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經過了之前那一連串的驚嚇,此時這番景象仍舊讓人震撼不已,一個又一個全副武裝從懸在半空中的飛機上踏着梯子一躍而下的人驚呆了所有人的眼。片刻後,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圍攏在船隻上空的飛機散開,一架飛機緩緩降落在停機坪上。螺旋槳吹起的風翻飛了頭髮衣襟,吹得人臉皮像是被刀子刮一樣。
封景虞將伊凡等人甩到身後,大步跳下飛機,落在甲板上後目光迅速的鎖定了不遠處幾個應該跟在安朵身邊的保鏢。另一邊鳳妃臉色煞白的站在那裡,旁邊是劇組各個驚魂未定的人以及船上的重要負責人員。
不需要再多的解釋,此時的場景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他腳步突地一晃,白得像是吸血鬼的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痛苦和後悔。
他還是來晚了。
伊凡緊跟着跳下來,手中拎着封景虞曾精心炮製的滷味。爲了保持味道,還特地在裡面加了保溫盒和一層隔熱貼紙。但此時誰也顧着吃這個?
伊凡將食盒放到一邊,快步趕過來的時候正好見到安小姐的經紀人鳳妃不顧任何形象的跑了過來,呼吸急促的道:“快封鎖整艘船,快點。”
伊凡心裡一震,原本看到船上場景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的他心裡生出一點期盼,迅速的命令人做好準備接收船上的所有設施,徹底排查。一條又一條的命令緊接着下去,數十個全身武裝的保鏢迅速匯合分組,各自迅速的進入了工作狀態,此時的目的只有一個找人!
“怎麼回事?”一把低冷、壓抑的聲音撞進耳中,鳳妃的肩膀突地被人扣住。他來不及吃痛倒吸口氣,一擡頭見到的就是一向信奉優雅紳士範兒的封景虞雙眼猩紅的看着她。
不是多麼的兇狠、猙獰,也並沒有多麼的痛苦崩潰,但此時一眼看去,那種將要世界末日卻死死壓抑着火山爆發的模樣卻更是嚇人,唯一泄露他情緒的恐怕只有那隻抓在自己肩膀的手用力得青筋跳起。
鳳妃愧疚的站在那裡,任由自己的肩膀被對方毫無所覺的使勁兒抓住,沉默片刻擡手遞過去那張內存卡,啞聲道:“剛纔找到的線索,裡面是視頻。保鏢中有兩個人和艾迪一起被收買了,所以……”想到之前搖晃的屏幕中所呈現出來的場面,鳳妃有種昏厥的茫然。她知道這段時間安朵身邊有些危險,但她總想着那麼多的人保護、那麼多的人都盯着安朵,對方怎麼可能找到機會下手?
但事實卻是對的確下手了。
在有數千人的船上,大張旗鼓、毫不遮掩的進入了房間。甚至於他們一直信任有加的團隊中竟然不止一個人被對方收買背叛,在其中佔據了主要作用。這種她以爲只會出現在電影中的情節,此刻卻血淋淋的展現在她面前,撕得人心臟痛不欲生。
那張卡片很小,在鳳妃的手掌中顯得更是沒有存在感。封景虞接了過來,緊緊的握在手中,打磨得光滑而乾淨的指甲邊緣掐進了手心,血液滲進了指縫。他面無表情的往前走,徹底無視了走上來的節目組導演和幾個嘉賓以及女王號的船長。
“就是他。”一把憤怒得嘶聲力竭的聲音突然從樓梯處傳來,封景虞擡眼看去,只見約翰和雙眼紅得像是桃子的羅曼正推搡着一個人往這邊走了過來。
“三少。”約翰緊扣着對方的雙臂,將人直接推搡到了封景虞面前,將人遞給了旁邊的伊凡,沉聲稟報:“這是中餐廳的師傅,他……”
“嘭!”話還沒說完,他就被一腳踢倒在地上,緊接着旁邊傳來辛西婭等人的倒吸氣聲。比起那些神色大變的旁觀者,作爲受害者和當事人的約翰卻表現得格外沉默和冷靜,他被迫承受了這一腳後,一言不發的站了起來繼續稟報:“他和艾迪有過聯繫,我……”
“嘭!”他再次被踢到在地,而後沉默的又站了起來,繼續稟報的時候又被踢到在地。
旁觀的辛西婭瞬間皺起了眉頭,之前對封景虞的迷戀和同情瞬間化爲了不滿:“他憑什麼打人?”在節目組兩個月,約翰對安朵的維護和保護所有人都看在眼裡,這也太過分了吧,她咬着嘴皺眉:“誰也不想安朵有事,憑什麼打人出氣。”
“你閉嘴吧。”海蒂爾達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面帶警告:“既然什麼都不知道,那就別多嘴廢話。”
辛西婭一下子紅了臉,正要辯駁卻被藤野慄葉抓住了手,眉心緊皺忍不住有些壓火:“你別說了好不好。”
“我怎麼了?”辛西婭茫然又錯愕的睜大眼:“他打人難道還有道理了?”
“你見到他反抗了嗎、他露出不滿了?什麼都沒有,你管什麼!況且現在是理會這個的時候嗎?”向來好脾氣的藤野慄葉沉着臉蛋、緊握着拳頭,再次重複了海蒂爾達的那句話:“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爲什麼要管別人怎麼做?”
這三腳是毫不留情的踢在人身上,半點沒留情面。在約翰再次站起來後,封景虞垂着眼淡聲道:“我記得我說過,讓你寸步不離守在她身邊。”
約翰臉上閃過愧疚之色,站起來沉默的站在那裡:“等找到小姐後,我任您處置。”若非是他完全信任那些戰友夥計,絕不會這麼放心的離開,而後被人牽住了步伐,等處理好對方後再回來,所有的一切都來不及了,會突發這種事,他有直接責任。
封景虞面無表情的道:“記住剛纔的處置,然後現在丟掉你所有的負面情緒,拿出你的專業水準去找人。我帶來的人全部由你調配,一個小時內我要看到結果。”
約翰心神一震,深吸口氣沉聲應是。接過伊凡遞過來的團隊通話器,踩着軍靴快步朝下走去。
看完這一幕的辛西婭原本漲紅的臉上露出些羞愧來,咬着嘴脣低頭再也沒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