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老中醫的意,顧子橋已經聽明白了。
顧子橋眼神呆滯地站在顧麗麗的病牀前,眼神空洞無神,就好像突然之間老了不少似的……
“可是,到目前爲止,我們還不能知道誰是下蠱的幕後黑手……”片刻後,顧子橋自言自語地喃喃說道。像是在給老中醫說話,也像是對自己說話。
“如果我說,我能幫你找到下蠱的幕後黑手呢?——”
而就在這時,在顧麗麗房間門外響起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且不說這個男人的聲音是誰的,——顧子橋也沒有那心神去猜測。就說這一句話的意,就讓顧子橋情不自禁地睜大了眼睛,似乎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似的,一下子就明亮了起來,有些迫不及待地看向門外。
葉叔出現在他的面前。在葉叔身後,一個面相俊朗的高大男人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那句話正是他說出來的。在他的身後,還跟着站着一個面相普通的小男人。不知道是一個什麼樣的角sè。
石頭是什麼樣的角sè顧子橋是不知道的,但是,智公子周川海是什麼樣的角sè,顧子橋可是心知肚明,在顧子橋看到周川海的那張臉後,就認出周川海了。
看到周川海,聽到周川海說出那樣的一句話來,顧子橋有一些驚喜交集。驚的是,他沒有想到周川海會在這個時候登門拜訪,就是平時,他也沒有踏進過自己的這處別墅半步。喜的是,他是智公子,B市唯一一位以“智”聞名的公子哥,他的智慧不容小覷,他既然說出他能告訴自己誰是給自己的女兒下蠱的幕後黑手,那應該是他知道了什麼?……
顧子橋一時之間,倒是沒有說出話來。那位給顧麗麗看病的秦姓老中醫也沒有敢吱聲說什麼。
葉叔見狀,就走進房間裡來,對顧子橋說道:
“老爺,周公子有事要和您商談。”
在公共的場合,葉叔這個老傢伙還是很守規守矩的叫顧子橋爲“老爺”,只有在私人的情況下,他纔會以“子橋”這樣的稱呼稱之。
顧子橋看了一眼周川海。周川海只是眼裡帶着笑意。不置可否。但是,他聽出來了葉叔的意。顧子橋是何其樣人,和葉叔之間的默契也是幾十年培養出來的,在聽到葉叔這句話後,就知道周川海有事要和自己談。當然,就算是沒有葉叔的授意,他的心情再是被自己的女兒的蠱毒所影響,他也會知道周川海在這個時候來到自己的別墅裡,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了。
“葉叔,帶他們進書房。我這就過去。”
顧子橋向葉叔授意說道。
葉叔正要答應下來的時候,周川海對其擺了擺手,又看向顧子橋一眼,說道:
“顧老闆不急。晚輩今天來,一來有事相商,二來也是來看望一下顧小姐。”
顧子橋也沒有阻攔,他知道這些大家裡的公子哥們都有極好的素養,不像那個西門慶,跟一個山炮愣頭青似的,不知禮數……
見顧子橋沒有拒絕,周川海微微一笑,就走進房間裡來,看了一眼顧麗麗。說實話,周川海雖然只是走過場的盡一下禮數之節,可是,當他看到顧麗麗的臉sè以及臉上出現的那如雪花狀的紅暈時,周川海還是微微動容。
“真是沒有想到,顧小姐會病得這麼厲害。”
周川海站起身子,很是同情地說道。這倒不是作僞,而是他實在是看着顧麗麗受到這樣的蠱毒,變成這個樣子,覺得她可憐。
“多謝周公子的關心。”顧子橋也聽出周川海語氣中的真誠,也就真誠地回謝他一句。
“好了,既然已經看望過了顧小姐。——我想顧老闆也不希望我看她一會兒。”周川海雖然同情顧麗麗,但是,他還是頭腦清醒的,他知道他們周家和顧家的鼎立關係,就說話一點都不氣,“顧老闆,我想你更加的想知道我要和你談什麼事吧?”
是的,正如周川海所言,顧子橋確實是想快點和周川海談事,因爲顧子橋知道,只有和他談事,他纔會告訴自己誰是那個幕後下蠱黑手。
現在他們懷疑的對象只有兩家,一個是周川海,一個宋俊。那麼只要排除其中一家,就可以確定是誰了。——當然,搞不好,給自己的女兒下蠱的就是站在他面前的這位智公子,周川海。
“不錯。”顧子橋也毫不避諱的答道。事情說到這個份上,自己要是再說些套話,就顯得他不個人物了。
周川海笑着點了點頭。便不再接話,而是看向葉叔,道:
“葉叔帶我們過去吧。”
葉叔看了顧子橋一眼,顧子橋向葉叔點了點頭,然後吩咐了兩句叫來的兩位特護和秦老中醫,就跟着走了出去。
走到顧家書房的時候。葉叔伸手攔了一下石頭,看向周川海,用眼神詢問一下週川海這個傢伙能不能帶進。
石頭被葉叔這麼突然一攔,心頭有些不爽,但他知道這都是公子要見的重要人,也就沒有動手作的意。
“他可以進去。”周川海看着葉叔,淡淡地說道。
石頭不由得看了自家公子一眼,在這一刻,石頭有一種感恩的情愫。被鼎鼎大名的智公子這樣尊重,石頭覺得自己很幸福……這種幸福,無關男女。
葉叔很是不可相信的看了一眼這個面相普通的小男人。真的很好奇他是怎麼做到讓周川海這麼信任的?
