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9日 星期五 考覈
8月29日 星期五 考覈
“10米低姿，10米側姿，15米躍進。”不到半分鐘的時間，經過了冰與火的洗禮。開始和過程是感覺不到痛的，疼痛是在那終點處臥姿出槍後纔會感覺的到，就像掌聲是響在衝線之後一樣。隨着最後一步的俯身臥倒，身體隨慣性在地面滑動，一切感覺都來了，從手掌、從胳膊肘、從腳面、從膝蓋，疼的感覺瞬間傳到大腦。不過我相比疼痛，我更關心成績，還好27秒。
自己的考覈結束，開始欣賞別人的苦難。一羣考覈結束的人笑談着別人的戰術動作，實際上自己的戰術動作未必比正在考覈的人好，但是經歷過就是資本。
下午的射擊課雖然也有“百米折回，狙擊瞄準”的玩法，但是我們也已經習慣了。練這沒有子彈的槍，實在是沒有什麼熱情。
我爸爸當兵時是對越自衛反擊戰的尾聲，他說，那時訓練射擊，子彈是成盒成盒的拿，打不完都不行，基本各個都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神槍手是子彈喂出來的”這句話不假，不過更重要的是個人辛苦訓練。
我在之後的軍旅曾看見過這樣訓練的士兵，那是一次夏季適應性訓練，在一個廢棄的空軍基地。基地最早是日本人建的，日本人走後就變成了一個訓練場，每年周邊的部隊都在這裡駐紮夏訓。我們連隊訓練點和某師的特戰連不遠，可以看見他們訓練。他們的連長1米8的大個，帶着墨鏡，看上去很有“範”。一大早他帶隊跑來。一會，一輛依維柯軍車開來，車後箱板一開，就開始成盒成盒的發子彈。訓練時，連長基本都坐樹蔭下喝茶，要是看見有射擊姿勢不正確的，便會起身走過去，指導士兵擺正姿勢。士兵自己裝彈，自己射擊，把一盒子的子彈都打完纔可以站起來。有趣的是，有些打槍時間長的，起身後，走幾步就開始吐。可惜我沒有一次打過這麼多子彈，那種“打槍打到吐”的感覺沒有體會過。不過我倒是體會過“擦槍擦到想吐”的感覺。那是一次保障地方政府人員軍訓，他們中有一個40多歲的女士，那女人在射擊時的“手眼身法”相當專業，一看就是行家。她一口氣打了6梭子，黑色的槍口都開始發紫，把槍還回來說，還對我們說：“這95是不錯，我當兵時還用56半呢，後來用56自動。還沒等到用81，我就轉業了。”他們射擊結束後，我們連保養他們用過的步槍，我剛好分到那女士用的，拆開一看便傻眼了。槍的內部零件上一層黑色，用抹布擦特別費勁，那槍管更不用說了，反反覆覆的捅，但是最終也沒有徹底乾淨。
下午的射擊課對於我們來說大部分時間都是趴在地上休息，和身邊的戰友聊聊天。這裡讓我們回到了古代，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網絡，電視收音機都沒有，信息的傳播只有靠人與人的對話。這樣也好，最原始的方式可能是最實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