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妍和男孩坐在等候室的椅子上,男孩的小手抓住溫妍的大手,也不知道爲何,自從他肯被溫妍握住手,然後他就一直捉住溫妍的手。
溫妍先看到的是走在前面的郝凱推門而進。
郝凱推開門,首先看到的便是那個讓他們一直苦苦尋找,卻杳無音信的孩子,:“小晟!”郝凱意外的驚出聲。
跟隨在後面的賀瑾辭聽到郝凱的聲音,加快了腳步,也踏進等候室的門,:“小晟。”賀瑾辭看到完好無壎的兒子在自己的眼前, 內心的擔憂終於放下來了。
小晟看見自己的父親,如同找到了歸屬,立馬掙脫溫妍的手,跑向賀瑾辭,:“爸爸!”從未對溫妍說過一句話的男孩,發出的聲音竟然如此的悅耳動聽。
眼前的狀況是溫妍想也想不到的,她很驚奇賀瑾辭會在這裡出現,更加震驚的是這個一直不說話的男孩竟然就是賀瑾辭的兒子!
現在的情況也有些尷尬,前面是一場大型認親現場,她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這時候郝凱先開口,打破了溫妍覺得的尷尬,:“溫妍,謝謝你找這個男孩!”
“啊?我是上班的時候碰到的,問他什麼也不回答,我也只能送他到這裡來了。”
賀瑾辭這時才注意到旁邊的溫妍,眼神中恢復以往的冷靜。
“溫小姐,謝謝你。”只是一句普通感謝的話,賀瑾辭很平淡的說出來,聲音宛轉悠揚。
“不過是恰巧,沒有想到是賀老師的兒子。”溫妍微微一笑。
“你們認識啊?”旁邊的郝凱發現了兩人不像第一次見面的樣子。
“溫小姐是我班一個同學的表姐,之前見過。”賀瑾辭搶先一步回答。
溫妍到嘴裡的話就這樣嚥了下去,只得站在一旁聽着。
小晟似乎累了,拉着賀瑾辭的衣角,呆呆的發出聲音:“爸爸,我想回家了。”
小晟在自家父親的面前和在人前明顯不同,在見到賀瑾辭的時候,明顯完全放鬆下來,很高興,在人前他顯得很警惕,很沒有安全感。
“好。”賀瑾辭溫柔的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這種溫柔的神色是溫妍第一次見的,她好像有種莫名的情緒涌上心緒,這樣讓她一驚。
溫妍默默的把這個火種掐滅。
想什麼呢?人家結婚了!兒子都這麼大了,你這麼年輕,人家都四十歲啦!
罪過罪過,南無阿彌陀佛…
…
在客廳着急等待的賀母一聽到門鈴的響起,便急忙從裡面打開門。
一眼便看見是自己的兒子賀瑾辭和孫子賀祁晟,“哎喲,小晟吶,你跑哪裡去了?可急死奶奶了!”
連忙就拉過小晟進門,然後又是問東問西的,還要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賀母叫魏如玉,今年六十多歲了,頭髮有明顯看得見的白髮,她退休前也是個人民教師,對待兒子是盡心盡力的照顧,丈夫是考古學家,在一次野外考古勞累過度,引發心機梗去世了,她卻沒有被打敗,含辛茹苦的帶大賀瑾辭,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女人。
小晟坐在椅子上乖乖的吃飯,讓人看起來就是覺得很聽話懂事的小孩。
坐在客廳的兩母子在談論着,“小辭,小晟一直這樣,以後可怎麼辦?只是吃藥也不見好,我覺得應該找個專業點的心理醫生。”魏如玉出到主意。
賀祁晟在六歲是被查了患有焦慮症,所以從小隻和親近的人好,尤其是賀瑾辭,他很粘着賀瑾辭。
在外面他會很沒安全感,怕生,不想上學,在同學的眼中他就是一個孤僻,怪異的孩子,他經常會逃脫老師的視線,總是想要找到賀瑾辭,晚上也很難入睡。
“媽,那家醫院有配心理醫生。”
“可不管用,換家市裡的三甲醫院,我有個朋友認識一個心理醫生,好像口碑很好。”魏如玉總算是把自己的想法道出來了。
賀瑾辭沉默了片刻。
“媽,我知道你也擔心小晟,我會想想的。”賀瑾辭背靠在沙發上,揉了揉眉頭。
魏如玉看了自家兒子一眼,又看了看自己孫子,嘆了一口氣。
賀瑾辭早早把小晟送到了學校,自己就到崎濟附中上班了,辦公室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賀瑾辭家裡的一些情況,見到他來,都紛紛問候。
“賀老師,怎麼樣了?沒事了吧!”一箇中年婦女的老師問道。
“沒事了,多謝關心。”賀瑾辭走到自己的位子坐好,拿起自己的早餐。
“賀老師,小晟這個病是要長期治療的,急不來的,不過就是辛苦做父母的了。”一個年輕一點的男老師說。
“是啊,得找個心理醫生作爲長期輔助才行,配合藥物嘛!”另一個女老師也開口。
“仁益醫院的心理科室的醫生不錯,我有個親戚家的孩子得了那個什麼心理障礙,找那裡的醫生配合治療,效果還不錯。”一個年輕的女老師插嘴道。
賀瑾辭一直在靜靜的聽着,也並沒有發表意見。
那個女老師的工作位就在賀瑾辭的旁邊,:“賀老師,你要是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去問問是哪個醫生。”這個女老師是最熱心的,平時有什麼事情她能做的她都會幫着做。
“好。”賀瑾辭心裡有些被動搖了。
這些年來他既當爸又當媽,小晟出生沒多久他媽媽就去世了,從沒有得到過母愛,後來又被查出得了這樣的病,他總覺得欠他的東西很多。
醫院裡,溫妍剛準備下班,溫母的電話就打來了,“妍妍,今天你高阿姨給我拿來了一些新鮮的海鮮,你今天晚上回來吃個飯唄,好久沒有看到你了。”溫母溫柔的聲音被她獨特的自帶調節器提高。
“這樣啊,好的。”溫妍忙着脫下了白大褂,手機被放在桌面上。
“上次我去看小高也沒見你。你有見到小高嗎?”
“你來我們醫院啦?…我沒見。”溫妍根本沒打聽,她連人家的名字都早已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