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醒神過來的林昊搖了搖脖子,只覺得現在全身都充滿了力量;恨不得好好的找個對手打上一架,舒展舒展筋骨,拿眼望向猶如章魚的萬手龍獸,淡淡的黑氣輕輕纏繞在身上。
餓了的萬手龍獸,全身精力過剩的林昊;當真是將相遇到良才;將相倒真是將相;只是這個良才還沒有長成真正的良才。
看着摩拳擦掌的林昊,弘光大聲叫道:“老和尚,今天讓你看看小和尚這幾百年來有沒有偷懶”
弘光一句話撲滅了林昊心底旺盛的火焰,看着氣勢囂張的萬手龍獸,滿臉不甘的退到後面,嘴裡仍不甘的說道:“給了幾年時間,我就能宰了你下酒”
“就憑你,幾十年能擊敗萬手龍獸就是奇蹟”站在一旁的秦暮雨毫不客氣的說道。
雖然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說出這麼一句話,要知道平時自己連重話都不曾說過;今天居然如此失態;回頭看了一眼囂張的林昊;心裡不由想到:“也許,是他的問題吧!”
“孽畜,今天佛爺就看看你到底長了幾個腦袋··”弘光一聲獅子吼,雙手結印朝着萬手龍獸打出。
天降祥瑞,地涌金蓮;淡淡的禪香無端飄散在天地間,帶着聲聲佛唱;一座白玉般的佛像從弘光壽星冒出,骨溜溜旋轉着飛出。
佛像剛從弘光手心冒出的時候最多10釐米高,哪知飛到空中的時候竟然高10米;隔得老遠,林昊都能看見佛像內部流轉着一道銀絲,玄奧的穿梭在玉像全身假筋脈處;佛像臉上掛着對世人的憐憫,眼中流動着慈祥的光芒;兩隻手緊緊握住一根降魔杵,作撐天狀的降魔杵周身刻畫着各種異獸,鳥鳴、獸吼聲不斷盤繞在杵身。
萬手龍獸,一顆醜陋的龍頭頂在頭上,數不清的手腳飛舞在空中,看到漂浮在空中的佛像,眼中雖然閃過幾絲懼色,但聽到弘光竟然罵他孽畜,一時間熱血涌上腦海,兩眼一紅,萬手龍獸的手腳呼啦啦的纏向半空中玉像。
弘光臉上怒色一閃而過,本來還想靠氣勢將萬手龍獸給嚇走,好在師尊面前顯示一下自己幾百年苦練的佛元;哪知道這孽畜死不悔改,竟然妄想和他一斗。
本來蓄勢待發的手印猛的打出,玉像的手隨着弘光的手印慢慢舉起、揮下;降魔杵從天而降,瞬間出現在萬手龍獸的頭頂,杵身飄飛出無數異獸魂魄,猛的撲向驚懼的萬手龍獸,巨杵毫不停頓的擊在龍頭上。
嘎,一聲慘叫,萬手龍獸的龍頭直接被降魔杵擊爆,一道來不及逃走的獸魂也被一道金絲拉扯進降魔杵。
弘光臉上帶着得意,順手將佛像收回手心;左手一招,萬手龍獸蠻大的屍身飛出一顆斗大的珠子,旋轉着就向遠方遁去···
他看着越來越遠的珠子,心底輕輕一嘆:“小小把戲”;
左手朝天際一拍,天地間憑空伸出一道掌影;只見掌影五指微並,朝遠去的珠子抓去。來不及逃逸的珠子掙扎着被巨爪擒在手心;微微一用力,讓手心的珠子安靜下來;然後慢慢飛回當空而立的弘光手心。
秦暮雨看着身後兩個女子崇敬的望着弘光,心裡一疙瘩,“佛門就會迷惑人心,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如果是道門高手,飛劍一轉,這頭還沒成年的萬手龍獸就死了;但佛門爲了迷惑人心,漫天佛光帶着五彩金蓮,天降祥瑞挾着淡淡禪香;不知迷惑了多少凡塵世人”
秦暮雨取出醉雨琴,左手捏蘭花指,輕輕拂動琴絃。
悠揚的聲音彷彿亙古以來的畫面清晰的浮現在兩女的心間;帶着他們步入如詩如畫的仙境;青山綠水共爲鄰,山上青松蔥蘢,山下芳草碧翠,湖面綠波粼粼,湖畔流水潺潺,鳳鳴水聲,宛若神曲;慢撫平兩女浮躁的心。
秦暮雨擦了擦鼻尖沁出的汗珠,看着安詳的兩女,自從普度寺出來後都愁眉不展的臉,終於露出舒心的笑顏。
林昊今天終於見識了什麼叫高手了,那不帶一絲煙火的動作,那遺世獨立的身姿,靜若處子動若脫兔的手法,神秘的修行界,既讓他產生了一絲恐懼,但更多的卻是渴望。
做人當做修行人,朝遊北海暮蒼梧那是何等逍遙,乘虛御風何等自在;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這是何等豪氣。
弘光這樣的人精,一看林昊表情就是到他心裡想的什麼,合上雙掌,朝着他微微一笑,“老和尚,等用煙雨宮的塑身池爲你重聚法身,小和尚我也可以放下主持到處逍遙去了”
林昊看着竊笑的秦暮雨,眼角一轉就知道她笑什麼了;無奈的看着弘光,右手輕輕理了理額前飄落的長髮;“小和尚,你看我這像和尚嗎?以後你還是叫我林昊吧!”
