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同樣坐在學堂拐角一側的李斯看着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傢伙，嘴角掛着一絲古怪的微笑。
這些年，李儒與賈詡同在此學習，雖然兩人性格不同，李儒刻苦，每日頭懸梁錐刺股也不爲過，賈詡則不一樣，每日上課偷懶眯眼睡覺不說，還勾搭上了伏念這等大師兄級別人物。
都是因爲家世，李賈二人都遭到不少學堂弟子的看不起，兩人處理事物方式也是大相徑庭。
因爲謾罵、侮辱，李儒的心機更加沉重，陰冷一直掛在其臉上，加上那瘦削的身材，對待事情的猛烈反擊。一直都有人持續不斷的找麻煩。兩年前，李儒的離開也是因爲擊殺了一位侮辱他的世家弟子而被荀況逐出師門。
賈詡更加懂得人情世故，面對侮辱也只是一笑而過，交好那些曾經看不起他的傢伙，勾搭上伏念，身材似乎也隨着伙食的變好而越加的走樣。
這兩種情況下，不論是荀況還是韓非則更看重自己眼前的胖子。
李斯不同，同樣出身寒門，他與李儒有着共同語言，加上又是本家，他明白那位被他認下的族弟更可怕。
李儒的可怕並非在於他的能力，他的能力的確很強，但李斯明白這傢伙比不上自己、韓非、賈詡甚至是剛剛被荀況收下的那位小師弟。
李斯認爲，李儒的可怕在於他的眼光。
大漢的亂相已生，正常人包括他李斯自己也打算好好學習，觀察局面，選擇明主投靠。
但李儒不同，這傢伙早早選好自己將要投靠的對象，放棄學習也要提前立下功績，這李斯等人眼中這是不可理喻的。
李儒臨走那天，包括大師兄伏念、老師荀況等人都沒有去送別，冷冷清清的亭子中只有自己與賈詡兩個人。
提着飯菜，來到亭子，李斯才發現，那個在別人眼中早已與李儒分道揚鑣的胖子，纔是李儒唯一一個知心朋友。
石桌之上，擺了一壺賈詡根本不可能買得起的董家陳釀、三四盤董家酒樓的精品菜餚。
看到李斯，賈詡沒有說話，反而直接接過其手中的飯菜，一副習以爲常的樣子。
李儒來到，看到這一切，也並沒有說什麼，三人如同老朋友相聚一樣談天說地，絲毫沒有分離的傷感。
也正是在那一天，李斯愕然發現，曾經那個人畜無害的胖子，眼中少了一絲謹慎、多了一絲狂妄。
“除了師兄與那位小師弟，小聖賢莊?都是廢物！”
這是那天李斯從賈詡眼中讀懂的。
回到現實，李斯苦笑一句，若非自己已經走到那一步，恐怕賈詡的眼中也只有那位小師弟吧！
……
再次看向賈詡，思緒已經有些飄散的李斯回過神。
前面賈詡到底扯了些什麼，他沒有在意，不過現在從賈詡口中聽到一句話，李斯突然來了興趣。
“老師，不知這次隴西董卓是否能夠順利降服星卜家?”
被賈詡點明，李斯不由看向一個人，那個人也看向他。
果然，被點撥之後，韓非也明白了一切。
荀況終於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滿意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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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和所言不錯，既然他提出了下一個議題，那你們就自行商討，老夫有些乏力，先離開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李斯發現自己老師的背影帶着落寞。
“……”
隨着荀況離開，整個學堂之中議論紛紛，一些自以爲是的傢伙根本沒有找到重點，反而大肆鼓吹董卓此次的魯莽。
至於能否董卓此行能否成功，結果當然是肯定的，百家決策者對此早有論定，如無南蠻之事，董卓斷無成功的可能性，但現在?董卓的崛起已經勢不可擋！
看着這一羣不可早就的師弟，李斯搖搖頭，來到賈詡身邊。
“文和，今日痛快，師兄請你喝酒。”
賈詡那剛剛眯起的眼睛再一次睜開，提溜溜的眼睛一轉，“那就多謝師兄了，早就聽說董家酒樓多了一道孜然羊肉的美餐，還推出了一瓶叫做百花釀的美酒，師弟早就心意久已，但是礙於囊中羞澀，哎！今日就全靠師兄了！”
李斯笑笑，一拳砸在賈詡那肥肉之上，“你小子，到也真不客氣！一菜一酒估計就要我數十兩銀子啊！”
“不瞞師兄，師弟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永遠吃上董家的菜餚，喝一輩子董家的陳釀。”
“師弟所言極是，我也逃不過這口腹之慾啊！”
兩人笑罵，一同走出學堂。
不久前，李儒傳信李斯、賈詡，邀請兩人來董卓麾下爲官，信中有一句話，直叩李斯心絃。
“遍觀儒家，若得師兄、文和相助，餘者不過爾耳！”
早在西域，李儒便多次將李斯、賈詡推薦給董卓。
董卓曾反問李儒，“文和之才灑家早已知曉，不知李斯韓非，文優只在意李斯，而不提韓非?”
李儒滿臉淡然，“師兄勝韓非多已！”
“何解?”
“師兄爲政宗無上，韓非最多不過法道無上，於主公，政宗更勝法家！
文和之纔在於謀己！除去師兄，韓非不如他！”
董卓點點頭，將一切交與李儒來辦。
他的身份太過敏感，即便有心卻無力。
看着李斯與賈詡遠去的身影，韓非起身，現在，他已經不如這位師兄了！
截止今日，兵道四大道統的代表人物都已經嶄露頭角，未來誰也不知道，但是兵道勢必崛起！
“天下就亂了！”
董家酒樓之上，荀況看着自己最爲得意的五位弟子其中之二走進酒樓，嘴角不禁露出苦笑。
時至今日，荀況交出的弟子不盡其數，但其中只有五位最得他心，宋濂、李斯、韓非、賈詡、李儒。
“董卓?老夫並不喜歡啊！看來還是要靠你了！”
荀況雙目遠眺，在他視野之中，一位十歲幼童端着竹簡在苦讀，他是荀況的關門弟子，李斯等人的小師弟，他最得荀況的喜愛！
“不知面對董家那混賬，師兄會如何出招?”，荀況搖搖頭，回到自己的座位，端起一杯美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