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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劫之九世花璟末》電影片場:第249場第1場次——送到手的暗訪素材。
白麗華膽戰心驚、又羞又臊地進了村口,跑到小賣鋪的門口,看到裡面有一個小青年正朝着自己看,她又驚得來了一個緊剎車,停在那裡,不知道咋辦時,只聽他朝遠處的瘸子喊話:
“大哥,平日裡我說你和村裡那個小寡婦有一腿,你還抵賴,你看吧——肥水不流外人田,非要一泡尿憋着去她家地裡去撒......”
『還是安全......看不見?』
白麗華才放下心來,她這個近處的大活人他都沒看到,朝自己身後的那個瘸子喊話,她快走一步經過了小賣鋪。
走了有五百米的地方,有一家“小李子”修車鋪子。
花璟末早已告知她,這個鋪子還是壞人的暗哨。她謹記璟末的話:一葉障目之法適用於所有人,除非你主動跟別人說話。所以,她順利通過了修理鋪的門前,裡面有兩個人正在歪着頭玩手機。
白麗華穿着平底鞋,這是難得一次的戶外運動,她又走了十幾分鍾才走到居民點。一家家的集中安置院,相似度太高,就像超多胞胎小院。
『這一家家的......都不怕走錯門、回錯家嗎?』
居民點對面的大場院裡坐着一圈老人家,正在曬太陽,金陽透過大核桃稀稀疏疏的樹葉,像一道道利劍射下來,照在秋風吹拂的銀髮上,照在菊花似的笑臉上......
白麗華正在思索自己的暗訪任務,該從哪裡開始的時候,不遠處走來一名揹着包包,提着一箱牛奶的中年婦女,她想着能不能成爲自己的採訪素材,不自覺地從包裡取出攝像機,對準了來人——
這是一名中年打扮的中年父女,看起來風塵僕僕,也風風火火,像是有什麼急事似的。
『看樣子......有事!』
她走近這圈老人身旁時,就在尋找着誰,終於眼睛聚焦在一個人身上,衝她笑着說:
“姨媽,去家裡是鐵將軍守着門,鄰居大嫂說你在這裡,我就找來了。”
那個長着菊花臉的老婆婆,樂呵呵地笑了,露出沒有門牙的牙牀,笑着問:
“是小芹啊!過來坐姨媽身邊!”
小芹走過去,和姨媽同坐在一根粗木頭上,先是幾句問好的話。隨後,小芹說明了來意:
“姨媽,我婆婆的親姐姐,就是我那個胖姨媽,她年前遭遇了不幸,自己的兒子兒媳出了車禍,雙雙......現在,就剩下孤身一人,看着着實可憐啊!
前幾天,我婆婆就央求我來你這裡打聽打聽,聽說你們村的‘孤老之家’辦得特別好,那個院長更是了得,全國各種大獎都抱回來了。
聽說專門收留、贍養孤身老人,能不能把我這個姨媽送這裡來呢?”
菊花臉老婆婆一聽自己外甥女的來意,臉上的菊花花瓣全收了起來,臉色陰沉了下來,還沒等她說話,旁邊的老人替她開了口:
“不中,不中,你這個姨媽人家不要!”
小芹轉不去問身邊,抽着旱菸鍋的老大爺:
“大爺,爲什麼不要呢?不是專門收留無兒無女的孤苦老人嗎?”
