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恆接完電話之後, 火速趕來了第二人民醫院。在護士臺詢問了程子晴所在的病房號,就趕過去。
景恆走到住院部的走廊,看見景母, 李景明, 還有黃詩婷的父母站在走廊。心裡覺得奇怪, 景母和李景明在這裡也算了, 黃詩婷的父母怎麼也在這裡?
“哥, 你怎麼來了?”李景明看見走廊來了一個高瘦戴口罩的男子,茶色的髮型,一看就是景恆。
景恆有點着急:“子晴呢?”
李景明看了一下岳父岳母, 他們站着的房間門口的旁邊一個房間,說:“那裡, 警察給她做筆錄。”
“筆錄?她怎麼了?”又是進醫院, 又是做筆錄, 她究竟發生什麼事呢?
礙於岳父岳母在場,李景明拉着景恆在一邊解釋:“詩婷從樓梯滾下來了, 胎兒幸好保住了。詩婷醒來就說是子晴推她下樓梯的,岳父他們就報警了。”
“滾樓梯的是黃詩婷,子晴怎麼送進醫院了?”景恆沒有理黃詩婷的事,只關心子晴的身體狀況。
李景明解釋:“她有陰影,看到血會害怕, 嚴重的話會昏厥。”
景恆挑眉:“陰影?”
正當景恆想再問的時候, 程子晴房間的警察出來了, 景恆迫不及待的地進去病房。
“恆哥!”受到驚嚇的程子晴, 見到景恆來了, 激動地流淚。
景恆箭步走到牀邊坐下,抱着小女友。程子晴埋頭在景恆懷裡大哭:“恆哥, 我沒有推黃詩婷,我沒有……”
程子晴哭得撕心裂肺的,景恆聽着心疼,用手拍着她的後背,安撫着她,隔着口罩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安慰:“乖乖別哭,沒事的。”
“哥!你們……”李景明進來就看到,景恆親了程子晴做安慰,震驚了,完全沒有想到他們兩個在一起了。
景恆還沒來得及解釋,黃爸黃媽已經進來了,黃媽一臉憤怒地指着程子晴說:“你個賤丫頭,居然推我女兒下樓梯,你簡直就是殺人兇手!”
程子晴力竭聲嘶:“我沒有推她!”
景恆見她激動過頭,抱着她,掃着她的後背,安撫她的情緒,輕聲哄着:“子晴,別激動。”
警察再度折返,說:“程小姐,現在有證人舉證你推黃詩婷小姐下樓的,請你跟我們回局接受檢查吧。”
“我沒有,我沒有……我不要去警察局!”程子晴曾經在拘留所呆過,不想再去那個黑暗又冷的地方。緊緊拽着景恆的衣服,哀求:“恆哥,我不要去,我要回家!”
景恆安慰,說:“不去,哥哥帶你回家。”
景母也在病房裡,景恆回頭跟做律師的景母說:“媽,你去保釋子晴。”
黃媽聽到景恆叫景母保釋程子晴,氣急了:“親家母,你這是包庇一個殺人犯嗎?我們家詩婷懷的是你們景家的骨肉!”
景母左右爲難,一個是自己剛進門的兒媳婦,一個是自己看着長大女孩,雖然她相信程子晴不會做這樣的事,但是親家這邊不好應付。
景恆看到景母爲難的樣子,抱着程子晴哄着:“不怕,哥哥叫別的律師給你保釋,等下就回家。”
最後,程子晴跟警察去了一趟派出所,景恆隨後叫來了一個律師把程子晴保釋出來,帶回家。
小女友整個下午都在受驚嚇,精神狀態不太好,回家路上睡着了。景恆抱着睡着的程子晴回家,讓她睡在牀上。想起李景明提過程子晴以前自衛殺人有陰影,晚上睡覺會發噩夢,見到血液會精神緊張到崩潰,或是昏厥。
的確,小女生之前也有過晚上發噩夢,哭到崩潰,景恆也哄了很久才讓她入睡。
之前程子晴說她殺了她的姑父,景恆只是當做她開玩笑,沒想到這是真的。
她還提過是鍾一銘幫她解決這件事的,拿起手機撥打給鍾一銘……
程子晴醒來的時候,天色已黑。房間拉起窗簾,外面的路燈光沒有照進來,房間裡異常漆黑。牀上沒有其他人,只有她自己,心裡落空又害怕。
小腳丫在黑裡觸碰地面,找到了拖鞋,穿上。已經熟悉房間的佈局,一下子走到門口開門。客廳開着燈,突然而來的光源讓她眼睛有點不適應,眨了幾次眼才適應。
客廳裡沒有景恆,卻聽到廚房傳來一些“呯呯”的聲音。
“你在幹什麼?”程子晴已經走到廚房,看到景恆把平板電腦支在窗戶口,播放着一個料理製作視頻,料理臺擺着一些食材,處理有點凌亂,或者說是不堪入目。
景恆回答:“給你做飯呢。”
“還是我來吧!”程子晴走到洗手檯,洗手,準備接手處理食材。
“我想親手做一頓給你吃。”
程子晴看着他切的肉片,厚薄不均,奇形怪狀,遲疑了一下,答應:“好吧。”
景恆站着繼續處理食材,程子晴走到他背後,伸手抱着他的腰,臉頰貼在他後背。
“幹嘛這麼黏人?”景恆輕笑,任由她抱着。
程子晴甜糯的聲音呼喊着:“恆哥。”
“嗯?”
