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門被踩到了最大,在轟鳴聲中,車子咻然猶如風馳電摯般的開出了小區,在黑夜中猶如閃電般的快速掠過。帶着之前冷冰寒氣的風呼嘯的灌進車內,吹得人皮膚刀割一般的疼、頭髮翻飛往後,兩邊的風景在急速的後退,車輪摩擦地面、濺起水花騰空。安朵下意識的握住了把手,深吸口氣緊抿着脣瓣一言不發。
跑車咻然拐彎,猶如在賽車道上恣意而爆裂的喧囂着賽車技巧,漂移、轉彎、修長的手指握着方向盤,那雙向來內斂深邃的雙眼此時壓着滾滾翻騰的情緒。這樣恣意喧囂着情緒的封景虞是罕見的,他向來深邃內斂得猶如深不見底的海水,但此時風平浪靜的海面忽然泛起狂風大雨、捲起海浪滾滾,從大度雅緻變得瘋狂而暴戾。
安朵心神緊繃、抓緊了把手,卻繃緊了脣線一言不發。
她知道封景虞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此時此刻他心中的情緒需要發泄,而這就是他的發泄途徑。
急速行駛的跑車開出清池園區域、開上主車道、在車道上淋漓的奔跑着,那閃電般的速度快的讓人心臟停止跳動、讓人呼吸停滯,吹來的寒風呼嘯而狂暴,一下下刮在皮膚上。車窗外濺起的水花穿過開啓的車窗落在了衣服上,化成幾個髒兮兮的泥點。安朵睫毛微微顫了幾下,側臉看去卻是封景虞猶如刀削斧鑿、俊美森寒的側臉,那雙對着她向來笑意深深的眸子此時滿是黑沉壓抑,波瀾下的情緒複雜而又看不懂。
安朵心臟微然發悶,目視前方壓下恐懼任由自己被寒風吹拂、享受着風馳電摯的極度刺激感。
“咻!”的一聲,車子驀然又是一個一百八十度漂移轉彎,往前開去。卻在這還是前方忽然傳來一陣匆忙的嘟嘟喇叭聲警告,安朵驀然清明一瞬間,擡眼看去只見到前邊黑夜和霧氣匯聚的馬路上,飛快的開過來一輛車。那輛裝載滿滿的大卡車兩個車前燈亮的滲人,透過玻璃窗安朵近乎能看到對方司機恐懼的臉,他使勁兒想要踩剎車,想要轉移方向盤,但怎麼也動不了。
兩輛車越來越近,似乎立刻就要在下一秒驀然撞擊在一起,恰在這時封景虞突然問道:“怕不怕?”
怕嗎?
安朵睫毛微顫,看着眼睜睜碾壓而來的大型貨車,呼吸急促,握住安全帶冷靜的回答:“和你在一起,什麼都不怕!”
嘟嘟的喇叭警告聲不絕於耳,迎面而來的貨車車前燈讓人神經緊繃,恰在這時聽到回答的封景虞薄脣微微上揚,驀然打轉方向盤,在相互撞擊的最後關頭。跑車直接一歪開到了人行道上,撞到了一顆大樹、裝的車前燈碎裂、樹幹折斷這才停了下來。
“撕……!”那輛大型貨車也在不遠處停了下來,兩邊車上都沒動靜,幾秒鐘後火車上傳來一把氣得要崩潰的吼叫:“大晚上的你們要找死別拉上我!”
封景虞握着方向盤,眉宇間的波瀾起伏早就歸於平靜:“我出去一下。”封景虞沉聲而言,然後打開車門大步朝那輛貨車走去,幾分鐘後才走了回來,而之前還氣得要發瘋的貨車司機已經偃旗息鼓開車走了。
砰的一聲車門關上,封景虞重新坐在駕駛座上正要重新將車倒出來,安朵一把握住他的手:“阿虞,我們聊聊吧。”
“聊什麼?”封景虞鬆開手,仰頭靠在靠椅上方,閉眼啞聲道。
“聊……”安朵深吸口氣正要說話,脖頸忽然被人扣住,一個熱烈而壓抑的吻冰冷的壓在自己脣上,安朵愕然一驚,一隻帶着寒意的手已經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着她擡起頭來,承受着這個滿含着怒氣和暴戾情緒的親吻。
脣舌絞纏、原本曖、昧而沉凝的氣氛卻是剎那間變得狂風暴雨般的肆意,幾顆牙齒慢慢的撕咬着她的舌尖、直到脣間疼痛、一點血腥溢出,和冰冷手指想對比的是滾燙的脣舌,在口中肆意的翻攪摸尋、將自己的印記牢牢的打在上面。
脣舌絞纏的聲音、脣邊晶瑩的唾液打溼在脣角,安朵被迫一擡頭看到的是封景虞隱忍而深沉的雙眼,那雙眼睛深的見不到底、濃郁的黑色在一遍又一遍的洗刷蔓延,車窗外是大雨磅礴後的寒冷、車前是破碎的車燈和倒塌的樹木,車內卻是氣氛越來越熱烈,猶如春暖如日一般。
“砰!”的一聲巨響,車前搖搖欲墜的那顆書終於落了下來,正要壓在車前,車廂內的曖昧氣氛霎時間煙消雲散,封景虞濃郁猶如化不開夜色的雙眼中瞬然漫起一抹陰霾之色,猛地扭過頭看向那棵樹,安朵很懷疑要不然那棵樹已經倒了,他恐怕要再開車壓倒一遍。
封景虞眼中煩躁一閃而逝,呼吸粗、喘、噴吐在肌膚上的呼吸炙、熱而清晰,讓細膩的脖頸密密麻麻的騰起一小片雞皮疙瘩。他額頭抵在她額頭,壓下狂暴的情緒、但下、身某個明顯的灼、熱卻怎麼也遮不住,無論碰到哪裡,似乎都有繼續點燃的趨勢。
“我去把車挪出來,我們先回家。”封景虞閉了閉眼,在她脣邊淺淺的碰了一下,深呼吸口氣打開車門。車外寒冷的空氣一吹、讓他整個人清醒了不少,擡手清理了車頭的東西、將樹杆移開、盯着已經砸爛的半邊車燈皺了皺眉。
“怎麼了?”安朵披着他的外套下車,頭髮凌亂、嘴脣破皮,本就嫵媚動人的眼中更是水意霧靄,封景虞喉中一動、下意識的移開目光:“沒什麼,車燈壞了,不過還能開,等回家再說,先上車吧。”
安朵目光劃過已經破敗的不能再破敗的車燈,卻是配合的點了點頭然後上了車,這幅再爲信任不過的模樣讓封景虞心中的鬼火壓下了一些,也隨後上了車磕磕絆絆的將車重新開上了車道,這次並沒不要命的飆車、而是車速緩和的在路上行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