那位大爺,取下煙鍋,梆梆梆幾聲,撣掉了煙鍋裡的煙渣,才告知她:
“你們是外縣外鄉人,根本不知道我們村子裡的事。我們告訴你,都是擔着風險的,出去了千萬不要告訴別人,不然你姨媽的那幾畝薄田也種不安穩了。”
『有這麼嚴重、可怕的事?』
小芹放下手裡的東西,蹲在大爺的身邊,聽他壓低聲音說:
“我們村裡的這個孤老之家就是掛了一個名而已,裡面根本就沒有什麼孤苦的老人。
只有十幾個人,是院長的親戚,孩子們在外地打工或工作,就把自己的老人寄養在這裡,一月要交幾千元的贍養費。”
『不可能啊?』
小芹疑惑地說:
“大爺,可是我在宣傳片裡看,這個孤老之家至少有一百多位老人。
視頻裡有老人家住的宿舍,裡面有簡單的傢俱,衛生乾淨,看起來溫馨極了;還有吃飯的食堂,寬敞明亮,吃得飯菜看起來很可口,四菜一湯;下棋打牌的活動室,有棋桌、麻將桌......
老人們在院子裡散步、曬太陽等,看起來很幸福啊!”
『這些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幾個老人聽了她的話,互相對視一番,接着是厭惡的冷笑,另一名大爺接着說:
“這是一個大大的騙局啊!那宣傳片就是哄人的鬼。
你們外人不知道啊!上面有采訪、檢查的時候,院長及手下的人,就把自己的親戚,一個個租來,提前就給統一了口徑,還進行了演練,你們在視頻上看到的那些老人,每人每次的出場費就是二百元呢!”
“啊——”
『那豈不是成了羣衆演員?』
小芹驚得嘴巴圓圓的,一時沒有來得及合上,一個小小的飛蟲玩起了鑽山洞,一下子就飛進了她的嘴裡,鑽到了她的嗓子眼,嗆得她咳咳......咳嗽了幾聲。
她的姨媽過來幫她順順氣問:
“小芹,咋了?”
小芹搖搖頭說自己沒事,旁邊的另一個大媽說:
“你們嚇着孩子了,猛然間揭開這個彌天大謊。”
另一個大爺說:
“這有什麼,遲早都會被人揭發出來,真相大白天下的。咱們閉口不言就是助紂爲虐。”
跟前的大媽用胳膊肘戳戳他說:
“你這個老頭子活膩歪了?你活了一大把年紀了,不想活了,孩子們好日子纔開始呢。去年,凡是出去胡說我們村子內幕的人不是都遭到了打擊報復?”
小芹的姨媽驚恐地說:
“小芹啊!大爺大媽剛給你說的這些話,就爛在心裡吧!千萬不要往外說,管不住自己的嘴,是要招來禍患的。我們村裡包魚塘的大鋒,你知道吧?”
小芹說:
“知道啊,姨媽。你以前帶我去他那裡買過魚啊!買了兩條大草魚,還有幾條鯽魚呢!”
旁邊的大媽插言道: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哪有魚啊?魚塘都成了旱澇池了。”
“我聽說了,去年咱們臨近的鎮子過交流會,他在戲園子看大戲的時候,一高興,被鄰村的人一惹逗,就把人家事情給抖露出去了。
結果,被逛會的、他們的狗腿子聽到了,回來就告知了他們。
一夜之間,魚塘裡的魚全部在魚閻王爺那裡銷了號。
第二天起來,所有的魚翻着白肚皮,嚴嚴密密地飄在了水面上......人們看了都害怕啊!”那位大爺邊說邊拿着旱菸鍋指了指孤老之家的方向。
“聽說那個魚塘最後真是慘啊,大鋒跟着那些成魚、魚苗賠了幾十萬呢!還是銀行貸款,老陳家幾輩子都被那些魚壓得翻不了身了。”
『太可怕了吧?』小芹擡頭看了看天,覺得這裡黑暗極了。
不由得小芹嘖嘖咋舌,驚奇地說:
“這不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嗎?”
幾位大爺大媽們你一言我一語,說了許多人嘴沒把門的慘痛後果:
有幾個人合股子開的小採礦場因爲人家搞來了合法的用地合同,被霸佔了;有些人的養殖場被搞破慘;有些人被逼得背井離鄉,有家不能回......
總之,留在村子裡的人,都是些乖爽人,炸不了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