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林傾易會真的在這裡要了她,這樣無異於就是把她最後的自尊打下了十八層地獄。
林傾易沒有想到她竟然膽敢推開自己,臉上又掠過一絲顯而易見的怒氣,就連雙眼也是一片赤紅的陰狠之色。
“該死!”他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衝動。
而在他有生以來的這二十幾年來,也唯有面對眼前的這個小女人時,才能體會到這種無法自控的感覺。
林傾易眸中依舊帶着難解的晦暗,面前的小女人嘴脣已經被她吻得紅腫潤澤,而那粗粗淺淺的喘息聲似乎也在誘惑着他將未完的情事繼續下去。
就在這關鍵的時刻,一直距離他們最近卻一直沉默不語的君蔚然突然伸出手來,在他肩膀上拍了一記。
“傾易,夠了。”
只這麼不溫不火的一句話,就成功地把林傾易的理智拉回了大半。
他強壓下狂烈的心跳,凝神看向自己懷中的小人兒。
林以彤單薄的校服在他的作用下,已經皺得不成樣子,覆在她仿若透明的肌膚上,看得人血脈賁張。
而她的臉上也早已掛滿了淚水,楚楚可憐的模樣惹得人心裡發疼。
這裡所有的男人,都看見了她這副模樣。
這個認知讓林傾易的雙眸再一次盈滿了風暴。
爲什麼?
爲什麼明明是他想要的結果,卻惹來他心底更加狂烈的怒氣。
本來把林以彤叫來夜魅的目的,就是想挫毀她心底最後的一點兒驕傲。
但是真的達到了這種效果,他卻恨不得把在場所有的男人眼珠子都挖下來,恨不得把他們腦海中所有關於林以彤的記憶都剔除!
怎麼會變成這樣?好陌生的情緒。
林傾易緊緊地握着林以彤的肩膀,所用的力道幾乎能把她瘦弱的肩胛捏碎。
她吃疼地瑟縮着,臉上的蒼白不知道是因爲疼痛,還是因爲眼前讓人無法自處的境況。
“你這個賤人,到底會什麼妖術,竟然迷得這麼多男人對你神魂顛倒?”林傾易惡狠狠地對着林以彤開口。
林以彤聽見他的話,身子不由得狠狠戰慄了下,忙不迭地搖頭,“我沒有,傾易,我不要在這兒,帶我回去……”
“不要叫我哥!”林傾易兇惡地截斷她的話,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猛地放開手,把她一個人扔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而林傾易自己,卻在衆目睽睽之下快步走了出去。
“傾易哥——”林以彤絕望地看着他冰冷的背影。
爲什麼,爲什麼他竟然忍心把她扔在這個仿若狼窟虎穴的地方?
他真的……
一點兒都不在意她的處境嗎?
林以彤順着沙發爬了兩步,想追在他的身後離去,但是發軟的腿腳卻不聽話,很快便讓她跌倒在地上。
周圍幾個男人的眼神頓時變了許多,有兩個甚至明目張膽地對着她嚥了咽口水。
其中一個膽子大的,直接對着她邪邪地笑了起來。
“小妹妹,你那個哥哥不疼你了,換我們怎麼樣?”
他的話引得衆人一陣大笑,林以彤被嚇得整個人都蜷縮起來,坐在地上可憐兮兮地抱着雙臂。
“她就算再怎麼樣,也是林家的客人。你們誰要是真敢動她一根毫毛,就要做好準備,承擔後果。”
一直在沙發上坐着的君蔚然突然站了起來,原本慵懶的視線在衆人之間淡淡地掃視一週,那些不堪入耳的調笑聲頓時便停了下來。
林以彤擡起頭,看向這個說話的男人,滿目的感激。
她記得他,上一次他來家裡吃飯,還對她做過自我介紹,說是林傾易的好友,最近剛剛從英國回來。
既然有他在,是不是代表,她還是安全的?
林以彤像是找到了救命浮木一般,下意識地往他的身邊瑟縮過去。
君蔚然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腳下那個可憐兮兮的女孩。
最後解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彎腰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林以彤並不習慣林傾易以外的懷抱,所以被抱起來的時候,她又習慣性地縮了下身子。
但是她卻明白,想要逃離這個魔窟一樣的地方,她也只能依靠眼前的這個男人。
“蔚然哥——”她有些不安的叫道。
她還記得他的名字。
君蔚然垂下眼瞼,遮去自己眸中的情緒,對着她勾了勾脣角。
“遇見傾易那個傢伙,還真是難爲你了。”
聽見他提起林傾易的名字,林以彤眸中的淚光又是一閃,趕忙低下了頭。
林傾易帶給她的戰慄彷彿還留在骨髓的深處,可是他卻又在瞬間之後毫不猶豫地把她扔在了這個可怕陌生的地方。
她是不是真的不應該再對他懷有任何幻想?
“走吧,我送你回去,別害怕。”君蔚然頰上的酒窩閃了閃,便抱着懷中的小人兒,邁步往外走去。
但是,就在他即將走到門口的時候,外面卻又傳來一陣迅捷的腳步聲。
轉眼間,早已經離開的林傾易又面色不善地出現在包廂的門口,那雙狹長的桃花眸,沉得厲害,涌動着強烈的怒氣。
他看見的第一眼,自然是君蔚然小心護着懷裡女孩的模樣。
林傾易渾身的肌肉頓時緊繃起來,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看着好友的表情,防備有多深,嫉妒有多重。
他緊緊地瞪着顧君修,沒有說一句話。
但是眼神卻彷彿已經替他表達出了千言萬語。
君蔚然的表情裡卻是一片坦然,只是靜靜地迎視着他的雙目。
可是他懷中的林以彤卻因爲林傾易的去而復返,驚恐地瞠大了雙眸,更加不安。
林傾易直接伸過手去,一把把她抱在了自己懷中,“我自己的東西,會自己回來撿。”
君蔚然眯了下眼,把空出來的雙手抄進兜裡,無奈地聳了聳肩——
“如果是你的東西,最好就不要弄丟,不然想回去撿的時候,它不一定還在原地等着。有可能了更好的歸宿也說不定。”
同樣的一語雙關,讓兩個青梅竹馬的好兄弟第一次碰撞出了一絲火花……
林傾易手背上的青筋暴突,如刀刻一般的輪廓在包廂昏暗的燈光下更顯得冷硬——
“那我一定會把它那個所謂的歸宿毀得一絲不剩,再讓它回到我身邊。我的東西,就算我不要,也沒人有資格再擁有它……”
懷中的人兒,因爲這句話,心裡一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