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印度,恆河之子毗溼摩

“天地間的神靈,我是恆河之子天誓。今天我在這裡,對着我的母親立誓,終我一生,將不成爲象城的國王,將不成婚,將終生守護象城。”

天地昏暗,電閃雷鳴,天地衆神,人間衆生,都將目光看向了恆河旁邊的這個青年男子。

恆河,在印度神域之中屬於極爲特殊的一條河流。起初,阿由提亞的國王薩嘎爾是一位沒有子嗣的國王,他經過長時期的苦修,終於打動了印度神域最強大的神靈之一,溼婆神,獲得了擁有六萬個兒子的祝福。

當這六萬個兒子長大成人後,每個人都強大無比,薩嘎爾大君決心舉行馬祭,此祭祀可以讓人獲得如天帝般戰無不勝的地位。

而印度神域之中的天帝,雷神因陀羅卻懼怕這位舉行祭祀成功後,會謀奪自己的帝位,於是偷走了馬祭所用的馬。

因陀羅將馬帶到了地下世界,把馬放到了正在禪定的大聖人卡皮臘的旁邊,然後直接離開。

六萬王子尋遍了整個地面也未找到馬,於是挖了一個洞來到了地下世界,很快就發現了馬就在聖人卡皮臘的旁邊。

於是他們認定,這位足以和最強大的一批神靈相比的聖人就是偷馬之人,他們開始毆打處在禪定中的聖人。這一暴行激怒了聖人,他用神通之火將六萬王子都燒成了灰燼。

另一位喜歡四處漫遊的聖人那茹阿達,他告訴了薩嘎爾國王衆子被焚之事。國王祈禱聖人卡皮臘原諒自己的兒子,所以聖人建議他將天河引到人間,如果他的兒子被天河之水沖洗到便能復活,也能潔淨所有的罪過。

