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落下,不止是安朵震驚的不敢置信,周圍的人都是倒吸口氣。這年輕人怎麼這麼歹毒,還一副我是正義我沒錯的樣子,這簡直……
他行兇後但凡有一點悔過之心或者心虛,所有人也不會如此驚悚。但明明他做錯了事,卻認爲自己做的是對的,這仔細想想簡直就是細思極恐,這簡直就是那種毫不悔改的犯罪分子的趨勢啊。
安朵亦是震驚不已,盯着那張猙獰的臉,緊握的手指輕輕抽搐。之前準備說的那番話已然改變,深吸口氣冷聲道:“你是警察還是法官?”
普坤咬着牙齒不屑冷笑:“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背景深,那些警察肯定會被你收買,想要他們來伸張正義,簡直是做夢。”
“所以你就自己來?”安朵知覺可笑又荒唐:“你難不成比警察還要公正?”
但當事人卻是一派理所當然,冷笑着擡頭:“怎麼?不行?”
安朵壓着滿腔怒火,有無數的話想要拋給這個少年。但可笑的發現就算她說再多,這個三觀已經徹底扭曲的年輕人根本不會聽進去她任何一個字。既然如此,安朵索性不再給面子,冷着臉沉聲道:“但可惜我們生活在法治社會,不是逞兇鬥狠、誰都可以把自己當成正義審判者的蠻荒時代。在我看來你的行爲完全就是故意行兇傷人,你所謂的正義又是什麼?”
安朵不給普坤狡辯的機會,緊接着冷笑:“你能代表警察?你知道每一年每一個月每一天,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有多少警察爲了維持這個社會的秩序、爲了保護你這種不知所謂的人,犧牲了多少人嗎?你有什麼資格站在自以爲是高高在上的角度懷揣着惡意去批判他們?你沒這個資格!我甚至覺得你真是噁心!你認爲你是上帝?你認爲的對錯就是這個社會以及世界的公平?真知不知所謂、可笑至極。”
安朵這番話說得毫不留情,諷刺意味十足,但周圍的人卻沒一個覺得不應該。因爲這個年輕人從頭到尾的態度的確在告訴所有人他根本不認爲自己的舉動是在犯罪,他根本沒有犯罪意識,他認爲自己做的是對的。
不遠處接到報警電話連忙從附近警局趕來的一行警官在聽到安朵的話時,腳步一滯。走在最前邊的那位警官看着安朵纖細卻挺直不畏的背影,再看了看漲紅了臉狼狽跌倒在地的普坤。擡手讓身後的人停下,面對隊員疑惑的眼神時,他只是冷靜的道:“等等。”
少年人所做的所認爲的那些難道真的是對的嗎?
年輕人總會腦袋發熱、總會不夠成熟。他們認爲自己就是上帝,認爲自己是全世界最清醒的那個。他們對法律毫無認知、對生命毫無敬畏,在毫無認知的情況下,腦袋一熱之下做出的事卻總是無法挽回。
國內未成年人傷害、殺人犯罪的案子頻發,是因爲什麼?不就是因爲少年意氣又不懂法律?以及他們對這個社會認知度不夠,自以爲自己所認爲的就是最正確的。最容易被人引導、也最容易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警官嘆了口氣,又聽到地上被踩着的那個年輕人漲紅了臉憤懣的叫囂:“你知道什麼?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你不一樣仗勢欺人、是個殺人兇手、劊子手,你憑什麼在這裡說我!”
安朵眸光冷冽的劃過她,尖聲叫囂的普坤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嚨般閉了嘴,只聽安朵冷靜的聲音道:“我只說一遍,第一:你那位偶像到底是否自殺還是個疑問,第二:僅憑網上一面之詞就能給我定罪?”
普坤冷笑一聲正要說話,卻聽安朵冷冽平靜的聲音繼續:“第三:無論我到底與你偶像出事與否有沒有關係,那也是警察和法官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無業遊民、年輕氣盛、毫無法律認知、更無所謂冷靜分析的無關緊要的人來制裁我?”
安朵說完,在周圍一片寂靜聲中冷笑着道:“別說警察會包庇我這種話,事情已經鬧得全世界皆知,無論是警方還是任何公衆媒體爲了平息民衆的怒火,都不可能在其中動手腳。更何況別擺出一副不信任警察的模樣來,你能平平安安的長到這麼大,沒生活在戰火連天、毫無公平秩序可言的社會中,就足以證明他們的能力。”
普坤張了張口,想要反駁卻是不知該如何反駁。安朵的話太過犀利,比起他的單方面唾罵叫囂,這些一條條的道理清清楚楚深刻剖析的擺出來,反倒是讓她憤怒而扭曲,不知該說什麼好。
“至於你!”安朵俯視着他,冷聲道:“需要我告訴你,你今天到底犯了什麼罪嗎?我想你肯定已經超過十六歲了,那你也應該承擔起法律責任。你今天當中行兇,還是故意犯罪,雖然是未遂,但你已經觸犯了法律。如果我犯了罪,警察自然會制裁我,那你呢?”
普坤一直被憤怒佔據的腦袋嗡的一響,彷彿腦中什麼東西在隨之撕裂,什麼東西在隨之清醒。
“讓我告訴你,你既然已經到了能自己承擔法律責任的時候,那你就會爲今天的所作所爲付出因有的代價。我不會私下和解,我的律師等待着和你的父母見面。”
對於十七八歲倒懂不懂的年輕人來說,父母是個禁忌詞語。原本對於安朵的話毫無反應的普坤猛地擡頭,憤怒而慌張的道:“你要做什麼?這是我的事,你憑什麼告訴我父母。”
安朵氣笑了,卻懶得去多加解釋,這又不是她家的,長歪了難不成自己還必須給掰回去?:“再次告訴你,你那位偶像所謂的自殺事件答案還沒出來,不要輕易給我定罪。”安朵頓了頓,看着遠遠走來的一行警方,冷靜的道:“警方、媒體以及120已經去了你偶像家裡,真相不久後就會出來,希望你看到結局後,能夠像現在一樣的理直氣壯對着我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