小女生小聲說道:“我沒有推黃詩婷下樓梯。”
那時候,程子晴沒有理黃詩婷,直接走下樓梯。突然“嘭”一聲,黃詩婷從上面滾下來,停在程子晴面前,不知道是哪裡傷了,流了不少血。程子晴想起姑丈痛苦地雙手捂住流血的腹部那一幕,心裡恐懼,眼前一黑。當她醒來的時候,就在醫院了。
明明是黃詩婷自己滾下樓梯,可她一醒來就咬定是程子晴推她的。
現在,莫名地跳出一個“證人”說她推人,她百口難辯。
“嗯,你沒有。”景恆一邊做菜一邊安慰,然後說:“子晴,在外面坐坐好嗎?你這樣抱着我,有些不方便。”
“哦。”程子晴鬆開了手。
“真乖。”景恆回頭,親了一口她的額頭,然後打開一個落地儲物櫃,拿出一盒奇異果牛奶,插好吸管遞給她:“還需要一點時間,你先喝牛奶墊墊肚子。”
程子晴笑了笑,答應:“好。”
之前家裡是放着景恆喜歡的草莓牛奶,後來程子晴表示自己不喜歡和草莓牛奶之後,景恆就換上了她喜歡的奇異果牛奶。
程子晴吸了一口牛奶,然後舉起牛奶盒,送到景恆嘴邊,說:“恆哥,你也喝一口墊肚子。”
“好!”景恆隨意地吸了一口牛奶,說:“出去看電視,等下好了,就叫你。”
大約20分鐘之後,景恆弄好了兩菜一湯。這不是他第一次做菜,不過他活了26年,他做菜的次數屈指可數,距離上次做菜,是三年前,覺得自己沒有料理的天分,索性放棄,不再學。
燜土豆,有點焦;排骨還好,是蒸的,有點鹹;小白菜肉片湯,就肉片大小不均勻,有點淡。
總的來說,對於一個幾乎不怎麼做飯的人,能做成這樣就不錯了。
兩人坐在餐桌旁開始吃飯,雖然味道欠缺,程子晴卻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景恆試了一下味道,皺皺眉毛,覺得不是很好吃,說:“別吃了,換件衣服,我帶你去雲尚吃。”
原本想煮一頓飯給小女友吃,結果味道有點怪。景恆都嫌棄自己做的東西,決定到外面就餐。
“好吃!我要吃!”程子晴扒了一口飯嚼着,又夾起一塊排骨往嘴裡塞,生怕景恆不給她吃的樣子。
這是,景恆第一次給她做飯,她一定要吃,多難吃都吃。
景恆看着她滑稽的樣子,笑着說:“好了,好了,你吃吧,不搶你的。”
因爲排骨鹹,菜湯淡,景恆把排骨放在菜湯裡泡一泡,再放在小女友的飯碗上,問:“下個星期,學校還要稱重嗎?”
程子晴搖搖頭,說:“不稱了,要考試了,考完試就要放假了。”
“嗯,那多吃點。”景恆再夾幾塊排骨,放在菜湯裡泡了一會兒,再放到她的碗裡,平常的語氣通知:“等你考完試,我們回去G市領結婚證。”
剛纔景恆跟鍾一銘聊過電話,瞭解過程子晴一些事情。18歲那年,因爲姑丈醉酒要輕薄她,她自衛反抗誤殺了姑丈,在拘留所呆了好幾天,最後是鍾一銘聘請金牌律師給她打贏官司,才無罪釋放。
因爲那時候年紀小,心理抵抗能力差,經常在夜裡發噩夢,需要有人陪着睡,後來看過心理醫生之後,情況有改善。因爲程子晴住在鍾一銘家,需要跟鍾媽交代,而程子晴的情況很難跟每個人說,只好稱是葉美玲的表妹。
其實,程子晴在國內是一個親戚都沒有,如果真的出了事的話,誰也救不了她。假如她今天要是出意外,需要家屬簽字同意手術,是沒有人可以爲她籤的。
雖然,婚後的景恆大概會經常在外工作,不能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但是,她要是有什麼意外的話,景父景母可以照顧到她。她不在是孤零零一個人,而是有一個家。
“恆哥,我還小,我想再過幾年結婚……”程子晴不懂景恆的心思,覺得現在這麼年輕,就爲人妻子有點接受不了。
“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好不?”景恆摸着她的頭髮,眼神充滿了寵溺,聲線感性而溫柔。
程子晴最受不了就是他這個樣子,酥到軟,乖巧地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