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選擇當場翻臉。
也就是馬燃直接掀桌子，不按規矩來，甘願冒着巨大風險，也要清理掉青黛這個不確定因素，否則的話，以青黛的演技和能力，恐怕真的能夠繼續潛伏下去，並且在最關鍵的時候反戈相向，給予“同伴們”致命一擊。
只不過……
看着馬燃那副有恃無恐的模樣，祂多少有些忌憚。
現在的敵我戰力對比懸殊，哪怕祂再怎麼狂妄，也從未想過能夠以一敵六，將六尊至高支配者級別的戰力擊潰。
“是你逼我的！”
青黛眼眸之中掠過一抹瘋狂之色，將右手按在左肩之上，面色猙獰扭曲，猛地發力一撕。
滋啦！
金紅色鮮血撒遍長空。
彷彿只是過去了一個剎那，這血液便化作相同顏色的霧氣，彌散開來。
瞬睒之間，屍骸組成的星球，在這血液化作的金紅色霧氣侵蝕之下，開始土崩瓦解，煙消雲散。
這並非關鍵。
最恐怖之處在於……
周遭無形無質的空間壁壘，在這金紅色血霧的包裹之下，逐漸顯現出實體，並且被不斷腐蝕、融化。
噼裡啪啦！
空間壁壘破碎開來。
一面從未見過卻又讓馬燃感覺到分外熟悉的牆壁，出現在他面前。
在看到這牆壁的瞬間，馬燃就知道它是何物了。
“終焉之牆！”
馬燃眉梢微挑，心思百轉千回。
據說這終焉之牆會自動鎮壓那些喪失了信徒和全部信仰之力結晶的神祇，是神祇的剋星，是本宇宙的基礎構成之一。
當宇宙誕生的瞬間，它就出現了。
不論是經歷過多少次輪迴，到了哪一個機緣，它都永恆不滅，亙古永存。
眨眼之間，這終焉之牆內部，浮現出了一卷馬燃之前才見到過的羊皮卷——正是他和【光明至高】林可簽署契約的時候，對方所拿出來的東西。
在這羊皮卷之上，淡淡的漆黑煙雲氤氳繚繞，糾纏扭曲成爲一些不可名狀之物，光是遠遠看着，都讓人直欲作嘔。
下一刻！
數之不盡的純白色線條，自空間裂隙之中蜿蜒而出，頃刻之間，就將五尊神庭執掌者全部禁錮起來。
蒼連、藍曦、金域、赤梟、墨行這五尊至高支配者各自施展渾身解數，想要掙脫束縛，可祂們的努力看上去，似乎一時半會兒沒有產生任何效果。
“我佈局多年，又有【光明至高】的配合，雖然無法將你們殺傷，但是藉助【終焉之牆】中那羊皮卷的力量，卻可以請來無盡位面統合意志的些許神威，將你們暫時限制住。”
青黛的目光掠過五尊至高支配者，冷笑不止：“你們雖然達到了至高位格，但根腳終究是神祇，在沒有超脫這罪宇宙之前，也要受到終焉之牆的剋制！”
羊皮卷、【終焉之牆】、無盡位面統合意志……
一切因素，在這一刻，都貫穿起來，形成一條清晰的線索。
馬燃眼前掠過一抹恍悟之色。
不遠處，被純白線條束縛住的藍曦面上浮現出一抹痛苦之色：“都是我的過錯，如果我在接到馬燃的通知之後，反應更快一點，效率更高一些的話，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作爲神庭老大的蒼連，此時此刻卻是一副淡定如出的模樣。
祂老神常在，眼神冷漠，語氣平靜從容：“不用太自責，這種事情，誰也沒有預料到。”
“更何況，青黛只能藉助無盡位面統合意志的力量，暫時將我們禁錮住，無法殺傷我們。”
“任何變化，在我看來，都是好事。”
“至少……”
“現在的情況，讓我們獲得了新的情報——無盡位面統合意志並不打算和本宇宙全面開戰。”
“否則的話，它只需要抓住機會，直接派遣出全部至高支配者級別的強者，就可以直接將我們全部殺死，永絕後患，何必多此一舉？”
作爲神庭的最高話事者，蒼連的戰力或許並沒有超過其他至高支配者一個檔次，可祂在面對突發狀況的時候，這幅淡定從容的姿態，這提升士氣的手段和話術能力，卻顯然和其他至高支配者拉開了一個檔次。
“哦。”
馬燃深深地看了蒼連一眼：“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
“我不是神祇，也不受終焉之牆的影響。”
“現在，你想看着我和青黛單挑，最好打個你死我活，同歸於盡，對吧？”
少年模樣的蒼連聽到這話，只是偏着頭，沉吟片刻，就悠然迴應道：“不全對。”
“作爲無盡位面統合意志親手扶持起來的臥底，青黛的底牌，或許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多。”
“雖然我並不認爲你有能力戰勝青黛，但……”
“我並不希望你現在就死。”
“即便是作爲【魔巢】的一員，甚至大概率是【真魔】，可像你這樣的存在，終究是本宇宙中難得一見的俊才。”
青黛的身形緩緩騰空，漂浮在無垠寰宇之中，真空中的極端環境，不僅沒有對祂造成任何負面影響，反倒成爲了祂的助力，再爲祂不斷提供能量。
祂居高臨下地俯瞰着馬燃：“讓你有時間和祂們說這些話，已經是我最後的仁慈了。”
“不要指望着依靠拖延時間來逆轉局勢。”
“沒有任何意義！”
“在你和我決出生死之前，祂們不可能掙脫束縛，也沒有任何辦法給你提供助力。”
“也就是說，這是你我之間的單挑時間。”
青黛的態度和之前顯得截然不同，再無半點怯懦和慫態，有的只是囂張傲慢，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
聽到這話，馬燃脣角微微上揚，眼眸之中掠過一抹笑意：“有趣。”
兩字落下，他拍了拍手掌。
啪！啪！
瞬睒之間，四道身影，驟然在馬燃身邊顯現出來。
四人髮色各異，卻都擁有一雙如血般的紅眸。
有人揹負長劍，有人肩扛長槍，有人坐在龍首之上，有人手持大戟。
孤高桀驁，張狂肆虐，戲謔恣意，霸道無鑄……
這四人，各個風姿絕代，讓人一見忘俗。
無需介紹。
在看到他們的瞬間，青黛就知曉了他們的身份。
【劍首】林求敗。
【魔子】張狂。
【玄仙】趙觀瀾。
【紅蓮領主】葉風輕。
正是蒼冥的四位霸主！
馬燃緩緩騰空飛起，來到青黛上方的位置。
“是我們五個單挑你一個，還是你單挑我們五個？”
他微微垂眸：“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