去!”陸眠淡淡的笑着說。

夢九點了一下頭,從懷中取出一小截紅線,系在紙鶴身上,就見紙鶴動了動腦袋,抖了一下翅膀。

“去厭和藥仙那裡找阮遙!”

紙鶴衝着夢九點了點頭,揮動着翅膀飛了出去。

陸眠若有所思的喃喃道:“厭和。”

“怎麼了?”夢九問道。

“我和厭和藥仙曾有過一面之緣,她曾是仙界有名的美人,醫術與煉藥之術更是無人能及,可惜當年遇到意外臉上烙了疤痕毀了面容,沒想到阮遙竟是她的徒弟。”

夢九雖聽說過這個厭和藥仙,卻從來沒見過,聽陸眠說是個美人,恍然大悟的一捶腿:“所以說師父是美人,徒弟也是美人!”

陸眠捂着臉嘆了口氣,真的是想鑽進夢九的腦子裡看看到底在她那阮遙是個什麼樣子!心底實在按耐不住這個疑問,他只好問了出來:“在你眼裡阮遙到底是什麼樣的容貌?”

夢九回憶了一下阮遙的臉,食指在桌子上慢慢勾勒着自己眼中的阮遙:“墨水一般的頭髮,白雪一樣的肌膚,一雙柳葉眼,小巧精緻的鼻子,嘴若含丹...”

陸眠聽着夢九形容的阮遙,愣在了那。

這說的和他問的是一個人嗎?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爲何夢九所見的阮遙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

司夜半眯着眼,有些煩悶的倚靠着老樹幹。

本來都下定了決心不再來這地方,不再和那個叫阮遙的女人有牽連了,可一想到她強忍着淚水的模樣,他還是心軟的來了。

一連着三日,日頭升起他便躲到樹上,日落而歸,可那丫頭卻連人影都沒出現過。

司夜越想越生氣,他還從沒這樣等過一個姑娘,她可好,說好要來卻又不來了!白瞎了他的善意。

今日再不來,明日他可不來了!

“樹爺爺!”

阮遙的聲音在樹下響起,司夜一根手指挑開一片葉子,果然看見她一襲白衣站在樹下,臉上還遮着面紗。

司夜的火氣還沒下去,害得他在這破樹上白白浪費了三日,他現在懶得理她。

見老樹沒有迴應自己,阮遙愣了一下,又輕聲喊了一遍:“樹爺爺!你睡覺了嗎?”

司夜還是閉着眼睛,裝聽不見。

樹下沒了聲音,司夜以爲她離開了,睜開一隻眼從樹葉的縫隙之中看下去,發現她又蹲在地上在擺弄着什麼東西。

他輕哼了一聲,繼續不理她,可腦子裡卻一直在想她在做什麼,最後實在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壓着嗓子問道:“你在做什麼?”

聽到老樹開了口,阮遙欣喜地擡起頭:“樹爺爺!你剛纔是在睡覺嗎?我上次見你這周圍都是些沒什麼顏色的藥草,我這幾日收集了一些種子拿了過來種上,過段時間便會開出顏色好看的的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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