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將向家比作狼羣,向老爺子是垂垂老矣的老狼、早已經該被族羣拋棄,她的丈夫則是平凡的野狼,而向建林卻是站在最頂端的狼王。他有多心狠手辣、手上沾了多少血,她是知道一些的。
向建林看着她的目光毫無波瀾,卻愣是讓魏玉香打了個寒戰,向建森直覺不好連忙走過來抹了把頭上的冷汗,慌張的說道:“大哥,有話好好說,這次的事情我一定好好教訓他們,一定。”
向建林根本不理會他,低頭看着跪在地上的向錫和向沄,冷聲道:“向錫,原本我還在想向家到底有一個腦袋清楚點的人,可惜都是一羣蠢貨。至於你……”他看向向沄:“別以爲你那些小聰明誰都不清楚,向婧的事情我不和你計較是她本來就蠢,你也沒做過界的事情,但現在……別挑戰我的底線。”說完大步走了出去。
他一走,跪在地上的母子三人齊齊鬆了口氣,猶如從地獄逃脫一般。向建森忍不住跟着往外看,和他已經發福相比,向建林仍舊高大威猛、容貌堅硬而沉着,他苦澀的搖搖頭,回頭看着自己的妻子兒女,忍不住暗歎了口氣。
向建林大步出門坐進了車內,楚晏一言不發的關了門從另一邊坐上車然後吩咐司機開車。車內一派寂靜,對於今天的事情清楚一些的楚晏沉默而不敢多說一個字,生怕惹怒了暴怒中的向建林。
卻沒料到向建林突然吩咐:“給我整理公司所有資產,旗下分公司、國內外投資行,所有一切。”
楚晏震驚的瞳孔一縮,沉默兩秒快速應是。向家的生意涉及廣泛,不,應該說是向建林坐在這個位置上以後,向家的生意版圖擴大了數倍,所有涉及生意和旗下所有分公司幾乎遍佈世界,這種東西現在整理出來做什麼?楚晏壓下心中的心驚肉跳,打開電腦工作起來。
向建林看着窗外飛逝的景色,想起之前自己女兒冷漠而瞭然自嘲的模樣,驀然想到了當年蕭綰曾說的一番話:“向建林,你的心太大什麼都要裝。向家、事業、野心,血脈,父母,到了我還剩下什麼?你總說你在乎的是我,但其實你很清楚,真遇到了什麼事你最在乎的永遠都是向家。”而今天安朵的表情幾乎猶如輪迴一般對這句話做了一番註解。
他想要辯解卻無從辯解,想到剛纔向家發生的事,他疲憊而難得的生出手足無措。現在他還在向家就敢這麼做,要是他不在了,他的女兒要怎麼辦?
窗外風景飛逝,他眯起眼神色淡漠。他爲了向家放棄了這麼多、勞累了這些年已經夠了!
心中終於下定了決心。
向家一派混亂,蕭家大廳卻是一派衣香鬢影、優雅往來,所有人似乎都被施展了遺忘咒法將之前發生的事忘得一乾二淨,談笑往來間毫無破綻。安衡跟在蕭遠漠身邊學着怎麼和這些人來往交談處理事情,在他眼中看着似乎也不難。因爲國內能和蕭家並肩的少之又少,今天來的人除了幾位需要注意,其餘的則多半對他禮貌而討好,甚至還有人給他介紹自己的女兒或者家中小輩,看着那些嬌嬌怯怯的女孩子,安衡就算表面微笑以對,心裡卻是惡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他纔不喜歡這種小百花,以後他的妻子一定不能是這種。至少也得像他姐姐那麼的內心彪悍,上能鬥老師、下能鬥賤人,還能擺出一副笑吟吟的面孔一個髒字也不吐的罵人。安衡內心嘀咕,根本沒發現自己的戀姐癖在蹭蹭蹭的飛漲。
在大廳跟着蕭遠漠混了一圈,安衡看着蕭遠渢正站在不遠處和他的助理說着什麼話,心裡一動走了上去。蕭遠渢瞥了他一眼飛快住了口,對待弟弟絲毫沒有對待兩個妹妹的溫和:“過來幹什麼,不是讓你去招待客人?”
安衡翻白眼:“你怎麼不去?”
“我有事。”蕭遠渢懶得理會他,趕他走:“趕緊走,這裡不好玩兒就和你朋友去後院,這會兒馴養師在,月亮隨便你們怎麼折騰。”
安衡板着俊俏的臉蛋:“我看到了。”
“什麼?”蕭遠渢裝傻:“看到了什麼我也不想知道,趕緊走走走。”
安衡不屑的嘖了聲:“忘了給你說,我現在正在學讀脣語,老師誇我學的不錯。”這個不錯是謙虛,原話是很快。
蕭遠渢臉色一黑,就聽到安衡頗有些鄙夷又得意的翹起脣角:“所以你剛纔吩咐助理的話,我都看到了,別想趕我走。”
蕭遠渢徹底黑了臉,瞪了自己助理一眼示意他站好,然後抓着自己倒黴弟弟就往走廊走:“行啊你,現在了不得啊,還會讀脣語了,說說你剛纔讀懂了你二哥在說什麼不?”
安衡一字一頓:“找機會給向錫下套,套住他現在的工程。”
蕭遠渢徹底死心了,連忙擺手叫他閉嘴:“這種事是能現在大庭廣衆說出來的嗎,趕緊給我閉嘴!”
安衡終於忍不住反抗:“有病啊,是你自己問我的。”
“哎喲,了不得啊,去學了沒幾天敢和你二哥叫板了。”蕭遠渢伸手摟住安衡的脖子,拽着他往前走:“那你說,你聽到了要怎麼辦?”
安衡黑着臉:“不怎麼辦,但那個女人不能放過。”
蕭遠渢讚賞的拍了他肩膀一下:“不錯,男女同等,當然不能心慈手軟憐香惜玉。”說着看四周沒人湊到安衡耳邊低聲說道:“向錫現在在做的工程是向家高層對他的考驗,成功了更近一步不能成……那就待在原地再待幾年。他既然敢護着他妹妹,就別怪我護着我妹妹了!”蕭遠渢聲音發寒:“我倒要看看,那些人所謂的和我大哥能力差不多,到底差了幾分?”
安衡對做生意不懂,他以後的事業規劃也是軍方並非是生意場,聞言點頭提醒:“那個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