弘光臉色一正,搖着頭說道:“老和尚,萬法皆空,何況一名呼,我們還是先去煙雨宮吧!”
林昊看着弘光立在蓮臺上的背影,心裡不由嘆道:“難道我真要當那個什麼狗屁和尚,不能喝酒、不能吃肉、不能泡女人···老天啊!這還不如直接然我死好了”
他看了一眼旁邊迎風而立的秦暮雨和兩個女子,靈動的眼珠不停的轉動,心思活了過來。
天高雲淡,從湖面吹來的秋風,帶着陣陣寒意刮過林昊的身子,鹹鹹的、溼溼的秋露粘在臉頰,輕輕拭去面上的溼意;他活躍的心思也隨着深深埋進心底。
“到了”一聲柔和的聲音衝進林昊的腦海;“難道這麼快就到了煙雨宮”心裡泛出疑惑的他輕輕擡起頭。
一隻只仙鶴舒展鶴翅拔向天際,在雲層中一聲長啼,又合上雙翅,猶如利箭般從天而降,滑進鬱鬱蔥蔥的密林,再一次從怪石嶙峋的山壁飛出;山壁千仞直指天,綠水萬里繞山間。
泛過湖面,輕輕踏在山頂,展目眺望;林昊只覺的腦子裡一團漿糊,用力的揉了揉眼,輕輕回首,驚歎道:“這一邊綠水人家,另一邊萬里黃沙”
漫天的沙石飛舞,一條條黃龍在天際翱翔、呼嘯;一座座沙丘緩緩的而移動;呼呼的風聲吹的幾百米外的林昊差點掉落山崖。
秦暮雨慢慢跨出一步,手心貼着一枚碧綠的樹葉;本來應該死氣沉沉的樹葉,此刻卻散發着盎然的生機,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混雜在一起,讓人趕到的確是自然,似乎這片樹葉只有這樣纔是他本來面目。
她素指輕彈,手心的綠葉化爲一道綠光飛出,落入那滾滾那黃沙中。
雖然林昊也知道綠葉不會有事,但還是忍不住一聲驚呼;呆呆的看着黃沙漫漫消失,樓亭謝園慢慢淡出身影,鳥語花香,令人耳目一新;花開花落,讓人看透世事;雲捲雲舒,讓人閒情逸志。
幾人行雲流水般走入畫境,弘光眉頭一擰,有些爲難的問道:“少宮主,秦宮主爲何不在?那借用塑身池一事···”
“弘光大師又何苦爲難小女,有事直接告訴韶華就好了”淡淡諷刺的聲音從樓榭中傳出。
“娘”一聲輕呼,秦暮雨趕緊跑上前,雙手輕輕扶住白衣女子,嗔怪的說道:“你怎麼又出來···”
親韶華柔和的一笑,摸了摸秦暮雨的額頭,輕輕嘆道:“傻孩子,娘要是再不出來,不知道弘光大師會怎麼欺負你”
站在下首的弘光臉微微一僵,看着秦韶華秋風中孤寂的身子,長嘆一口道:“韶華,我知道那件事是我不對,但是當時的情況如果我不殺了他,他··他一定會成魔的”
“呵呵呵···”輕輕的笑聲迴盪在山頂,“說得好聽,你還不是爲了度化那一顆魔種的功德,現在人人都知道普度寺的弘光大師佛法精湛,慈悲心腸;有誰知道當年你也不過是一個花和尚···”
也許說得累了罷!秦韶華就那麼靜靜的坐在山端,良久,秦韶華猛的指着林昊瘋狂笑道:“他就是普度老賊的轉世吧!你想要塑身池幫他重塑法身··不··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
彷彿晴天霹靂,弘光指着秦韶華不敢置信的問道:“難道··難道你··”雖然心底已經猜到了答案,但弘光怎麼也不相信秦韶華會爲了報復自己,敢毀了煙雨宮千年基業。
秦韶華怨毒大笑,看着弘光臉色騰的一下變得蒼白,聲音中也不由升起幾分淒涼,“人都死了,還留着這個傷心地也不過徒增傷悲罷了,不如毀了,即毀了我的希望,也毀了你的希望··”
看着滿臉瘋狂的秦韶華,弘光心底大罵:“瘋子,全是瘋子”手上拋出一枚瓷瓶,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裡面盛放着一枚流彩熠熠的果子。
瓷瓶穩穩的停在秦韶華盤坐的膝下,淡淡的清香纏繞在幾人鼻尖,輕輕的引誘着他們。
秦韶華慢慢低下頭,看着瓷瓶裡的果子,有氣無力的說道:“三世果麼?”左手輕輕拿起瓷瓶,右手拉住秦暮雨的手,“你不是想知道你父親是誰嗎?我以前一直不想告訴你,是怕你有太多的壓力,不過今天也該讓你知道了”
弘光驚恐的望着秦韶華,指着她的手不停的顫抖,“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哪知秦韶華卻微微一笑,輕輕說道:“是啊!是我瘋了,還是你怕了”
此時柔弱中帶有的風情的她,讓林昊的色心不停的噗咚噗咚,心底不由騰起一股慾念,想要把她拉入懷中、壓在身下;狠狠的去蹂躪、去征服。
哪知弘光卻怪叫一聲,一把攜住慢慢向秦韶華走去的林昊,化光朝着煙雨宮外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