可是,既然周川海這麼說了,他也沒有理由再拒絕石頭進入顧家書房。便身子一側,伸出一個邀請的手勢,對周川海道:
“周公子請進。”
周川海和石頭先行進入。葉叔候在顧子橋的後面,跟着進入顧家書房。葉叔進入書房後,就按了一個按鈕,書房就自動關上了房門。
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密閉的書房。隔音效果應該很不錯。否則,顧子橋也不會帶自己到這裡來進行談事。
猥瑣的石頭也感覺出來了。爲了他自家公子的安全着想,他還是很留心了一下。以防萬一。當然,更多的,他是在想,如果在這裡面和女人進行一番圈圈叉叉的激戰,應該不會有人察覺到什麼動靜吧???
“周公子,事態緊急,有事就說吧。”
顧子橋先打破寂靜,開門見山說道。這個時候,自己的女兒病情嚴重,他可不想浪費時間,錯過了救治自己女兒的良機。
周川海自然明白顧子橋的心,微微笑了笑道:
“下蠱黑手是宋俊。”
周川海這句話說得雖然平淡無奇,就像是在說一句家常話似的。但是,聽在顧子橋和葉叔的耳朵裡,卻極具份量。而且葉叔明白,雖然這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是這個智公子在心裡慮成熟的一句話。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這句話是真的?”
葉叔向周川海移近一步,眼神犀利地看着周川海問道。
周川海對於葉叔的逼視,並沒有什麼反應,而只是笑了笑,看了一眼葉叔和顧子橋,道:
“你們又憑什麼不相信我說的這句話不是真的?”
葉叔和顧子橋對視一眼。葉叔不由得眯起了小眼笑了笑,看着周川海道:
“第一,現在顧家,周家和宋家鼎足B市,你這樣指出宋家的現在接班人,是不是在故意挑撥我們另外兩家,讓我們鬥個你死我活,然後周公子你坐收漁人之利?……”
“第二,我們懷疑下蠱的幕後黑手不是你就是宋俊那個小子。——誰又能保證你不是惡人先告狀?……”
“第三,你是名滿B市的智公子,就是在全華夏國,智商也是一流的。——誰能保證你這不是栽髒嫁禍,置自己於安全之地?”
可能是早就預料到葉叔會這樣說,周川海在聽到葉叔一口氣說出三個懷疑理由後,也不溫不火,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
顧子橋看了一眼周川海,開口問道:
“周公子,葉叔所說的這三個理由你又作何解釋?”
周川海看了一眼葉叔,不由得哈哈大笑開來。看向顧子橋說道:
“顧老闆,久聞你有一個得意軍師。沒想到,會這麼厲害。——經葉叔這麼一分析,我倒是覺得我這個‘智公子’之名實在是名不符實了,應該送給葉叔纔對。葉叔纔是真正聰明之人!”
不管這句話是不是馬屁,葉叔還是眯着小眼微微笑了起來,對周川海道:
“智公子過謙了。智公子的大名誰人不知,現在每個人都領教過。——我一個糟老頭子實在當不得這個美名。”說到這裡,葉叔突然眼神一厲,道:
“智公子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你知道的,我家小姐可浪費不起這時間。”
周川海慢慢斂去了臉上的笑容,對葉叔點了點頭。然後看向顧子橋說道:
“顧老闆,你剛纔問我對葉叔所說的三個理由作何解釋——那好,現在我就給顧老闆你解釋一下。”
“公子請講。”顧子橋很氣地說道。
周川海的氣場沒辦法讓他懷疑那個幕後黑手真的就是他。所以,他更願意相信周川海所說的是真的。——最起碼他表現出來的氣場,就給人一種這樣的感覺,胸有成竹,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只因爲我們周家不想在十年後屈居在兩家之後。”周川海笑道,“這就是我給出的理由,也是唯一的理由。”
“怎麼講?”顧子橋微笑着問,似乎是明知故問。
周川海也不做隱瞞,說道:
“大家都知道,我們周家以船造業撐家。可能在過去的幾十年裡,非常的吃香,也非常的賺錢。可是,到了現在,隨着科技的一波又一波的衝擊,各種經濟形式rì新月異。就目前的經濟格局來看,我們周家已經顯現出來敗態了。船造業已經不再是這個世界的經濟主導,而你們顧宋兩家,——你顧家的新興科技和宋家的化妝品及醫藥產業,都是未來社會的經濟主導,如果我們周家不進取,長此以往的這樣展下去,就是不被你們顧宋兩家攻擊都會不攻自破,自己敗下陣去。”
“所以,在這個時候,我不可能會做出攻擊你們其中一家的愚蠢事情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而我們又是最弱的一家,能不能殺過你們還不一定……那樣的話,只會加我們周家的滅亡。”
周川海笑了笑,看向葉叔和顧子橋,問道:
“這個理由夠不夠?”
顧子橋和葉叔對視一眼,眼神交流着什麼。然後又一起看向周川海,異口同聲地說道:
“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