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一出現就把我向家踩到泥地裡面,在京城丁容和向婧做的是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誰不知道我向家出了一個心思歹毒的女人。但憑什麼憑什麼她們做的醜事卻是我們來承受後果,明明和我們無關,這些麻煩這些罵名憑什麼要我們來背。大哥你知道我在這邊那些人是怎麼討論向家的嗎?你知道我在這邊過的有多難嗎?我受夠了!受夠!憑什麼發生這種事後,向婧什麼事都沒有。憑什麼在和蕭家鬧翻以後,我們還得舔着臉去讓安朵這個賤人原諒,憑什麼?!這些原本都和我們沒關係,憑什麼後果要我們來承受。”
向錫沉默的看着電腦屏幕一言不發,聽着向沄的嘶吼和咆哮,心中又是疼又是急,卻又滿心疲倦蒼涼的思考起來,他那個溫柔端莊的妹妹是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的心思陰暗,變得換了一個人似得,還是說他從沒了解過這個妹妹……
想到上次在蕭家鬧出的風波,他頭疼的按住了額頭。這個妹妹就連自己都算計在其中,她到底是怎麼想的。盯着電腦屏幕閃那個幾乎決定了他事業和未來的通知書,向錫沉默兩秒啞聲道:“沄沄,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向沄嘲諷不已,聲音譏誚:“你把他當成一家人,人家可不把我們當成一家人。你看看你現在、再看看我,再看看爸媽,你覺得是一家人嘛?從小我就清楚,我們不可能是一家人,除非……你真的繼承了向家以後!但你看安朵一回來,大伯是怎麼做的?你還沒看清楚嗎?”
向錫頭疼欲裂,幾乎不知道該怎麼和這個妹妹交流,在他看來,此時的向沄遠遠比蠢的到處惹麻煩的向婧更讓人難堪,他深呼吸口氣苦笑兩聲突然說道:“沄沄還記得小時候大伯母帶我們去蕭家玩兒嗎?”
向沄滿心的憤懣和尖銳卡在喉中,狠狠吸了口氣頗有些不自在的咬着牙齒道:“你提這個做什麼,再說她可不是我大伯母。”早就離婚了,和她向家還有什麼關係?況且她女兒這麼踩着自己,算什麼大伯母!
“我記得小時候你最喜歡她了,大伯母也最喜歡帶我們回蕭家,小時候和蕭遠漠兩兄弟也一起玩兒過,說起來當初蕭家我們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我們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沄沄你難道忘了你當初說的話。”
向沄茫然的眨了下眼,她混沌而瘋狂的腦中現出一絲清明。小時候大伯和大伯母沒孩子,不對……蕭綰,那時候奶奶整天對蕭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她看着很喜歡她的蕭綰,曾經也期待過,甚至還摸着蕭綰的肚子期待過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但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她所期待的那個人卻在現在把她所有東西都給搶了。
向沄強力將這段記憶驅除,咬着牙齒不甘心的低吼着:“這一切明明都和我們無關,當初是大伯自己鬧出私生子醜聞,憑什麼現在反倒是裝成慈父對付我們!你不覺得太可笑了點嗎,這些事和我們毫無關係,到最後責任卻是我們來承擔。”
“向沄!”向錫怒吼:“別忘了,這些年你吃的用的花的,讓你在國外受到哪些追捧的是誰!況且要不是你去惹是生非,怎麼會鬧成現在這樣,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向沄驀然屏住呼吸滿腔怒火卡在喉中,張了張口最後只能咬着牙齒說:“那些東西以後都該是你的,況且安朵搶了我的東西,難道我不該搶回來?”
向錫疲憊萬分、也倦怠萬分,深呼吸口氣啞聲道:“大伯之前並沒想要廢了我。”至少在你對安朵動手前,我都還是他暫時認可的繼承人,但現在呢?
就是他站在大伯的角度,一個在他還在位置上都敢對他女兒動手的人、故意把另一個女兒養的蠢笨的人,他難道還會百分之百的信任?向錫搖搖頭,再抹了一把臉,沉聲道:“我的事情你別管了,就算不能繼承向家也沒關係,我有雙手雙腳難不成還會被餓死?”
“不行!”向沄崩潰的尖叫出聲,騰然從凳子上站起來,渾身繃直繃緊,尖銳的嘶吼:“不行!向家本來就該是你的,怎麼能給其他人!我去找爺爺,我們一起去找他。向家又不是向建林一個人的,憑什麼任由他打壓我們!”
向錫苦澀:“你覺得爺爺真能做主嗎?”他茫然苦笑:“如果真的能改變大伯主意,我就不會被派到這邊來。”
向沄啞然,然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眼中露出瘋狂的生機:“股份!爺爺手裡的股份,我不信大伯不忌憚。”
向錫喃喃自語:“你覺得大伯這些年就真的只有向家明面上的這些生意往來嗎?”想到在歐洲某些人提起向建林的忌諱和忌憚,向沄瘋狂的神色猛地卡在喉中,不上不下卻吐不出來一個字,張了張口像是說給自己聽也像是說給向錫:“但……但你是向家這一輩唯一的男丁。”
向錫臉色一點點難看下來,電話那頭向沄仍舊在瘋狂的嘶吼,憤懣的喧囂着她的不甘心,向錫握緊了拳頭,忽然間再也壓不住火的冷聲笑道:“向沄!你想我繼承向家到底是爲了我還是爲了你自己?”
電話那頭的聲音驀然嘎然而止的卡住,向沄深呼吸口氣難堪的問道:“大哥,你什麼意思,我做這麼多,你以爲我是爲了誰?”
“你要是真的爲了我好,就該什麼都別做、什麼都別管,我早就告訴過你,我只想讓你平靜安定的生活,找個愛你的男人好好嫁了,不需要你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你看看你自己,你把你折騰成什麼樣了!你照照鏡子,你認真的捫心自問,你還是你嗎?”
你還是你嗎?
向沄腦中翁然一轉,頭疼的尖叫一聲無助的跌落在椅子上,口中仍舊呢喃着幾個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