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阿姨說的很是直白,聽得安朵忍不住撲哧一笑。演戲可不就是變了一個人,去演繹另一個人的人生和世界,對於演員來說一個不知道演技爲何的人說出變了個人已經是很高的誇獎了。
錢阿姨戴了手套回來撿地上的碎片,安朵一看下意識的就蹲下身幫忙撿地上的碎片和盤子裡的小點心,剛伸手一隻手卻從後面伸出來把她的手抓住,訓道:“知道叫阿姨戴手套,自己就忘了?”
錢阿姨連忙擺手:“我自己能撿,馬上就弄好了,你們吃飯去吧,你待會兒還要去學校吧。”
“我來吧。”封景虞蹲下身很快地將散落的幾塊大的碎片撿起來扔進了垃圾桶,剩下的還想幫忙卻被錢阿姨不容置疑的阻止:“這個我拿掃帚掃乾淨,這本來就是我闖的事,你們哪裡是幹這個的人,趕緊去吃飯,再不吃待會兒就冷了。”
封景虞掃過地上的痕跡發現的確要用掃帚,所以並沒拒絕:“那就麻煩您了。”
“不麻煩、不麻煩。”錢阿姨尷尬一笑:“這本來就是我弄得,安小姐對不住,這個盤子我……”
安朵連忙擺手:“一個盤子而已,錢阿姨您沒受傷就好。”
錢阿姨三下五除二很快的把地上掃乾淨,安朵這才和封景虞坐在了餐桌上,笑着伸出指頭點了點劇本:“我演的怎麼樣?”
“很好。”封景虞笑着挑脣:“有時候我很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是有二十二歲。”
安朵撐着下巴一派認真的回答:“說不定我是千年老妖怪。”
封景虞瞥了她一眼,而後噻了一隻蝦餃塞進她嘴裡:“千年老妖怪吃飯吧,吃完了還要去學校和二十來歲的小朋友上學呢。”
又提起這件事!
安朵臉上隱含的得意和認真瞬間變得無語,嘴角一抽:“你夠了啊。”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件事說了這麼久,你就還沒說夠?”
封景虞振振有詞,瞥了她一眼笑道:“難得見到你丟臉的事情,不多說幾次忘了怎麼辦?”
“那你最好能記一輩子。”
兩人一拉以往鬥嘴間,鳳妃和羅曼也到了。見封景虞在這裡後,鳳妃果斷的道:“那今天封影帝陪你去學校吧,我正好上午去公司有事。”
他陪自己去被人認出來怎麼辦?
安朵眉梢一挑還沒來得及反駁,封景虞就已經微笑着答應下來:“好,我這兩天沒事,可以接她上學放學。”他着重在上學放學上加深了語氣,安朵眼皮一跳無語凝噎:“你有完沒完!”
封影帝笑得優雅而紳士,伸手彈了彈袖口:“沒完。”
兩人又是一系列的幼稚對話,看的藍森和鳳妃齊齊無語。藍森想了想道:“我們剛回來,我也有事要處理,讓小助理跟着他們吧。”尼瑪他要是真跟着這兩人一起,豈不是成了特大號的燈泡,他腦抽了纔會跟着過去。至於會不會被認出來,他只能說封影帝的遮掩功力已經和演技一樣登峰造詣,鮮少會被人認出來。
“我?”羅曼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圓了眼珠嘟着嘴小聲道:“我去當超級超級大燈泡嗎?”
但兩個經紀人共同站在一條線上,根本不給她舉手抗議的機會,等整理好後飛快的就將三人送上了車。羅曼眼觀鼻鼻觀心的認真開車,默默告訴自己一定不能轉過頭看到某些虐單身狗、讓她恨咻咻的咔嚓一下拍下來發到網上的畫面,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兩人卻是認真在討論安姐接下來的這部戲,完全沒有某些虐狗的場面,除了到了可學校下車時候,那個甜蜜蜜的告別吻。
安姐去上課,要是平常她就在車裡等着,但今天車裡多了個亮閃閃的大神她坐在駕駛座上怎麼都覺得有些彆扭。
封景虞像是看出她的尷尬,放下手中的劇本出言問道:“校長辦公室去過嗎?”
羅曼乖乖點頭:“去過。”
“正好,我好幾年沒來了,你帶我過去吧。”他是擔心院長辦公室換了地方,而後走錯了路。但顯然他擔心的毫無理由,被羅曼帶到院長辦公室後,他伸手扔了顆水果糖在羅曼手上:“獎勵。”然後不顧羅曼一臉的黑線和無語,輕笑道:“我在這裡待一會兒,你自己去玩兒吧。”
自己去玩兒吧!
己去玩兒吧!
去玩兒吧!
玩兒吧!
玩兒!
玩!
羅曼盯着已經關上的房間門,低頭看了看手心裡的水果糖,那些對於大神的憧憬仰慕和崇拜全都碎成了渣渣。如果沒錯,這個水果糖還是自己買來給安姐的。還有這語氣!這動作是不是把自己當成了三歲幼兒園小朋友!
一瞬間,羅曼很有種拿着水果糖去給安姐告狀的衝動,岔岔的磨了磨牙,惡狠狠地撕開水果糖的包裝袋,將糖塞進口中,牙齒咬得嘎嘣作響。麼辦法啊,這可是她千里迢迢帶路得到的獎勵!
羅曼一邊腹誹一邊吐槽,然後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回車裡等兩人。
這邊廂院長辦公室內,封景虞笑容溫和的摘下帽子,恭敬的喊道:“老師。”
白髮蒼蒼的老院長驚訝的站起身,疑惑的問道:“你不是在國外拍戲,怎麼有空來學校?”然後一邊招呼封景虞坐下。
封景虞打量着辦公室的擺設,淺笑回答:“老師辦公室這麼多年倒是一點沒變。”
“老了老了,就是念舊,這些東西時間用長了就捨不得換了。”院長擺擺手,而後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你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裡?”
封景虞垂首微笑:“這不是好久沒看您了,來拜訪您嗎?”
院長沒好氣的冷笑,瞥了他空蕩蕩的手:“來拜訪老師就不帶點禮物?”
封景虞笑出聲來,又伸手從口袋中摸出幾顆糖放在老院長面前:“這個行嗎?”
老院長氣笑了,隨後擺擺手:“說吧到底來做什麼?”
“送女朋友來上學,正好想到許久沒和您見面了,來和您嘮叨一番。”封景虞笑得恭敬而溫和,好像全然不知自己放出的是怎樣的一個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