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上緊了一緊,將臉側靠到了她的肩頸處,他輕柔無比的細細低語:“小熊,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我也知道你一直的心情。我不會逼着你立刻要怎麼樣,只是不要那麼決絕地判了我的死刑。你可以不看我,去尋求你要的,我不會干涉你,但也不要趕我走。我們從朋友開始好不好?”
熊微微迷迷糊糊地,那些話飄進了腦中,她卻全都記住了。
可她只裝作沒有醒來,因爲她不知道該如何去迴應他的話。
說實話,他的提議十分具有誘惑力,她也深知經過那麼多事,兩個人要撇清真的是太難了。她曾經那麼鄙視因誤會而分手的言情狗血劇,可是他們兩個人之間其實連誤會都沒有,她一是過不了心底的那個結,二是不想再因爲她的家事,把她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最愛最重要的人也拖進危險之中。
有的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撐不住了,很想向他坦白自己顧慮的一切,可每次看到他,他越是對自己好,她就是越是覺得自己不能自私。
她折磨他的時候,其實就是在折磨自己,可是這一切,都是她保護他的方式,雖然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的方法真是蠢斃了。
現在該怎麼辦?拒絕他真的很難,她已經沒有力氣,拒絕他一次又一次了。
可是接受,此時她還沒辦法做到。也許像他說的那樣也不錯,至少在接下來要一起拍戲的日子裡,他們不可能一直尷尬相對,或者相互不理。
那麼,走一段先算一段吧,也許當時間過境,許久之後,他會退縮呢?
不,他不會退縮的!她心底有個聲音不服氣地反駁,她唉聲嘆氣地安慰自己,不要想了,無論你的思想多麼千奇百怪,現在唯一能做的也許只有沉默吧。
爸,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還是真的沒有辦法放下他,你會生我的氣嗎?
她沉入睡夢中最後一個清晰的念頭一閃而過,漸漸飄散在她黑洞洞的夢境中。
熊微微以爲自己會做紛雜無序的夢,誰知道竟然一夜無夢,這是她最近的日子中,睡得最香甜的一覺。
當她醒來時,臉貼着一副很結實溫暖的胸膛,她有點斷片兒,揚起眼睫,看到一張還在沉睡中,卻出色俊美的面孔,竟以爲自己還像以前,在他們愛的小窩裡,在每一個太陽初升的早晨,從相擁而眠中醒來。
她習慣性地擡手,戳了戳他逆天的長睫毛,輕輕笑出聲。
他的眼皮動了動,抱着她的手也是十分自然地不輕不重地拍了她的屁股一下,讓她不要胡鬧。
但也是在同一時刻,兩個人似乎都想起了什麼,一個大驚失色地往後退,一個猛地睜開了雙眼。
熊微微退得有點猛,半個身子往牀邊滾落,墨非然雖然剛醒過來,但是動作依然敏銳,一臂伸出去把她又撈了回來。可力用大了,一下子扯動了手背上的傷口,嘴角抖了一下,臉色就有些蒼白。
她撐在他的胸上,看到他的輕微蹙眉,回頭看到他的那隻傷手,也不禁有些懊惱。
“你的手,沒事吧?”她擔心地看着那繃帶,很怕有血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