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寶山卻兩手空空。”
某龍幽怨之氣瀰漫滋生上達九天，殿內隨便一塊磚都透露着一股子縹緲仙氣兒，身爲一條雁過拔毛針尖削鐵的商販親眼目睹寶物在眼前，卻碰不得，只感到濃濃的惡意當面。
抱怨歸抱怨，工作還得繼續做。
“我來看看到底要煉啥寶貝，非得太仙級別神仙做苦力。”
“嘖嘖，一千年一熟金屬性仙果。”
“聞起來真香呢。”
金屬性仙果看起來水嫩可口實則比金鐵更堅，不輸尋常仙器，煉丹爐基礎操作玉符裡有說明，須以靈氣灌入助燃，將其融化爲汁液耗時耗力枯燥無趣，至少得太仙以上修爲，連續數日方能煉成仙丹原材料之一。
並不着急立刻開爐，而是認真研讀細節做好準備，
天知道材料損毀要不要賠償。
天庭宮燈點亮星空闌珊，太陰星高懸，白雨珺終於放下玉符準備開始工作。
往窗外一看，月色迷人灑月華，淡藍色夜晚很美。
“呀，晚上了，睡一覺明早再幹活。”
說完從儲物袋裡掏出涼蓆竹枕頭，直接在煉丹房裡嗅着丹香睡着，濃郁丹香和靈果味道不斷鑽進夢境，夢中本體趴在小破球上四爪連蹬更有力……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貓覺，別人爲了資源東奔西走算盡陰謀詭計，某白纔不會把成神後大把時光浪費。
龍族壽命悠長，要對自己好點兒。
深夜。
睡着睡着，猛地驚醒！
“剛剛……附近是不是發生了爆炸？有什麼東西在極斷時間內釋放出大量高熱能量，並有濃郁丹藥靈氣擴散，炸爐了？”
天宮法陣屏蔽一切波動卻逃不過某龍感知，簡單梳理長髮推開殿門瞅了瞅，看見之前那個黑眼圈道童坐檯階唉聲嘆氣。
白雨珺半個身子斜伸到門外揮揮手。
“小老弟，你咋啦？”
頭上以金色絲帶綁住倆包子髮髻的道童搖搖頭。
“又失敗了……說了你也不懂，總之……唉，可能我還差得很遠……”
“哦，那你早點睡，晚安。”
白雨珺道了句晚安關門，躺涼蓆繼續睡大覺，而外面夜色下臺階愁眉苦臉的道童一愣，看向關上門的屋子目光透着不可思議和震驚。
“早點睡？晚安？這條龍該不會是在睡覺吧？”
於是，本來煉丹失敗抑鬱的小臉更糾結了，腦袋凌亂，跑兜率宮幹活還睡覺的，自古以來獨一份。
星依雲渚濺濺，露零玉液涓涓。
夜色涼如水。
……
清晨。
白雨珺終於準備開始幹活。
把蒲團拖到高大丹爐跟前放好，從儲物袋裡翻出來幾瓶廉價仙泉水，再次回憶一遍煉化仙果細節並初步嘗試催動丹爐試探火候。
按照玉符所說對準丹爐打出法印，向內關注靈力，丹爐裡幼小火苗迅速增大！
“嚯~好熱！”
龍腦袋走神輸出不穩，火苗噗的一下增大又瞬間縮小。
或作尋常靈藥估計剛剛那一下就得變成草木灰，幸好金屬性果實煉製過程無須特別細緻，不然也不會隨便發佈任務找人做苦力。
看了看身旁仙果又看了看丹爐。
掐手訣，寶塔形丹爐蓋子升起並感受到熾熱，小手抓起一顆果子扔進去，沒錯，是扔進去的，沒有半分當做寶物珍惜。
哐噹一聲蓋子落下，立刻盤腿做好按照要求催動爐火。
接下來就是慢慢熬時間。
保持姿勢動也不動只管輸出靈氣助燃，勤勤懇懇做個煤氣罐，心裡暗罵怪不得招太仙境界之上的神仙煽風點火，消耗大到可怕，煉化一顆金屬性果子至少需要連續不停輸入靈力三天三夜，而果子足有七顆……
白雨珺深感天庭套路深，都是坑。
不過還好，以一條龍的體量來說維持靈力輸出問題不大，難受的是呆坐動也不動，對龍來說如同坐牢，丹室內另有扇子兩把，做煽風之用。
門窗薄紙灑進來的陽光從一邊移動到另一邊，變成淡藍色皎潔月光。
晝夜輪轉三次，丹爐內懸浮橙色火海上的果實終於慢慢變軟，漸漸化成粘稠汁液，白雨珺忍住內心裡想要吞噬的劇烈衝動。
仙果對獸類的吸引力非常強，抓心撓肝。
強忍誘惑按照特殊方法施展手印法訣，爐蓋升起，舉起玉瓶對準汁液將其吸進去，打好封印放到一旁，算是完成工作一部分，任務難度不高但是特別無聊。
做蒲團歇息。
喝幾口仙泉緩解口渴，兜率宮靈氣濃郁恢復快。
休息兩個時辰繼續煉化另一顆果實，只想早早做完任務早些放假。
又一個三天三夜轉瞬即逝……
第二次比第一次煉化靈果更嫺熟，玉瓶加蓋封印並寫明日期，短暫休息繼續工作，其實平日裡東奔西走偶爾靜一靜挺好，枯燥，但是安全。
十幾天後。
任務完成一半，白雨珺髮絲散亂懶得搭理，拎着一瓶仙泉推開殿門出來透氣。
站白玉臺階上深呼吸，全是丹藥香味兒和兜率宮獨有仙氣，陽光明媚雲霧繚繞，恰巧看見那個黑眼圈道童垂頭喪氣。
小小年紀卻像個腎虛老頭，何必呢。
白雨珺無聊趴欄杆，注意到束髮髻金色絲帶，想起個故事。
揮手與小道童打招呼。
“哎，你是不是叫金角，還有一個叫銀角的去哪兒了？”
黑眼圈道童扭頭看了某白一眼。
“銀角去蓬萊仙島送丹藥未歸，蓬萊仙島哎，喝不完的仙釀賞不盡的奇珍異寶，成天吃吃喝喝睡大覺，沒有煉不完的仙丹也沒有做不完的功課，真自在。”
白雨珺知道蓬萊，一直沒機會去走走。
趴欄杆望着層層金色祥雲唸叨。
“蓬萊，其上臺觀皆金玉，其上禽獸皆純縞，珠玕之樹皆叢生，華實皆有滋味，食之皆不老不死。”
黑眼圈道童點點頭。
“景色很美，果實服用不老不死只是謠傳，做不得真，尋常仙果而已。”
“傳聞上古有巨鰲撐島，遭龍伯之國巨人以象爲餌釣鰲失去支撐，險些飄去北海沉沒，也不知是真是假。”
某龍認真回憶古籍所記載。
想不到金角點點頭。
“可能是真的，聽說在深海有巨鰲血脈妖獸，尋常難以見到。”
“深海……”
不知爲何，白雨珺聽到深海二字血脈深處有股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