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辛家兄弟對話的同時,劉正也收到了平原情報站的消息。影衛統領劉義在收到了英雄酒肆的飛鴿傳書之後,連夜到梅園請罪。
劉正望着白髮蒼蒼的劉義,忍不住的問:“忠僕,影衛成員之中,認祖歸宗的人,有多少?”
劉義拿出一份名冊,顫顫巍巍的回答說:“王爺,正式成員有十八人,預備役三百六十人。從影衛設立以來,各個批次的都有。”
劉正沒有說話,影衛的核心成員是戰爭孤兒,卻接二連三的出現了認祖歸宗的感人場面。本來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然而影衛的認祖歸宗,居然把對梅園的忠心都認丟了,這就令他無法容忍了。
影衛是梅園的核心防禦力量,保持純潔性是最關鍵的一點。世家對影衛的滲透,從辛甜的泄密就可見一斑。這讓劉正感到寒心,花大力氣培養的人,居然會替世家大族服務。
劉正怒了,他耗費大量的資源培養影衛,到頭來卻成了世家對付梅園中人的利器。既然影衛的忠心無法保證,就只能徹底的淪落爲二線力量了。
然而影衛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心慈手軟只會導致更大的災難。很多事情明知道會錯,卻只能咬緊牙關去做。
劉義還是第一次見到劉正大失所望的樣子。安逸的生活讓影衛也變了質。就拿辛甜來說,她可是劉正從征討黃巾軍大起義的死人堆中扒出來的戰爭孤兒。
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兒,認祖歸宗之後,居然爲了一己私利背叛了影衛。劉正這才發現,梅園劃撥的大量經費,居然養出了一羣白眼兒狼。
劉正不再回憶辛甜小時候的樣子,他用疲憊不堪的聲音說:“都處理了吧!不能保證忠心的影衛,純粹是浪費糧食,更會引發不可知的災難!”
劉義臉色大變,所有的影衛成員與他朝夕相處,說是情同父子也不爲過。如今因爲辛甜的事情,要對影衛來一場徹底的大清洗。他在理智上認同劉正的做法,在個人感情上卻沒有辦法接受。
劉義說:“王爺,辛甜她只是一時糊塗,影衛的忠心還是值得肯定的!我看就沒有必要了吧?”
劉正盯着劉義,緩緩的問:“忠僕,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只是現在影衛成員中有人出了問題,世家對影衛的滲透肯定不是個例。剩下的人的忠心,你能保證嗎?你敢保證嗎?”
劉義沉默了,連辛甜都能背叛影衛,其他的人更沒有那份救命之恩的牽絆,他可不敢保證。想到這裡,他對辛甜的背叛行爲更是深惡痛絕。
劉義說:“王爺放心,我會處理好影衛的事情,給梅園一個交代。”
劉正點了點頭,認真的向劉義交代說:“忠僕,辛甜那丫頭是本王從死人堆裡扒出來的,帶她回來見我。至於辛酸,竟然膽大包天到企圖侵犯本王的兒媳婦,就讓他碎了吧!背叛總是要付出代價的,讓辛甜送辛酸最後一程,成全她的姐弟之情。”
劉義跌跌撞撞的出去之後,陳琳快步走了進來。劉正頭也不擡的吩咐說:“孔璋,你去通知辛毗,讓他到梅園覲見!”
陳琳按照劉正的意思擬定了詔書,用完大印之後。他拿起墨跡未乾的詔書,匆匆的出了梅園,到辛毗的辦公室宣詔去了。
劉正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忍不住的在想——原來這就是身不由己的感覺。在影衛大清除的過程中,肯定會出現冤假錯案。只是爲了梅園的安全,凡是存在威脅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報有僥倖心理放棄清理影衛,萬一將來發生什變故。再次出現辛甜那樣的人,梅園將會不堪重負。爲了梅園的安全,犧牲在所難免。
一刻鐘之後,辛毗覲見。劉正望着他,慢條斯理的問:“佐治,冀州歸需興漢國以來,本王對你們辛家到底如何?你的心裡有數嗎?”
辛毗當即下跪,吐字清晰的回答說:“王爺對辛家,恩重如山!”
劉正再問:“本王自問不曾虧待辛家,辛家就是這般回報王的嗎?居然明目張膽的羞辱本王欽定的兒媳婦,你們這是想要造反嗎?”
辛毗無言以對,辛評的行爲已經超越了底線。還讓世子劉立人贓並獲。辛毗也沒有辦法找到開脫的藉口。
辛毗只好下跪請罪說:“王爺恕罪!”
劉正看着辛毗,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另外一個兒媳婦辛憲英,於是就自言自語的說:“看在憲英的面子上,本王也不想過於爲難辛家。仲治的頭七快到了。到時候本王會過去上一柱香。你應該不會讓本王失望吧?”
辛毗大驚,忙下跪說:“王爺開恩,世子大婚在即,辛家此時舉喪恐怕不合時宜。”
劉正冷冷後一笑,神情猙獰的盯着辛毗,厲聲問道:“佐治,這就是你們辛家給本王的答案嗎?”
辛毗愣住了。劉正一直以來都是和顏悅色,刑部的判決也是以流放爲主。想不到爲了一個顧蕊,劉正居然打擦邊球,繞過刑部的按律宣判。迫不及待的想要辛評去死。
劉正沒有理會辛毗的哀求,忍痛清洗影衛所積累的怒火,必須要找到一個發泄口。辛評既然敢冒犯梅園,就得做好身死道消的心理準備。
辛毗失魂落魄的回到辛家,立即讓人找來辛評,把興漢王劉正的原話交代了一遍。然後說:“大哥,王爺的決定無法更改。我會尊重你的選擇,哪怕是賠上整個辛家,也在所不惜!”
辛評問:“佐治,憲英在梅園長大,有她的面子在,難道就不能大事化小,端茶賠罪嗎?更何況辛酸沒有成功,顧蕊也毫髮無損。王爺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辛毗搖了搖頭,當辛評讓辛酸用迷煙的手段對付顧蕊的時候,就沒有考慮過事情敗露的後果嗎?真以爲外戚可以肆無忌憚,連梅園的尊嚴也敢踐踏了嗎?
辛評見了辛毗的模樣,就知道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控制。只是好死不如賴活,他問:“佐治,要是我堅持不死,王爺會對付辛家嗎?”
辛毗沒有回答,他到梅園覲見的時候,路上偶遇了氣急敗壞的劉義。一向與人爲善的劉義,居然對他怒目而視,事情的嚴重性可想而知。
看樣子是辛甜的行爲觸怒了興漢王,劉義受到了一頓訓斥。更嚴重就是影衛會受到殘酷的清洗。辛家作爲引起這場清洗的罪魁禍首,肯定會成爲世家的公敵。
況且是影衛的背叛引起的大清洗,即便是政相魯肅,也沒有理由勸諫。辛家的舉動讓影衛承受了池魚之災,更是讓世家的佈置功虧一簣。
想到這裡,辛毗說:“大哥,你自己看着辦吧!我已經見過憤怒的劉義了,影衛的大清洗迫在眉睫。要是王爺失去了耐心,他根本就用不着對付辛家。只要否定憲英的婚事,憤怒的世家就會把咱們撕成碎片。”
辛評嚇壞了,原來溫文爾雅的興漢王劉正,也會對不穩定因素舉起屠刀。辛評可以投機取巧,卻沒有辦法對抗大勢。
辛評回到家之後,立即生了一場重病。神醫張仲景親自出診,也無力迴天。兩個時辰之後,辛家家主辛評不治身亡。
辛評雖然死了,但是他引發的影衛清洗大案依舊在持續發酵。