天河,因爲永恆存在,又被稱爲恆河。

國王聽後,馬上將王位傳給唯一一位存活的兒子,自己來到森林苦修,但因爲他不久就死亡了,因此沒有成功的請到天河降臨。他的兒子就將自己王位再傳至下一代,王子達利普。

達利普王子雖然有兩位妻子,但沒有兒子,於是他祈禱溼婆神的祝福,獲得了一位兒子,名叫巴給依茹阿特。

巴給依茹阿特的相貌非常醜陋,但是當他成年後,遇到一位聖人給了他祝福,變得非常的英俊。他向各位天神舉行了各種苦行,虔誠地祈禱了極長的時間。

最後溼婆大神被他感動了,決定讓天河來到人間,因爲擔心恆河的衝擊力會撞壞天地。溼婆神決定用自己的頭接住恆河,以喜馬拉雅雪山爲源頭,分出了許多支流而出。

溼婆之妻,雪山神女帕爾瓦蒂的妹妹甘伽,落在端坐在喜馬拉雅山的溼婆神的髮髻之中,稱爲了恆河女神,並將恆河流向了人間。

巴給依茹阿特吹起了毗溼奴大神賜給他的海螺,將恆河引向大海,再從大海引入到地下世界,那六萬被聖人所殺的王子終於都因恆河的洗滌而復活了。

從此之後,恆河便成爲了印度神域之中聖河,能夠洗去所有的罪孽。對着恆河所起的誓言,被認爲是最不可打破的誓言,否則死後將陷入地獄之中。

當然,這裡的地獄,並不是撒旦他們幾個在外開闢的地獄。這是印度神域成形之後自然形成的一方國度,在地獄之中,阿修羅族有着崇高的位置。

爲了防範阿修羅族,天帝因陀羅派遣天地之間的第一位死者閻摩爲死神,看守地獄。而後,更是在地獄之中開闢了種種刑罰,用來懲戒那些不法人類的靈魂。

恆河旁邊,這個男子手中的刀仍然在滴血,他的內心極爲複雜,激動但是又覺得自豪。前不久,他才被自己的父親福身王立爲王儲,但是他卻發現自己的父親一直悶悶不樂。

追問之下,天誓終於發現了原委,他的父親福身王在不久之前,愛上了一位漁家女子。福身王想要這位女子入象城成爲王后,但是這女子卻要求立自己的兒子爲王儲。

福身王剛剛立強大如同天神一般的,恆河女神的兒子天誓爲王儲,自然不會同意這個漁家女子的要求。所以,福身王與漁女雖然相愛,但是卻終究不能在一起。

知道事情真相後的天誓,來到了漁女這裡,當着她的面,對着恆河許下了這個誓言。從此之後,他的命運就與象城連成了一體,他的人生,無論是榮耀還是悲苦,都與象城息息相關。

天上的衆神,此時的目光都在看着這裡,便是強大如同溼婆、毗溼奴與大梵天,也不例外。

“因陀羅,這便是你座下的神靈,還真是了不得啊,爲了人類而不願意迴歸天界爲神。”

須彌山聳立在大地的正中央,它的山峰直插雲霄,凡人是無法攀登的。這座神山上生長着各種奇花異草,又有溪流瀑布奔騰飛瀉,懸崖峭壁上還鑲嵌著閃閃發光的寶石,是一座令衆生豔羨的寶山。

天神們富麗堂皇的宮殿就坐落在這座美妙的山上,但是山上卻不僅僅是天神,阿修羅、乾達婆和阿卜婆羅也有不少在這山上定居的。

這座神山本來應該是最爲威嚴的山,是天帝因陀羅帶着衆天神統治天地的根本之地。但是卻被衆多阿修羅所滋擾,他們至今無法驅逐。

聽到對面這位大阿修羅王的嘲諷,天帝因陀羅面色微變,冷着臉不答他,將自己的目光看向了一邊的火神阿蓍尼,以及他的七大部衆。

火神阿蓍尼是他們雅利安神系中的幾位主宰之一,實力強大,在他麾下,還有八位婆蘇神靈。婆蘇天神迦葉波、大地之神波里提毗、北極星和苦修之神陀魯婆、月神蘇摩、水和白晝之神阿訶溼、風神阿尼羅、曙光之神波羅底優娑與金星之神波羅婆娑。

這八位天神下凡遊玩之時,因爲偷走的極裕仙人的如意神牛,受到仙人的詛咒被貶到凡間。

極裕仙人,來歷成迷,但是很多神靈都私下猜測他與大神溼婆有關。在印度神域,但凡與三位創世之神能扯到關係的人,都是不能輕易得罪的。特別是大神溼婆,司掌破壞與毀滅,脾氣變幻莫測,已經有不知道多少神靈在他那裡吃虧了。

他們只好向極裕仙人求情,最後仙人答應他們其中七人可以在出生之後立刻返回天界,只有偷牛的主謀金星之神波羅婆娑必須得在人間待一輩子。

衆婆蘇神又找到恆河女神,請求她也下凡當他們在凡間的母親。好心的女神答應了,於是分出一個化身爲凡人嫁給福身王。

恆河女神與福身王結婚後,八位婆蘇神依次出生,而女神一生下孩子就把他扔進恆河裡淹死,這樣婆蘇神就昇天了。福身王雖然不能理解,但礙於誓言也只好看着自己的兒子一個個被淹死。

但是當第八位天神出生時,福身王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暴行,阻止了女神,結果違反了那個誓言。恆河女神告訴了他全部真相之後就返回天界去了,金星之神波羅婆娑也應了那個詛咒而留在凡間,成爲了如今的青年天誓,發下了這個恐怖誓言之後,便被天地之間的神靈與人類共稱爲毗溼摩。

面對自己這位多年的宿敵,大阿修羅王羅睺的嘲諷,天帝因陀羅眼神淡漠,靜靜看着對方。

羅睺不但沒有收斂,反而繼續嘲諷道:“我說你們這些域外來的神靈,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收斂啊,這天地之間的仙人,也能夠隨便得罪的嗎?上次你因陀羅得罪了敝衣仙人,須彌山才成了如今這副模樣,現在又差點得罪極裕仙人。照這個樣子下去,你們雅利安神,早晚會將七大仙人得罪光了。”

羅睺所說的,是另外一件公案了,敝衣仙人曾贈給天帝因陀羅一花環,因陀羅未加理睬。因此敝衣仙人大爲惱怒,遂詛咒因陀羅對三界的統攝將被顛覆。從此因陀羅和衆天神的勢力漸衰,日益被阿修羅所壓倒。

到了現在,就連衆天神的大本營須彌山上,都有了阿修羅的蹤跡,而他們卻無可奈何。

天帝因陀羅聽了之後,惱羞成怒,手中的金剛杵頓時大亮,漫天的雷霆在空中聚集,就要朝着這須彌山上的衆阿修羅擊打過去。

“因陀羅,你是準備要決戰嗎?我們幾個等了很久了,只要你想,我們便成全你。”

羅睺的聲音之中充滿了冷厲與期待,他們礙於毗溼奴神的威嚴,不敢輕易向衆天神開戰,不過既然因陀羅要首先挑起,那他們也只能藉機攻打衆天神了。

“算了吧,天帝陛下,以後自然會有機會找他們算賬的。”

一邊的火神阿蓍尼輕聲勸說道,他很清楚,如今的須彌山神庭,真要打起來,要是沒有其他盟友前來幫忙,還未必是阿修羅衆的對手。

因陀羅本來就不準備動手,聽了火神阿蓍尼的話,便順勢放下了手中的金剛杵,然後冷哼一聲,回到了自己的宮殿之中,將殿門緊緊閉上。

在他身後,羅睺的笑聲猖狂而肆意,聽在他的耳中,滿是嘲諷與不屑。

因陀羅坐在殿中,心中複雜難言,最早的時候,他們雅利安神靈哪需要受這羣愚昧的阿修羅的氣,在印度神域之中,只要三位創世神不出,根本就沒有誰敢招惹他們。

但是隨着月神蘇摩主宰之位被奪,只能託庇於火神阿蓍尼之下,而海神伐樓那卻因爲與阿蓍尼相爭失敗,離開須彌山,遠走域外,本來投靠於他們的太陽神蘇里耶與死神閻摩,也開始與他們若即若離起來了。

如今的須彌山上,僅僅是依靠風神伐由、火神阿蓍尼與他三個,要對抗四位強大如主宰一般的大阿修羅王,確實是比較吃力了。

天帝因陀羅坐在神殿之中,還是能不斷聽到羅睺的嘲笑之聲,他不禁咬了咬牙,然後心中下定了一個決心,不管怎樣,都要給這羣阿修羅一個教訓。

······

“還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類啊,與當初的吉爾伽美什有得一比了。”

神主馬爾都克對自己身旁的兩位主宰笑道,吉爾伽美什可以說是巴比倫神域之中,最爲出衆與強大的人類,以凡俗之軀,剝奪了神靈之位,最後實現了長生不老。

馬爾都克以吉爾伽美什來比這位立誓的毗溼摩,可以說是極高的讚譽了。

趁着天地之間的神靈,都在關注毗溼摩發誓的時候,早便到了印度神域星空之外的阿德羅斯等三位主宰,馬上便自域外進入了這對他們而言,相對陌生的神域。

他們進來的地方,也是恆河之畔,但是卻離毗溼摩立誓之地較遠,免得被那些印度神靈馬上看到。

他們不怕與這些神靈大戰,但是希望這戰鬥是發生在他們瞭解印度神域之後。這方神域的神靈實力他們不能確定,能勝過還好說,要是勝不過,剛來就要被驅逐,這就沒有必要了。

“確實很有意思,這條河流也挺有意思的,看起來竟與天上的星河同源,整個神域所有神靈的神力都附着在這條河流之上。”

雅威沿着這條河流看向遠方,不斷對它進行推演着,越推演越感到神器。一條河流,竟然能夠取代任何神器,成爲最聖潔的所在,這其中,將河流演化成這樣的神靈,得投入多少精力啊。

“雅威閣下,馬爾都克閣下,現在印度神域已經進來了,我們後面該如何做安排,兩位可有什麼想法?”

阿德羅斯自認爲目前實力還是不如眼前兩位主宰的,所以決定還是聽聽他們的建議,如果對自己有利,那便聽從他們的安排,要是對自己不利,那邊自己再好好謀劃。

馬爾都克擡頭看着天上,又低頭看了看地下,隨後環視人間一拳,輕輕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吐了出來。

“雅威閣下,你威能強大,本就是天地原生的開闢之主,而且得到了至高善神阿胡拉的神路,在這個神域之中,你可發現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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